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樣纔可以忘了她(3000)
回到公寓下車岑歡才發覺自己走得匆忙,不但手機沒帶,身上更是一分錢都沒有。
站在的士旁望着的士司機,臉頰漲得通紅。
的士司機大概是猜到她沒帶錢,好脾氣的笑笑:“算了,看你剛纔哭得那麼厲害我也不忍心怪你,免得你又哭成淚人,我就當是做回好事。”懶
岑歡覺得過意不去,想說借她手機打個電話她讓人送錢來,可的士司機已經關了車門把車開遠了。
沒鑰匙進不了門,又不想回祖宅。她像個傻子一樣兩手空空的怔在原地,任雨絲飄落。
來往的行人投以好奇的目光,她無動於衷,站到腿麻了纔想起找個地方躲雨。
想找個地方打電話給藿莛東,可身上沒一分錢,她沿着人行道一直往前走,腦子裡亂轟轟的,雨勢漸大,沒一會外套便溼了一半,而被雨水浸溼的頭髮貼着頭皮和臉頰,冷得嘴脣直哆嗦。
原本唾手可得的幸福,因柳如嵐這一步之差忽然變得遙不可及,而她或許真的這輩子都不會得到柳如嵐的喜歡。
越想越覺得灰心,整個人渾渾噩噩,連走出人行道都不察覺,身子與一輛疾馳而過的汽車擦身時,一股力道將她用力往旁一甩,她才如夢初醒,自己走到車來車往的馬路上險些被車撞。
手臂疼得厲害,她順着鉗制住自己手臂的那隻大手往上看,然後看到一張交織着驚慌和怒氣的俊顏,眼尾狹長的漂亮眼眸半眯,一瞬也不瞬的瞪着她。蟲
“樑宥西?”她喃喃出聲,語帶詫異,“你、你怎麼……”
她想問他怎麼會出現在這,環顧一週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走到醫院門口不遠處,而公寓原本就在醫院附近,樑宥西會出現在這裡也不奇怪。
“岑歡,你知不知道你剛纔差點就沒命了!”
樑宥西咬牙切齒的吼她,對剛纔那一幕仍心有餘悸。
如果不是他昨晚值夜班恰好上午這個時間段下班離開醫院,他無法想象剛纔那一幕若變成事實,會有多少人因爲這個魂不守舍的女人而傷心難過。
“你又怎麼了?我在車上喊破喉嚨你都聽不見!”瞥到她額頭髮絲上滴落的雨水,他想也不想擡手就用衣袖替她擦去。
“渾身都溼透,你也太浪漫了!這個季節跑來玩雨中漫步!”忍不住出口奚落,心口卻是一陣心疼,鬆了手上的力道改牽住她的手走向自己停在一旁的車。
岑歡沒地方可去,又經過剛纔那麼一嚇,整個人恍恍惚惚,任他牽着上了車。
“擦乾淨頭髮,把外套脫了,穿我的。”一上車,樑宥西就扔了條幹淨的毛巾蓋住她的頭,又脫下自己的外套。
岑歡機械的擦着頭髮,樑宥西看不過去,撥開她的手輕柔而不失速度的給她擦拭頭髮,又叮囑她脫了溼多差不多的外套換上自己的。
一切都弄好了他才發動車子,也不問她去哪,徑直駕着車往前。
一會後車子停下,樑宥西下了車繞過副駕打開車門。
岑歡看了眼前方,楞了一楞纔想起這套公寓是自己回B市租住的第一個住處,沒想到樑宥西在她走後還一直住在這。
進了房間樑宥西打開暖氣,又找了自己的睡衣遞給她,“去洗個熱水澡,你自己是醫生,應該知道這種天氣淋雨很容易生病。”
岑歡目光復雜的看他一眼,默默的接過睡衣。
洗過澡換上乾燥的睡衣,加上暖氣開得很足,蒼白的臉色終於紅潤了些。
睡衣領口過大,褲腳和衣袖也長得離譜,她把袖口和褲腳都挽高,然後抓着領口走向客廳。
樑宥西給她煮了紅糖薑茶祛寒氣,空氣裡滿滿姜的味道。
聽到腳步聲回頭,瞥到她抓着領口,頭髮也沒吹乾,他嘆口氣,回房找了個大號別針遞給她。
“喝了薑茶坐到那邊去。”他指指客廳的沙發。
岑歡不想說話,卻異常的乖巧,依言行事。
而她剛坐下,樑宥西便拿着電吹風站到她身後,五指穿過她溼冷的頭皮,一縷縷細心的邊替她梳理亂糟糟的頭髮邊吹乾。
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不開口,耳邊只聽見電吹風發出的呼呼聲。
不知過了多久,呼呼聲才停止。
樑宥西放下電吹風坐到她身旁,側頭看她。
“能不能和我說說,發生什麼事了?”
