可是有些事情避是避不開的,濛鴻志還未回到城中,在城門口已有人在等着他了,不是別人,正是上次的丁查傑,只不過這次除了丁查傑之外,還有龍飛與蒙尖、葉國明。
“見過大將軍!”看到濛鴻志,龍飛等人上前躬身行禮。
濛鴻志高坐馬上,年着站在自己前的四個人,先從葉國明身上再繞到蒙尖身上,從龍飛身上一掠則過之後,最後停留在丁查傑身上,冷冷道:“又是你,有什麼事嗎?”
在他的眼裡,高大穩重的葉國明當然是這一行的最主要的人,而蒙尖卻是自己的姓內之人,當然是都需的注意的,至於龍飛,不但年紀太少,不象一位軍人,就是身體,也偏於單薄,更不象一位軍人,反而象是其他三位的跟班一樣,毫無身份地位,因此濛鴻志等於是自動過濾了。
丁查傑雖是不滿濛鴻志的作風,但由於自己與蒙尖都是蒙姓軍團的人,只是平常跟着蒙挺在外,與自小在軍隊之中長大的濛鴻志並不是很熟悉,因此也不敢太過反對於他,聞濛鴻志之言後急忙道:“我們軍師想見大將軍。”
“軍師?”濛鴻志一愣,魚人族軍隊之中從來不設軍師之職,軍隊之中一向是以大將軍爲主,其他軍事參贊及各位將軍爲副。
疑惑的眼光先看丁查傑,然後再轉到葉國明幾人身上。
“是的!”龍飛從四人之中站了出來,對着濛鴻志行禮道:“我是龍飛,恭爲四海軍隊的軍師之職,見過大將軍。”
在濛鴻志的想象之中,既然設有這軍師之職,並且是鄭重其事的介紹,那必定是軍隊之中要職纔對,但看到卻是自己認爲最不可能是主事的在龍飛站了出來,不禁大大懷疑起軍師一職在四海軍中的重要性。
既然起了懷疑,再加上昨晚之事,那就再也不可能有好臉色了,看着龍飛,高傲道:“你們大將軍呢,爲何派了你來?”
龍飛一怔,以爲民濛鴻志只是少年氣盛,愛表現自己,因此不想被龍飛他們搶去功勞,卻不料他竟是如此氣量狹小,不但不以大局爲重,竟連已成事實也可視而不見。
丁查傑恭敬道:“四海城全體將士以軍師馬首是瞻。”
濛鴻志一怔,看着龍飛的眼光再也不如剛纔的輕忽無視,心中重新對龍飛評估起來,這一行人之中,最年輕的人是他,最文弱無力的人也是他,只是想不到,四海城大軍主帥也是他。
龍飛微微一笑,好象對濛鴻志的輕視並沒介意,誠懇地對濛鴻志道:“大將軍,我們入城一談如何?”
濛鴻志心念電轉,眼光在龍飛身上注視良久,突然一言不以地策馬就向着城門走去。
龍飛看着濛鴻志的背影,微微一笑,大聲道:“多謝大將軍!”策馬也跟在濛鴻志身後向城門口走去,葉國明三人急忙跟在後面。
進得城來,龍飛等人才看到,現在雖然是戰爭年代,但天八城久爲蒙姓軍團的駐紮之地,做爲魚人族一個大姓的根據之地,街面上竟是熱鬧非凡,來人如織,車馬如梭,呈現出一片繁榮景象,完全沒有戰爭之時驚慌措亂。
看來這裡的人由於久經戰爭,並且除了月島這個最後的地方可以安身之外,再也無處可去,因此神經都已經變得堅忍不拔,對於戰急,就如吃飯睡覺一般平常。
濛鴻志陰沉着臉,一路直馳入將軍府之中,甩蹬下馬,一言不發地直入大廳,在正中的位子坐了下來,才冷冷地看着跟在他身後進入的龍飛等人道:“你有什麼事?”
