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沉下去,快點沉下去!”
微風吹拂,微波盪漾,寬闊的海面之上,正有八艘船一字排開,以飛一般的速度在行駛着,這些船按着從大到小,從快到慢的順序排列成了一條直線。
只看這幾艘船的架式,一眼便可看出前面一艘船正在拼命逃竄,而後面七艘船卻正在全速的追趕着。
“他奶奶的,都追了這麼遠了,我們做的那些手腳怎麼還不起作用!”別人或者在掌帆,或者在掌舵,或者在划槳,或者在做一些其他有助於加快船速的工作,只有銅頭這個對行船一無所知,對大海也一無所知的閒人,纔在堅持守在船尾,看着那些緊追不捨的海盜們,不停地碎碎念着,彷彿在念着神通方大的如來佛祖及救苦求難的觀世音菩薩。
時間已過去了一天,八艘船在海上你追我逃的行駛了一天時間,而葉國明等人剛開始在船身上弄的手腳,竟然到這個時間還未起作用。
這些海盜船看起來雖然並不威武漂亮,其實都是很堅固的,除了用一些結實堅固的木材之外,外面都幾乎包着鐵皮,爲了承受船身的重量,船底都會特別加厚,而這些宋春的士兵也只是一些後天層次的武者,要想在消無聲息之間一下子將船弄出一個大洞,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有的甚至也只是剛剛將鐵皮壓得凹下去一點,便已因發出響聲而被海盜發覺了。
就算是葉國明與銅頭兩人要想在無聲無息之間將船弄出一個大洞,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但銅頭以自己的長矛在船底鑽一個洞,卻還是有可能的。
這八艘船之中,最有可能出事的便是葉國明與銅頭同時出手對付的那艘海運號及張橫與李直同時出手對付的排於海運號之後叫做海神號的那艘大船。
只是雙方一追一逃一天下來,海運號及緊跟在海運號之後的海神號都不見有什麼冬瓜豆腐,反而是海賓號這邊,葉國明等人雖然還是神彩奕奕,但其他的宋春士兵卻早就成了手軟腳軟的軟腳蝦了,就連張橫及李直這兩個剛剛晉升先天層次的武者,此時也是疲倦欲死。
可是,海盜那方面不同,每艘船上起碼都有海盜都有起碼都是兩三百個海盜,足足突然春士兵的幾倍,照這樣的速度駛下去,如果前面兩艘船被弄的手腳不起作用或慢一點才起作用的話,始終會追上海賓號的。
就是現在,站在海賓號船尾的銅頭也可以看到海盜頭子那如野人般的模樣,黑臉長鬚,雙眼如銅鈴,十足一隻剛從山中出來的金剛,正指着海賓號嘰哩咕嚕的說個不停。
都不用猜銅頭也知道這個海盜頭子在說什麼。
“快看,快看!”銅頭突然指着船尾方向叫了起來。
也許是銅頭的碎碎念起了作用,也許真的是如來佛祖及觀音菩薩到來,行駛得最快,幾乎都要追上海賓號的海運號突然一頓,然後一橫,便在海面上停了下來。
緊跟在海運號後面的海神號一時不察,差點就撞在海運號身上,幸好海神號上的海盜中也有操船高手,船舵一打,才擦着海運號的船身駛了過去,兩人相擦的地方,一些護攔都被擦掉了。
竟然是被葉國明與銅頭兩人動過手腳的海運號首先出現問題,看來這艘船確實太大,吃水太深,速度也太快,壓力也太大,導至它第一個出現事故。
打橫在海上的海運號在風的作用下,竟然在水面上旋轉起來,幸好後面幾艘船速不快,竟海運號及海神號還有一定距離,才堪堪避了過,沒有一頭撞上去。
聽到銅頭的叫聲,衆人幾乎同時將頭轉了過來,他們自然是知道發生了什麼,做了那麼多的手腳,終於有一艘船出現了故障,不過,讓他們慚愧的是,竟然是那艘船身最厚,鐵皮包得最厚最嚴實的海運號首先出故障,看來還是葉國明與銅頭兩人厲害。
衆人只看得眉飛色舞,被追了這麼久,看着看着就要追上來,所有人都緊張得心都要跳出了胸腔,跳着跳着,海運號突然就壞了,看着打橫在大海上的海運號,衆人那顆躁動的心也終於平靜下來。
少了海運號,就算其他船再追上來,他們也不怕了,在這些船之中,除了海運號船速快一點之外,其餘的船不過都是半斤八兩,船速的快慢只不過體現在掌舵的人,而海賓號這邊的張橫及李直兩人是絕對不會輸給海盜的。
整個海盜團體吵吵嚷嚷,就算隔着極遠的海運號也可聽到一些聲音,銅頭一下子興奮起來,揮手大叫:“他奶奶的,我們掉頭回去,揍他孫子的!”
“刷!”衆人眼光一下子都收了回來,投在銅頭臉上,眼光中各種感情雜全,同情、鄙視、嘲笑、敬佩一齊有之。
“吶……”銅頭不自覺的低了一下頭,將眼光投向吵吵嚷嚷的海盜:“有什麼不妥嗎?”
