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倫敦(3000)
“岑歡!”
樑宥西上前攔住她,棱角分明的俊顏上是從所未見的焦慮,“你怎麼能這樣?剛給我一顆糖吃我這還甜着沒化呢,你馬上就給我一巴掌?你要不要這麼心狠啊?”
他一急把嗓門拉大,許多道目光都向兩人這邊探來。懶
岑歡原本就心煩意亂,見他一再的逼自己,不由更煩了。
“我都說對不起了,你還要怎樣?”她蹙眉問他,語氣明顯不耐。
“我不接受!”
“你不接受我也沒辦法,我只能說對不起。而你也說過,沒有什麼是放不下的,再濃烈再瘋狂的愛情,都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變淡甚至消失,最終只剩蒼白的回憶。更何況你我之間根本就沒開始過,相信你很快就能把我忘得一乾二淨。”
樑宥西望着她冷漠的樣子,心頭的怒火一`波`波翻騰而上,卻又念及她或許是被她女兒的事情給弄得亂了頭緒,才又將那股怒火努力鎮`壓下去。
“別鬧了,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很難受。我們的事以後再說,別因爲爭吵誤了航班。”他牽過她的手,“走吧。”
岑歡沒想到自己都這樣說了,他卻還是不放棄。
他不是那種會委屈求全對女人百依百順的男人,爲什麼要收斂自己的個性來遷就她?
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卑鄙,又有什麼值得他爲她這樣犧牲?蟲
“樑宥西,就算我和你在一起,也只是利用而已,你又何必這樣作踐自己?”
樑宥西沒回頭,握着她的手的力道卻驟然一緊。
岑歡皺眉想掙脫開,他卻偏不如她的願,一直到侯機室才鬆手。
岑歡看着他坐下,俊容陰沉,顯然是被她剛纔那句話給刺到了。
她心裡愧疚,卻不得不強裝冷漠故意說些傷他的話讓他離開自己,可沒想到他這麼能忍。
樑宥西打了電話回醫院請假,之後一直到登機,他都冷着臉沒再和岑歡說半句話。
岑歡以往從不暈機,這次卻不知道爲什麼,登機不到一個小時,便頭暈目眩,嘔吐不止。
樑宥西毫不嫌髒的又是給她清理又是幫忙止吐。最後也不知是止吐藥起了作用還是岑歡實在吐不出來了,她臉色蒼白的偎在樑宥西懷裡,一動也不動。
飛機飛了十二個多小時,抵達倫敦的希斯羅機場時,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岑歡渾身發軟,樑宥西讓她抱着行李,而自己抱着她出了機場。
雖然知道岑歡會在知道她女兒的事後第一時間趕回倫敦,可接到她的電話說她已經到了倫敦時,秦戈仍是有些驚訝,又有些難以名狀的喜悅。
只是他沒想到,來的不只岑歡一個人。
“這是我醫院的同事,腦外科的樑醫生。”岑歡這樣介紹樑宥西。
樑宥西雖然不滿,但在這個節骨眼上也沒說什麼,點頭伸手過去:“你好,我是樑宥西。”
秦戈瞥一眼他橫在岑歡肩上的手臂,臉色僵了僵,勉強一笑:“秦戈。”
“橙橙現在情況怎樣?我要馬上去看她。”
“你別急。”秦戈叫住她,“她已經清醒了,剛睡着,身上的疹子也已經開始消退,沒之前那麼嚇人了,thomas說她已經脫離危險,只是還需要留院觀察。”
聞言,岑歡心頭的重石總算落地。
“你晚上科室有班麼?”她問他。
“橙丫頭出事我怎麼還可能給自己排班?”
“那你帶他先回家,我留在醫院照顧橙橙。”
“不行!”
兩人異口同聲。
樑宥西看一眼秦戈,不待他開口便道:“你在飛機上吐成那個樣子,十幾個小時什麼東西都沒吃,也沒休息好,連走路都在飄,怎麼照顧人?”
“你暈機?”秦戈困惑的看向岑歡。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這次暈機,不過我現在沒事了,你們放心,我可以的。”
秦戈沉吟了會,然後說:“這樣吧,你先安排好樑先生,順便把自己收拾一下,免得嚇着橙丫頭。”
岑歡神色一窘,上下打量自己,“我這樣很恐怖麼?”