葉國明暗中搖了搖頭,自己與龍飛幾人雖然說是因爲直家兄弟而才參與到這一場戰爭中來,但最主要的是蒙挺及武尚強的深明大義,並不因爲自己幾人破壞他報仇之事而加以傷害,再加上聽到魚人族悲慘的歷史之後,產生了義憤及同情之心,那麼也不會越陷越深,也不致於現在要再三受濛鴻志這樣的人的侮辱。
龍飛卻好象並沒看到濛鴻志如鐵板般的臉,神情還是那樣的安靜詳和,微笑道:“我們想與大將軍談談合作的事情!”
這句約不安靜詳和,反而有着驚雷一樣的較果,在濛鴻的想象之中,四海成的軍隊就算不是潰逃的敗兵,至少也是一個雜牌軍,烏合之衆,他們肯定是來投靠自己的,是來要求自己接納他們的,也是要求無條件歸入自己隊伍之中的。
只是,濛鴻志萬萬想不到的是,四海城的士兵竟是來要求合作的,所謂合作,卻是兩方平等,有條件的合併,自己是必須付出一定代價的。
濛鴻志眼光一凝,如兩束寒光般看着龍飛,淡淡道:“怎麼合作?”
龍飛平靜地看着濛鴻志,無一絲退縮,眼光徒然一亮,就如天空上的兩顆星星突然之間落到龍飛臉上,在龍飛的兩隻眼眶之中燃起了兩束刺眼的火光。
突然之間,濛鴻志只覺得龍飛的眼光之中有着一種攝人的力量,讓自己心動神搖,本來冷若寒霜的心情突然有了回暖的跡象。
只一瞬間,龍飛的眼神又變得如平常人般平凡無奇,好象本來就是這樣,從沒什麼變化,微微一笑,轉頭對丁查傑道:“將我們的禮物獻上給大將軍看看。”
丁查傑解下一個背在後面的黑色的包裹,臉色嚴肅,雙手遞了過去。
王風急忙從旁邊走了出來,叫道:“什麼寶物,這麼珍貴,先讓我看看,以免沾污大將軍的雙手。”伸出雙手就要去接。
丁查傑雙手一縮,攔開王風道:“這是給大將軍的禮物,你不能看的!”
王風一窒,眼中寒光一點,有點毒恨地看着丁查傑。
濛鴻志淡淡道:“本將軍可以看的東西,王副將也可以看。”
王風得意對着丁查傑一笑,喝道:“什麼破東西,交過來吧!”
丁查傑將手中的包裹速了過去,微微一笑道:“王將軍可別嚇着了。”
王風將包袍接了過去,不屑道:“本將軍久經沙場,什麼血腥場面沒見過,難道還會怕你這個小小的禮物。”雙手動作飛快,眨眼之間就將包裹打開了。
“啊!”在衆人的瞪眼之中,王風突然如白天見鬼般叫了一聲,臉色迅速變得蒼白,條件反射地將手中的包裹丟了出去,彷彿手中捧着的並不是龍飛他們送上的禮物,而是奪命的符咒。
包裹在地下滾動着,包在上面的布越滾越開,一個讓衆人觸目驚心的東西露了出來。
在這個包裹之中的,竟是一個血淋淋的首級!
王風霍地抽出身上佩刀,指着丁查傑,喝道:“你們是什麼人?竟將如此不詳東西當做禮物。是何居心?”
鴻志臉上變色,猛地站了起來。喝道:“拿下了!”
廳中衆將紛紛抽出兵器,將龍飛四人圍在了中間。
“嗤……嗤……”龍飛突然冷笑了幾聲,滿臉不屑之色,着廳中衆將包括濛鴻志道:“我原以爲各位都是經過生死的戰場,都是視生死等閒事的英雄豪傑,因此纔不遠千里前來投奔,卻想不到竟都是如此膽小如鼠,竟被敵人一首級就嚇得如此魂不附體,看來我們是來錯了。”
王風喝道:“任你說什麼都沒有,竟帶着一個首級進來,除了圖謀不軌,難道還有其他原因?”
