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體位我都做得來(3000)
迷迷糊糊聽到手機響,岑歡閉着眼伸手探向牀頭矮櫃,摸索到手機看也不看便接聽。
“過來,我快要死了!”虛弱和明顯攙雜一絲不耐的男聲驟然揚起。
她心裡咯噔一下,立即睜開眼:“樑宥西?”
那端不再有人迴應,她一看屏幕,電話已終斷。懶
想起他那句話,她沒有遲疑,立即爬起來隨意套了件外套便往外走。
開了門站在他家門口,這纔想起她並沒有他家的鑰匙,根本進不了門,正想回房拿手機打電話叫他開門,‘喀嚓’一聲,門應聲而開。
樑宥西整個身體背靠在牆壁上,客廳只開着一盞落地燈,光線昏暗,岑歡看不清楚他的臉色,走近他時,卻明顯感覺到一股灼熱的氣息逼近。
“你發燒了?”她幾乎是肯定的語氣,隨即伸手去探他的額頭,果然掌心下一片滾燙。
樑宥西抓下她的手,搖晃着走向臥室。
岑歡關了門跟在他身後,想了想才說:“你應該是傷口離開導致的高燒,還是去醫院吧?”
樑宥西沒理她,徑直回了房在牀上躺下。
岑歡在臥室門口摸索到開關正要開燈,卻被他喝止:“我已經夠頭疼了,你還想讓我眼睛疼麼?”
岑歡撇撇嘴,藉着窗旁泄進來的朦朧天光走近牀邊,有些無奈道:“你既然不去醫院,那打電話把我叫來做什麼?”蟲
樑宥西難受的睜開眼瞪她:“你是醫生,難道不知道除了去醫院還有許多其他降溫的方法?”
“可導致你高燒的原因也許是傷口發炎,你必須回醫院處理,這對你更好。”
“不去!”
岑歡皺眉:“那你自求多福吧,如果不出現什麼意外,也許燒到天亮還有一口氣在。”
樑宥西氣結:“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他渾身都難受,現在被這樣氣一下,血液齊齊往頭頂涌,腦袋脹得似要爆開來。
原本還想着她能心疼他一下,或者可憐他一下都好,看來是他高估了自己。他在她心目中連可憐的位置都排不上。
他翻身側趴在牀上,不再理睬她。
岑歡見他雙手抱着頭蜷縮成一團,被子大半滑在牀邊,於是繞到另一頭抱起滑落下去的被子給他蓋好,俯身時耳邊聽到他粗重渾濁的呼吸聲,想必是燒得非常難受。
她幽幽嘆了口氣,輕聲問他:“你家有退燒要麼?醫藥箱放哪的?”
樑宥西動也不動,半晌才蹦出一句:“沒有。”
“我那邊好象有退燒藥,你別睡着了,我過去給你拿。”
她給他掖好被角,返回自己房裡拿了退燒藥和一瓶濃度爲百分之七十五的酒精。
倒了開水喂他吃了退燒藥,她又把酒精和開水按照比例調配稀釋濃度給他做物理降溫。
幸好他昏昏沉沉一直閉着眼,而她又是秉着醫生救死扶傷的原則把他當成一個病人看待,不然她還真下不了手脫他的衣服給他做物理降溫。
樑宥西給她的感覺偏瘦,她以爲他是屬於那種脫了衣服連肋骨都能數得清楚的排骨形男人,沒想到結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這傢伙居然還有漂亮的腹肌,看得出來是常年健身的效果。
等給他做完這些,又給他重新包紮了傷口,她搬了張椅子坐在他牀邊,偷偷開了盞牀頭的燈等他發汗退燒。
呼吸裡攙入滿滿酒精的味道,她單手託着腮望着蹙着眉頭的樑宥西,他臉色潮紅,呼吸還是一樣的粗重,卻規律了許多。
她之前就覺得這傢伙長得不賴,現在仔細一看,發現他鼻樑尤其挺直,脣形也非常漂亮,尤其是在高燒的情況下,那兩瓣脣猶如抹了胭脂,豔麗而妖冶。
他不論家世背景還是自身條件都這麼優秀,她不懂他爲什麼要執着於自己。
她想起那通署名珊的電話,還有那次在病房裡他母親說的那個什麼馨榆,這兩個女孩子想必對他也是非常喜歡,而他又何苦爲難她?
說到爲難,她又何嘗不是在爲難自己?
