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有點蒼老,但是又有點頑皮如同老頑童一般的聲音響起在我的耳邊。更讓我感到驚奇的是,它竟然是知道我體內還有黃巢劍,那麼它是不是也是如同黃巢劍的歲月一般的久老呢?
帶着好奇的目光,定定的看着躺在熱乎乎的炕上曬着太陽,懶散的,從那雙半睜半閉的眼睛之中閃耀着五彩色的寶石一般的眼睛,白貓。
我和吳韻宸的眼中都是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這個小小的白貓,竟然是一位看不出修爲深淺的精靈。
吳韻宸還沒有聽到白貓的話,要是聽到的話,估計會更加的驚訝萬分。而我有了之前黃巢劍的經歷,已經是可以適應了。
人們不是說習慣是最讓人快速適應這些事情的嗎,我都已經被驚訝的習慣了,也就不會感到有什麼稀奇了。
本來這次是來看看吳韻宸給人看病的,可是到頭來,還是要輪到我的身上。苦笑的看着白貓我問道:“不知道是哪位老仙落馬靴坡,何仇何怨,說一說?”
“少跟我在這裡扯這個,我不是什麼老仙,也不是什麼精靈。沒啥仇沒啥怨,就不能拿他的魂魄玩一段時間嘛。”白貓說完之後,就是拿起爪子在自己的臉上摸了摸,就像是我們剛睡醒的時候,一雙手在臉上搓幾下一樣。
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在炕上走了幾步,看着躺在一旁的李大栓,白貓很是不屑的眼光看了幾眼。
而地下的吳韻宸和李大栓的媳婦,都像是看到妖怪一般的眼光看着白貓。李大栓的媳婦更是嚴重,立馬就是跪下磕頭的哭着道:“老神仙,我求求你了,你放過我家大栓吧。他有啥得罪你的,你都已經讓他像是活死人一樣的躺了十年,氣也該消了。要是你還不解氣,你讓我躺下,你讓大栓醒過來,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聲淚俱下,聽着心傷。一個女人,自己的依靠,自己的天地,一夜之間就是轟然倒塌,苦苦支撐十年之久,此刻終於是找到元兇了,但是卻是一個成了精的妖怪。
心中的苦悶該是如何,無能爲力,只能是開口求饒,希望得到對方的諒解。李大栓,就是她的天地,就是她的支柱,十年時間,不知道是流下多少淚水度過了多少個日子。
這裡面的辛酸苦辣,又有誰能夠體會的到。
“老仙,你看這家夫婦畢竟是已經跟你一起生活了三年之久,什麼仇怨都不是不可以化解的。再說了,在一起三年你都沒有動他們,這也說明老仙你心地善良,不願多造殺業。
現在既然他們已經知道錯了,你何不就此收手,或者是讓他們給你賠禮道歉,有什麼要求你給跟他們講明,你說是不是?”我善說善勸的繼續講着,而地上跪着的李大栓媳婦也是一個勁的點頭,表明自己願意接受一切條件。
“老神仙,只要是你能夠饒了大栓,你說什麼我都答應。我給你磕頭了,求求你大發慈悲吧。”
“砰砰……”
一聲聲的磕頭聲,在屋子裡面響起來。而白貓此時也是停下了來回走動的身體,看了一眼地上磕頭的李大栓媳婦,又是擡起頭看了我和吳韻宸一眼。
低下頭想了一會之後,總算是鬆開口說道:“你個小靈馬,口齒倒是伶俐無比,好吧。我就放過這個壞人,當年他竟然是跟我搶魚吃。哼,還打過我一下,幸虧我身體靈活,要不然就被他抽到水裡去了。
這十年來,也算是解了我心口裡面的氣了,就放過他了。但是,小靈馬,你叫什麼名字?”
“周浮生!”
“周浮生,周半仙是你什麼人?”白貓突然開口問道。
周半仙,這是誰啊,我怎麼不知道。我一臉疑惑的表情看着白貓,不解的說道:“周半仙,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啊,我不認識。”
“不可能啊,你們兩個長得這麼像,我還以爲是那個小兔崽子來找我了呢。”小聲嘀咕着,嘀咕完之後,又是看了我幾眼之後,才緩緩的說道:“這樣吧,我有一個條件,只要是你能夠答應我,那麼我現在就放了他。”
“老仙請說?”