張橫細心爲銅頭解釋起來:“時間太過緊迫,我們雖然在船底動了手腳,但總體來說對於船身的損害並不大,如果到現在沒有出現事故,那就也基本可以算是我們弄的手腳已無效了,而這艘海運號之所以出現故障,就是因爲這船大太,吃水太深,壓力太大,只要船底出現一個小窟窿,也會被擠成大孔洞,只要有一點點的破壞,也會出現最壞的結果,最主要的是,這船是葉公子與銅公子兩人共同出手的,當然是破壞最嚴重。”
“其餘的船卻輕了很多,速度也慢了很多,壓力就沒那麼大,就算船底有什麼痕跡,對船的影響也不大,並且這些船的底部都是進行過特別的加固加厚,還包着鐵皮,也不是那麼容易手做得到手腳的,並且海盜發現得又早,有好幾艘船兄弟們只不過用刀劍劃了一個痕而已,對船身並沒有造成破壞。”
“有了前面的海運號突然拋錨的提醒之後,其他船肯定也會停下來檢查一下,所以後面的船很可能就再也不會出現故障。”葉國明接着補充道:“有故障而無法修復的船,他們都會丟棄不要!”
“說了這麼多,還不是說要我們趁現在趕快逃跑!”銅頭看着遠處亂作一團的海盜,撇撇嘴無奈道:“我知道你們的意思!”
其實都不用等銅頭說話,海賓號一直都沒停,在海運號打橫海上之時,也一直扯着風帆全速行駛,在銅頭說完這句話之後沒多久,海運號就完全脫離了銅頭等人的視線。
寬闊大海,一船三帆全張,正全速航行着。
這艘船當然正是葉國明等人搶自海盜的海賓號,自從因動手腳讓海運號在茫茫大海拋錨之後,葉國明等人甩脫海盜已有兩天時間了,這兩天來,以羅盤爲指引,按照當時左禮昌所說的方向全速行駛,卻直至現在還是看不到左禮昌等人口中的月島。
“有沒有看到什麼?”銅頭對站在桅杆上的李直大聲叫道。
“那邊有一片黑乎乎的,好象是一塊陸地!”李直指着海賓號前邊左側的方向大聲道:“太遠了,看不清楚!”
“你再看看四周,還有沒有其他的小島或陸地!”葉國明也在桅杆下面大聲喊道。
“沒有了!”李直大聲道。
“後面有沒有船跟來?”葉國明大聲道,雖然已擺脫了海盜兩天,但葉國明還是擔心海盜會追上來,因此,每隔一段間,便會讓人爬到桅杆上去,居高看看四周。
“沒有,沒看……”李直話還未說完便哽住了,向後轉過去的頭也好象被扭到了一樣,轉不回來,大聲叫了起來:“有……有船,我看看,是海盜的船!是海盜的船!”
船上的人霍地一齊轉過頭去,只見在海與天空相接的遠處,突然冒出了四艘大船,正是他們兩天前看過的海盜船,向着海賓號全速駛來。
四艘海盜船來得很快,幾乎是一眨眼就追到了海賓號的屁股後面。
五船幾乎排成了一條直線,一大四小,海賓號最大,其餘四艘海盜船較小,正在海面上全速的行駛着。
衆人之中沒人能想得到,海賓號已遠遠的撇開海盜先行了兩天,海盜竟然還能追上來,兩天未看到海盜,就連葉國明也漸漸相信自己已擺脫了海盜,卻不料他們竟然又出現了,並且這次出現的非常突然,就好象是突然從海底冒出來一樣,還是跟在海賓號後面,緊緊的咬着海賓號的屁股不放。
看來海運號船底被銅頭與葉國明弄破了一個窟窿導至打橫之後,海盜頭子竟然當機立斷,壯士斷腕,將海運號及其餘查到被葉國明等人破壞的另外兩艘船都丟棄在大海之上,而全部的人都集中到剩餘的四艘小一點的船上,還是跟在後面追了下來。
張橫一掌拍在舵盤上,恨恨道:“這些海盜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都兩天了,他們還能追上來!”
“這些海盜經常在海上出沒,專門打劫來往商人,猶如海上幽靈一樣,比我們更熟悉大海,並且行船的技術也並不比我們差,想追上我們也並不是什麼難事,而我們想甩掉他們,沒有天時地利纔是有難度。”葉國明淡淡道,並不因海盜的再次出現有絲毫緊張。
“狗強盜!”張橫恨恨道:“再陰魂不散的死跟着不放,惹得老子火起,返回去殺他一個同歸於盡!”
“加速,向着那個方向駛去!”葉國明霍地轉過身,指着李直剛纔指着的左側方向大聲道:“兄弟們,大家拼一把,到了陸地再跟他們拼命!”
“好!”甲板上的宋春士兵大聲叫了起來,被海盜逼得他們也是熱血沸騰起來,恨不得現在就返身撲回去,與海盜拼個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