丁查傑不屑地看着王風,道:“請看清楚,這是骨刺族大將------高弘的首級,並不是魚人族的。”
各人急忙轉頭再向着首級看去,只見首級雙眉倒豎,怒目圓睜的首級雙眼之中,忽帶着幾份不甘,幾份不信,幾份驚愕。神情栩栩如生,彷彿還是活的一樣,瞪着前方看着。
每個與首級眼睛相對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濛鴻志臉色稍霽,道:“散了吧,將兵器收起來。”在府位上坐了下來,纔對龍飛淡淡道:“說說你們的來意吧!”
龍飛冷冷一笑,直視着濛鴻志的眼睛道:“大將軍就是這樣待客的嗎?”
王風臉色一冷,陰*:“你還想怎麼樣?”
濛鴻志臉色一沉,不悅道:“你們別想得寸進尺!”
龍飛冷冷一笑,先環顧四周各位將領一眼,再看着濛鴻志道:“大將軍真好威風啊!天八城之中可謂是大名鼎鼎,孺婦皆知。”
濛鴻志心中一怔,奇怪龍飛爲什麼會誇起自己來了,不過也知道龍飛肯定不會是真心的誇自己,臉色陰陽不定,看着龍飛,冷冷道:“你是什麼意思?”
龍飛並不因不懼濛鴻志如刀的眼神,冷冷道:“沒什麼意思,魚人族外有敵人,內有叛徒,大將軍卻出必衆星擁月,入必車馬暄譁,難道就不怕城中百姓有怨言嗎?”
王風馬上大喝一聲道:“大膽,大將軍做事,豈是你這等人可以評擊的!”
丁查傑冷冷一笑,道:“既然做得,難道還怕別人說嗎?”
濛鴻志臉色一沉,冷若嚴霜,臉色更加難年,怒火迅速爬上臉龐,盯着龍飛,陰沉道:“你是說我只知道享樂,而不理族內事務嗎?”
龍飛淡淡道:“不敢,真相如何,大將軍自己心中自然有數,豈是別人說說就能當真的。”
王見大怒,搶前一步,指着龍飛道:“你血口噴人,難道就……”
“王將軍退下。”濛鴻志突然道:“本將自有主張。”
各人看去,只見濛鴻志臉色陰沉,冷冷道:“說出你們的要求,不然我可要逐客了。”
龍飛淡淡道:“三萬擔糧食,武器若干,我們爲前鋒,大將軍帶領蒙姓軍團隨後。”
濛鴻志一怔,這次是真的怔住了,他不管怎麼想,也只想到龍飛可能是要與他談好條件之後-----最主要的條件是關於軍隊領導者的問題,然後便要將兩隻軍隊合併,卻不想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龍飛只是向他要吃要喝,然後兩隻軍隊還是各歸各,誰也不領導誰。
也即是說,濛鴻志要將自己部隊的口糧分一部份出來交給四海聲城的軍隊。
這樣的事情,濛鴻志又怎麼會做呢!
“行!”出乎衆人意料的是,濛鴻志竟連想也不想,便直接答應道:“糧食,武器明天會有人運到你們那裡。”
丁查傑三人神色一鬆,臉上稍稍露出了一絲笑容。
龍飛卻還是臉色平靜,好象濛鴻志應承的並不是可以養活一支軍隊的補給,而是幾個包子幾個饅頭一樣,接着道:“在四海的軍營之中,明天會爲失去的兄弟舉行一場葬禮,我們希望大將軍能夠出席。”
王風對濛鴻志可謂比對自己的老媽還在孝敬維護,聞言怒道:“幾個四海的士兵,葬了就是,這種小事也要我們大將軍去,你是何居心?”
這次連葉國明也忍不住了,冷笑道:“不管是那裡的士兵,反正都是魚人族的子民,王將軍難道認爲這不值得躬身祭拜嗎?”
王風臉色倏地變得鐵青,雙眼閃動着惡毒的光芒。
濛鴻志這次更是連想都不想,道:“好,什麼時間,到時請通知本將軍,一定準時到。”
王風滿臉的錯愕,在他的印象之中,濛鴻志是從來都不是這麼好說話的,必定會百般刁難。
龍飛這次終於露出了笑容,對着濛鴻志深深的躹了一躬,感激道:“大將軍如肯光臨,是四海士兵之幸,是魚人族士兵之幸,我僅代表所有犧牲的士兵及其親屬感謝大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