白貓這時候突然是伸出舌頭舔了舔嘴邊,就像是一個貪戀美食的饞鬼突然看到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佳餚美食一樣,嘴裡就差流下哈喇子了。
語氣有點小小的激動的說道:“日後你養着我,每天都要給我買魚吃,我要吃新鮮的,而且是做成熟的。”
跟着我,怎麼又是跟着我啊,我到底有什麼好的啊,非得要跟着我走。至於他說的條件的倒是沒有什麼,畢竟貓天生就是愛吃魚的,沒有什麼稀奇的。
我有點不怎麼願意答應的想了一會之後,又想到要是不答應的話,看了李大栓一眼,心中暗暗說道:“算了,本來就有一個兔爺、黃巢劍之中的兩個劍靈,此時再加上一個白貓也沒有什麼了,債多不愁,蝨多不癢。”
“好,我答應呢,那請老仙現在把李大栓的魂魄還給他吧,不要再讓他如同活死人一般的繼續躺着受罪了。”我說道。
聽到我答應了,白貓一臉高興,對着炕上躺着的李大栓,一揮手,十息之後,就看到李大栓慢慢的睜開雙眼,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而這時候地上的李大栓媳婦看到自己的男人醒了,一臉喜極而泣的說道:“謝謝老神仙,謝謝你們了。”
說着就是衝向炕上的李大栓,雙手顫抖的,語氣發顫的不相信一般的問道:“當家的,你醒了?”
“這是咋了,你哭什麼啊,我身體怎麼這麼僵硬呢,我感覺自己睡了好久,我怎麼了
?”李大栓因爲躺着時間太長,已經是十年沒有說話了,聲帶和口齒都是變得不怎麼正常了,說出來的話,要不是仔細聽,還真是聽不清楚。
看到李大栓已經可以說話了,李大栓媳婦更別說回答了,只剩下哇哇的哭了,抱着李大栓就是昏天暗地的大哭,像是要把這十年來的委屈,通過眼淚全部排泄出去一般。
看到這個場景,我和吳韻宸都是有點鼻子發酸,不忍看下去,偷偷的背過身去了。
而白貓此時也是如同一個人一般,前爪捂着臉,不願意看這個場面了。不知道它此時心裡是怎麼想的,是感到愧疚,還是感到同情,亦或是感到後悔。
畢竟從它嘴裡得知李大栓當年就是因爲搶過它一條魚,被它記恨上了,所以仗着自己的額道行高深,就把李大栓的魂魄給拘了去,一拘就是十年之久,讓這個本來是幸福美滿的家庭,落魄到如今這個地步,家徒四壁,欠了一屁股的外債。
即使是現在李大栓好了,可是日後的日子也是想必不會好過,那麼多的外債不是靠着一個女人能夠還上的。
想到這裡,我心裡一嘆,慢慢的來到李大栓媳婦身邊,開口說道:“大嫂,你先別哭了,大哥既然已經好了,日後好好休養幾日就會慢慢可以行走了。現在我有點事跟你說,你跟我出來一下。”
說着就帶着李大栓媳婦來到廚房,我剛要說話,就看到李大栓媳婦從兜裡拿出來一張五十元的錢,遞到我的面前說道:“大兄弟,我知道你們這行的規矩,沒有空堂子的說法。多少都是一個意思,容我日後在報答你,最牛做馬,我都心甘情願。”
看到她如此說,我也是笑着說道:“既然你知道這個規矩,那麼咱們就算是兩清了。剛纔我已經拿到報仇了,一杯暖人心的熱水,就算是你給我的香火錢了,收回去吧,給大哥買點營養品,養養身子。
我要跟你說的是另一件事情,我自己開着一個工廠,名字叫做星火製衣,在哈爾濱,你要是不嫌棄的話,等大哥身體好了,到時候你找我,我給你留下電話號碼,到時候我在工廠給你安排一個工作,供吃供住,你和大哥一起過去吧,這樣你們的日子也好過一些。”
“星火製衣,我聽說過,我們村子就有幾個已經過去了,說是待遇很好的。沒想到竟然是您開的,謝謝你,真是麻煩你了。”李大栓媳婦一臉驚喜的說道。
而我也是沒有想到星火製衣的名聲已經傳出來這麼遠了,心中高興,而是感到很有成就感。沒有想到當初的一個念頭,竟然是幫助了這麼多的人。
說定之後,我就和吳韻宸離開了,帶着白貓,他在後面的車座上面,一如剛見到的時候那樣,懶散的眯着。
而我此時,也是看着窗外的雪景,心中想起來,已經好久沒有回家看看了,這回回去是不是應該回家看看了,奶奶已經跟我念叨好久讓我早點回去看她了,媽媽也想我了,只有爸爸什麼也沒有說,但是我知道,他也是想我了,只是不善於表達情感而已。
家裡不知道會有什麼變化,大半年沒有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