明知道那段感情不會有結果,就應該迷途知返,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戀情,不論能不能忘記他,對兩人來說,或許這都是最好的辦法,可爲什麼就是做不到?
胡思亂想了不知道多久,睏意漸漸襲來,眼皮也越發沉重。
她用力晃了晃頭阻止自己睡着,可終究沒阻擋住,頭抵着窗沿很快發出勻稱的呼吸聲。
渾身溼冷。
樑宥西皺眉,感覺渾身黏糊糊的極不舒服。
掀開身上的被子,艱難的撐起身子,一眼瞥到趴在牀邊睡着的人兒,大腦蒙了一下,隨即目光變柔。
難怪昏昏沉沉時感覺有人在翻動自己的身體,燒也褪得這麼快,原來都是她的功勞。
他以爲她會棄他不顧,沒想到……
他小心翼翼的下牀,儘量不驚動她,回浴室衝了個熱水澡換了睡衣,這才彎身輕輕抱起她放到牀上。
岑歡睡得很沉,他給她蓋好被子,瞄到一邊的酒精瓶,猜想她是拿酒精給自己做物理降溫,腦海裡浮現她脫了他衣服的畫面,不自覺低笑了聲,躡手躡腳的繞到牀的另一頭爬上去,在她身邊躺下。
喜歡的人就躺在身邊,樑宥西情緒高漲,全身的毛細孔都興奮的張開來,久久都無法平靜下來。
他側身凝望她的睡容,控制不住想去觸摸她的臉,又怕驚擾了她醒來,只好隔空以指描繪她的五官輪廓,依着她的眉眼,每描過一處,眼裡的笑意便加深一分。
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是狂熱分子,尤其在面對感情時完全失了控,就是不顧一切的想要得到她,要她和自己在一起。
那日她在病房裡說她有了喜歡的人,除了那個‘他’,她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他當時也想過放棄,畢竟他不是那種會對女人死纏爛打的男人。
可他低估了她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六年多的尋找,她已經不知不覺溶入了他的生活裡,成爲了他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又發現自己是真心喜歡她,他怎能說放手就放手。
至於她愛的那個男人……
腦海裡掠過藿莛東看到岑歡喂他吃東西時,越發顯得陰沉的臉色,然後是岑歡依依不捨望着藿莛東離去的眷戀目光。
他擰眉,不解這兩人到底是親舅甥還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岑歡又怎麼會愛上自己的舅舅?
越想心頭越煩亂,他深呼吸,長臂輕輕橫過去,隔着被子擁住她。
呼吸裡涌入她的髮香,他貪婪的嗅聞,直到天光漸明,才擁着她進入夢鄉。
一覺醒來已近中午。
陽光自窗口透進來,滿室明媚。
“醒了?”
磁性的嗓音揚起。
岑歡看過去,見樑宥西抱臂站在門口,一身白色的休閒家居服,說不出的俊逸。
“你的燒退了?”
她從牀上坐起,也沒問他自己怎麼會睡在他牀上——這種問題太白癡,不用想也知道是他抱她上牀的。
“多虧了你,我現在感覺渾身清爽。”樑宥西朝她走近,在她打算下牀時突地傾下身來,嘴角勾彎:“親愛的,你昨晚是不是脫了我的衣服?”
岑歡一怔,瞥到他眼裡流動的那抹興奮,不由撇了撇嘴,語氣訕訕地:“你也是醫生,給病人做物理降溫當然要脫衣服,這點常識你是有的吧?”
“意思就是你承認你脫了?”
岑歡嘴角微抖,一手推開他下了牀。
“別鬧,你既然好了,那我回去了。”
“哎,脫了別人的衣服總得給個說法吧?”樑宥西不慌不忙的繞到她面前擋住她的路,語氣慵懶。
岑歡嗤笑,冷眼斜他:“樑宥西,信不信惹惱了我我把你打趴下?”
樑宥西望着她曖昧的笑:“沒關係,你讓我趴下就趴下,什麼體位我都做得來。”
岑歡耳根一燙,只覺全身血液都往上涌,燒紅了她的眼眶。
“滾開!”她怒啐一聲,再次推開他,沒有停頓的往門外走去。
樑宥西笑眯眯的跟在她身後,看她出了門走到自家門口,從口袋裡摸出要是開了門,在她進去前他又蹦出一句:“親愛的,不讓我趴下了麼。”
岑歡身子一僵,罵了句‘流氓’,隨即把門摔得震天響。
樑宥西摸着下頜倚在門口,心情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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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就是舅舅的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