兩個男人同時點頭。
岑歡無語,不過確實要先安排好樑宥西,不然三個人都窩在醫院也太不像話。
“走吧。”
原本是打算給樑宥西在住處附近的酒店開間房,可樑宥西死活不肯住酒店,硬是要去住她和秦戈的住處。她想着大不了把書房騰出來鋪個牀給他睡,也沒跟他繼續爭論。
回到暌違一個多月的住處,岑歡有種回家的熟悉感。
開門一進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滿地的玩具,有許多是岑歡以前沒見過的,顯然是她走後秦戈又買來送給女兒的。
“這是你女兒?”
樑宥西指着客廳壁櫃上的一個相框裡的小女孩問岑歡。
岑歡在整理地上的玩具,聞言看來一眼,隨即點頭。
樑宥西卻皺眉:“怎麼是髮色偏棕色?連眼珠都偏藍色?她父親是外國人?”
岑歡動作一僵。
樑宥西望着她僵住的手勢,頓了頓,走過來。
“岑歡,你——”
“你先去洗澡吧,我的臥室是第一間。我去弄點吃的。”岑歡起身打斷他,怕他再繼續問的樣子,迫不及待的走進廚房。
樑宥西若有所思的又望了照片上的小女孩,心裡琢磨着岑歡和她女兒的父親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爲什麼岑歡這麼忌諱提到這個人?
洗了澡出來岑歡恰好端着一碗海鮮意麪從廚房出來。
“你和他住一起?”他忽然問。
岑歡點頭,知道他說的是秦戈。
“他看起來很照顧你們母女。”
岑歡望着他,“你想說什麼?”
“別那麼緊張,我只是說他人很好。”樑宥西拿起筷子把意麪攪拌了一下,撲鼻的香氣襲來,他滿足的閉眼深吸了口。
岑歡隨意吃了幾口,那了行李包回房梳洗。
樑宥西吃完洗了碗筷,然後坐在客廳的沙發裡盯着壁櫃上的照片出神。
他想起岑歡六年多前就死心塌地的愛上了藿莛東,可她後來爲什麼會懷孕生了孩子,而且還是個棕發藍眸,明顯有着外國血統的混血兒呢?
他盯着照片上的橙橙,她斜着大眼做了個瞪人的表情,雖然故做兇狠,但嘴角卻勾着一抹笑,頰邊還有可愛的小梨沃現出來,既可愛又狡黠的樣子,讓他也不自覺彎了彎嘴角。
“你今晚暫時睡我的房間,明天我再給你在書房鋪牀。”
岑歡的聲音揚起,樑宥西轉頭看過去,岑歡已經換上一套英倫風的褲裝,他的目光掠過她的右耳,忽地一怔:“我送你那枚耳釘呢?”
岑歡下意識摸了把右耳,想起霍莛東給自己取耳釘時的那一幕,胸口驟然一窒,滿深呼吸,不以爲意道:“放在家裡了。”
“你不喜歡?”
岑歡沒回他,走到玄關去換鞋。
“我要陪你一起去。”樑宥西跟在她身後。
岑歡不緊不慢的換了鞋,等打開門時纔開口:“樑宥西,如果你真希望我和你有繼續發展的那一天,就不要讓我爲難。而且醫院不允許一個以上的病人家屬留院。”
樑宥西顯然也是意識到後面那一點,沒再強行要求。
岑歡到了醫院,沒去找秦戈,而是直接去了女兒的病房。
沒想到秦戈就在女兒病房裡。
“還沒吃晚飯吧?這是我給你帶的中式點心。”岑歡把手裡的小袋遞過去,秦戈接過,看着她躡手躡腳走到女兒病牀邊,忙叮囑:“別碰她,免得她醒來忍不住抓身上那些疹子。”
岑歡望着熟睡中的女兒,她脖子上及臉上那些小紅點雖然已經消退不少,卻還是讓人觸目驚心。
“你回去吧,秦戈,橙橙我來照顧。”
秦戈看她一眼,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從小袋裡拿了些點心隨便吃了點。
“歡歡。”他喚她,語氣有些遲疑。
岑歡看過去。
“那個樑宥西,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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