岑歡無精打彩的託着鰓搖頭。
“沒事?沒事你會這副鬼樣子跑到馬路上去撞車?”樑宥西對她的反應嗤之以鼻,“是不是和他吵架了?還是你兩邊父母起了衝突?”
“都不是。”岑歡長舒口氣,懶懶倒在沙發上,頭枕着沙發的扶手喃喃,“只是覺得好累。”
“你這副樣子會讓我以爲你和他分手了。”樑宥西隨口猜測,拿來一條毯子給她蓋上。
岑歡不語,心裡卻想,如果柳如嵐一直不答應她和小舅結婚,那他們的最終結果會不會是隻有分手?
念頭剛一閃現就覺得胸口無法抑制的疼。
“要不要我打電話給他,讓他過來接你?”
岑歡想了想,搖頭。
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免得他兩頭爲難。
“樑宥西,你家沙發借我睡一下,我醒來就走。”
樑宥西斜她一眼,“要睡去牀上睡,我家的沙發不睡女人。”
“我不想動。”她現在渾身都軟軟的使不出力氣。
樑宥西一楞,眼神怪異的望着她:“你這是在暗示我抱你?”
岑歡心一驚,趕忙一掀毯子爬起來,不等他開口便急急走向臥室。
這麼不願意讓他抱?
樑宥西自嘲的扯脣,身子倒下去,躺在岑歡睡過的地方,而毯子上還留有她身體的餘溫。
每天都很努力的練習不去想她,所以把自己的工作行程排得滿滿的,短短的時間醫院無人不知他是第一工作狂人,只要醫院有需要,他幾乎隨傳隨到,彷彿恨不能把自己累趴下。
而只有這樣,他纔不會有時間去想她。
只是老天愛捉弄人,好不容易忘記一些沒想得那麼厲害了,偏偏又把她送到面前來。
隔着那麼遠的距離,她整個臉都幾乎被雨水打溼的頭髮遮住,但他就是一眼看出那個身影是她,然後沉寂了的心開始不受控制的狂跳。
當年她爲了忘記藿莛東而飄洋過海躲到倫敦,如今他也在考慮是不是要重返美國才能徹底的忘記她?
耳邊揚起的一陣輕咳打斷他的思緒,回神看向臥室的方向,過了一會輕咳聲又響起,他掀開毯子起身。
門推開,入目的是牀上縮成一團的身影。閉着眼,兩手裸露在外,一手放在胸口,一手放在嘴邊,一副睡着的樣子,只在咳嗽時下意識去捂嘴。
似乎每次碰到她都是她狼狽而又糟糕的樣子,不是流產高燒就是淋雨導致咳嗽。
他輕嘆,將室溫調高,隨後退出房間。
送母親和姚霏回到家,藿莛東沒有停留一秒,立即調頭往公寓而去。
岑歡沒帶手機他無法聯繫,但她目前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公寓了。
母親的固執讓他滿腔都是怒火,卻又無奈。
車子箭一般行駛在滿是水漬的路面上,水花四濺。
一到公寓他下了車直奔住處,卻按了許久的門鈴都不見岑歡來開門,他這纔想起她連手機都沒帶,那更加不會帶鑰匙了。
可她沒和他聯繫,外面又下着雨,她能去哪裡?
心頭焦灼,這時手機響起,以爲是岑歡,看也不看來電顯示直接接聽,電話那端卻是王秘書提醒他還有十五分鐘就是會議時間。
掛了電話返回車上,棱角分明的俊顏一派森冷陰鬱。
駕着車往公司而去,快到公司時又有電話進來。
王秘書知道他的脾性,電話絕對不會打第二遍,所以來電人肯定不是王秘書。
銳眸掠過屏幕,臉上的神情微微一訝,忽地想到什麼,接聽電話時眉頭蹙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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