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兩天後……
晴空萬里,微風拂面。
吃過早飯,宋仁靜第一時間來到了醫院。她是來找蘇一的。讓她意外的是,蘇一併沒有在醫院。病房裡只有言冰和淘淘兩個人。
淘淘正在爲言冰梳頭,見宋仁靜來了,她知趣的退出了病房,輕輕地關上了門。言冰的氣色很差,人也消瘦了不少。她的病情加重了許多,仍舊是不能進食。
看着輸液管裡緩緩滴落的營養液,宋仁靜說:“蘇夫人,你好些了嗎?”
言冰很虛弱,勉強笑了一下,說:“叫我言冰就行,你是來找蘇一的吧?”
宋仁靜愣住了。
言冰咳嗽了幾聲,說:“蘇一都告訴我了,你是他的上司……他出去買早點了,應該馬上就回來了。”
(2)
住院部樓下。
一名男子推着一輛輪椅在一棵大樹旁停了下來。輪椅上坐着一位面無血色的長髮女子。
男子三十歲出頭的模樣,一米八左右的個頭,膚色黝黑,肩膀寬闊。他身旁跟着一名五六歲、梳着雙馬尾的小女孩。
“靜姝!”女子伸手拉過了小女孩,笑着說:“媽媽跟爸爸說幾句話,你先一個人玩一會兒好不好?”說着摸了摸小女孩的頭。
小女孩點頭說:“你們不可以說太久哦!”說完轉身跑開了。
望着小女孩的背影,女子瞬間流下了眼淚,她抽噎着對男子說:“懷安,不要再爲我借錢治病了,我這病是治不好的。”
男子蹲下身爲她擦了擦眼淚,“醫生已經說了,你這不算什麼大病,做完手術好好調養一下就沒事了,聽話,別再去胡思亂想了。”
女子拉住了他的手,“懷安,放棄吧,我不會怪你的,這輩子能夠擁有你和靜姝,我死而無憾了!”
“傻瓜,你怎麼竟說傻話呢!”男子握緊了她的雙手,說:“你要相信醫生的話,他說能治好就一定能治好的!”
女子淚如泉涌,“我不能再給你們增加負擔了,這裡每天都要花費上萬元,懷安,這不值得,靜姝還那麼小,以後用錢的地方太多了,爲了靜姝,放棄我吧。”
男子拍着她的手安慰道:“我有個戰友是開大公司的,他讓我去他那跟他一起幹,一個月能掙三萬多呢,我問醫生了,你的手術費用大約在五十萬左右,所以,你不用擔心這個,這些錢我幹個一兩年就掙回來了……”
“懷安,你別哄我了,我諮詢過了,我這個病沒有個一兩百萬是打不住的,況且,手術的成功機率還不到百分之五十,聽我的,放棄吧!”女子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在了男子的手背上。
(3)
蘇一拎着早點,心事重重的走在林蔭路上。
一位資深的教授級醫師對言冰的血液進行了化驗,發現她的血液中含有一種從未見過的生物病毒。這種病毒無法清除,複製增殖速度極快,免疫干擾素和一切抗病毒藥物。
醫師對蘇一說,短期內,如果言冰的自身免疫系統能夠製造出抗體,那言冰的病就會不藥而癒,反之,則會有生命危險。
走到住院部門口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是言冰打來的。她催促蘇一快點回來,宋仁靜已經等他半天了。
收起電話準備上樓,這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叔叔,叔叔你的卡掉了。”
蘇一回過頭,只見一名五六歲的小女孩拿着一張銀行卡向他跑了過來。那確實是他的銀行卡,可能是剛纔接電話的時候,不小心從兜裡掉出來的。
蹲下身,接過銀行卡,蘇一笑着說:“小朋友,謝謝你,你叫什麼名字呀?”
“不客氣,我叫程靜姝,叔叔再見!”小女孩很開心的跑開了,兩條馬尾辮對着蘇一一搖一擺的。
蘇一微笑着站起身,剛準備進樓,這時候突然發現林蔭路上有幾輛車正朝着住院部的門口飛馳而來。
這是一條T形路。
小女孩的個子矮,加上路兩旁栽滿了高大的垂柳,這個九十度轉彎,車上的司機很難發現路上的小女孩。
“小孩兒!”蘇一扔掉了拎在手裡的早點,兩步竄下臺階,抱起小女孩,一個前側翻躲開了剛剛轉過彎的奔馳轎車。
嗖嗖嗖!四輛豪華轎車跟着奔馳車,相繼停在了住院部的門口。
小女孩臉色煞白,顯然是被蘇一的舉動嚇到了。她撇着嘴,似乎想要哭出來。蘇一站直身體,雙手搭在小女孩的雙肩上,看着從車上走下來的那些人,他眼中瞬時升起一陣殺意。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身穿粉色襯衫的中年男子,他和隨從們有說有笑的走進了住院部。他是司徒文淵的大兒子,司徒佳俊。他右手邊跟着那位四十多歲,身材偏瘦的男人,是紅齒成員之一,外號,秀才。
司徒佳俊一直在南方,這次來長歌市,可能是來探望司徒佳美的。
“嗚嗚嗚……”小女孩終於哭出來了。
“謝謝你了小朋友。”蘇一收回思緒,大步朝着住院部的門口走去。
“不客氣!”小女孩哽咽着回了一句。
“站住!”一聲斷喝叫停了蘇一。
蘇一回過頭,只見一名男子怒氣衝衝地朝着他跑了過來,“你在叫我嗎?”
男子跑到小女孩的跟前,抱起小女孩,怒道:“你敢欺負我女兒!”
蘇一打量了他一下,解釋道:“你別誤會,剛纔那輛車開得太快,我怕你女兒被車撞到,所以就把她抱到這來了。”
男子問小女孩:“是這樣的嗎?”
小女孩點點頭,趴在男子的肩膀上說:“這個叔叔抱起我以後,那幾輛車就衝過來了,可快了。”
“哦!”男子的怒氣消失了,滿臉歉意地對蘇一說:“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沒關係,你的女兒很可愛。”
“謝謝!”
蘇一笑了笑,轉身跑進來了住院部。
司徒佳俊直接去了司徒佳美所在的樓層,蘇一本打算跟上去的,不過想到言冰已經打電話催促自己了,所以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回到病房,蘇一與言冰說了兩句話後,宋仁靜便將他拽到了門外,說:“我求總部那邊的相關專家對那封信進行了化驗,信上確實攜帶着未知病毒,專家在培養皿中進行了反覆試驗,研製出一種可以殺死這種病毒的血清抗體,不過,因爲沒有進行過臨牀醫學檢驗,所以,這個劑量很難掌握,還有,副作用也尚不清楚。”
蘇一驚詫的問:“血清在哪兒?那封信我是第一個碰到的,爲什麼我沒有事呢?”
宋仁靜從包裡掏出一個木質小盒子,打開後遞給了蘇一,“專家說這種病毒可能是人爲製造的,因爲時間緊迫,還沒來得及進一步檢驗,在培養皿中,目前已知該病毒對B型血的人,感染率是百分之百。”
蘇一看着小盒子裡的那管晶瑩剔透的綠色液體,問道:“醫生說,這個病毒,免疫干擾素和所有抗病毒藥物,如果言冰的自身免疫系統不能製造出抗體的話,她就會有生命危險!……這個血清抗體真的可以殺死她體內的病毒嗎?”
“在培養皿中可以殺死,不知道在體內是否有效,這個風險很大,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知道了。”蘇一茫然若失的收起了小盒子,“謝謝……那天……我有點失控,你別往心裡去。”
宋仁靜笑着說:“我是你姐姐。姐姐怎麼會跟弟弟一般見識呢。”
咣噹!
病房內突然傳來一陣物體摔在地上的聲音。與此同時,只聽淘淘在病房裡大聲呼喊道:“醫生,醫生——!快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