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哥!這裡頭裝得到底是什麼玩應?”何陰陽一臉緊張地看着我,剛纔這小子放了不少血,臉色有些蒼白,瞪着眼睛跟鬼一樣。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問我我問誰,要不你過去打開看看。”
何陰陽連忙搖了搖頭,這魚缸裡的玩意都太他孃的古怪了,這小子剛纔是嚇怕了,再也不肯上當。
“瞅你個損色兒,還大老爺們呢!”我瞥了他一眼,匍匐着摸了過去。
越靠近這小紫砂壺,我的心跳得就越快,感覺這玩意就像定時炸彈似得,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爆炸。
還好!自從它‘咯噔’一聲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麼變化,我小心翼翼地把它從地上撿起來,拿在手裡端詳着。
嘶~!
入手好涼,如同拿着一塊冰一樣,凍得手有些生疼,這裡頭裝得絕對是陰性的東西,不然何以‘如此動人’。
“拿來我看看!”何陰陽一看沒事,頓時放下心來,一把從我手裡搶了過去。
唉,人要說點背吧,喝涼水都他嗎塞牙,這小子明顯就點背,眼瞅着他把紫砂壺的小蓋子給掀了開去。
頓時,一股黑煙猛的竄了出來,發出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
什麼情況這是?
濃烈的黑霧夾雜着冰冷的煞氣擴散開去,觸不及防之下,我身子連連後退,才堪堪抵住那冷氣的衝擊,而何陰陽的身影此刻已經被黑霧徹底地掩蓋起來。
唉,這倒黴孩子,怪不得來的時候說自己眼皮總跳,誰叫你多動症了!
噗~!
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影子嗖的一聲從黑煙裡冒了出來,那是一道女人的影子,看她的輪廓我眼神猛然一震。
是小倩!
那道小倩的身影通體烏黑,眼神迷茫,身子近乎透明,與真正的魂魄不可同日而語,但身上卻凝聚着濃烈的陰氣!
難道這便是小倩的陰魄嗎?
是了!小倩身上正是缺少這股陰氣,卻是被周扒皮扣下的陰魄無疑!
小倩的陰魄迷茫了一會兒,似乎突然收到了某種召喚,朝着窗外飄了過去,臨走的時候,她朝我點了點頭,似乎是在感謝。
這個真不用客氣,只要你不賴上我怎麼都好說!
噗噗噗!
小倩的陰魄走後,一道道魂影接二連三地從黑霧裡拱了出來,令我驚訝的是,那些魂影竟然都是嬰兒的模樣,我頓時眼神劇震,心頭浮起一抹駭然。
難道這些嬰兒的陰魄也是周扒皮收集的不成!
陰魄乃是靈魂之中最重要的部分,可以說是魂魄之中的精髓,若是丟失,生命畢竟逐漸隕落。
成年人失去了陰魄靠着身體的強壯尚且可以成爲植物人,但嬰兒的身子十分消弱,若是失了陰魄,那根本就沒有存活的可能!
我狠狠地攥緊了拳頭,仔細一感應便能得知這些嬰孩的陰魄都是生魂,身上帶着點人氣,根本就是從嬰孩的身上生生攝取而來,如此殘忍的手段簡直令人發紫!
原本以爲周扒皮不過是一個混吃騙喝的神棍罷了,沒想到他暗地裡竟能做出這等人神共憤、喪盡天良的事來。
是可忍,叔不可忍,叔可忍,嬸也不能忍!
一大堆嬰孩的陰魄接連不斷地從黑霧裡逃離出來,數目龐大令人震驚,那個紫砂壺想必便應該是周扒皮用來收集陰魄的一種法器了吧,實在可惡至極!
這些陰魄在屋子裡盤旋了片刻,在鬼道力量的接引之下朝着外面飄了出去。
我暗暗鬆了口氣,儘管這些嬰孩的命是救不回來了,但是釋放了陰魄迴歸本體之後,他們的靈魂也算是完整了,可以重新去投胎轉世,否則靈魂若是失去陰魄的支持,不但地獄不收,而且陰力會逐漸消散,直到形神俱滅。這也是當初小倩非要跟我圓房的原因,爲的就是採陰補陰。
周扒皮!喪盡天良的畜生!我狠狠地吐了口吐沫,對此人感到萬分的不恥!
我實在不明白,堂堂的玄門周家怎麼會出現這麼一個敗類,幸虧他現在倒臺了,否則還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屋中的陰魄全部消失之後,何陰陽的身影緩緩地顯了出來,此刻他正舉着紫砂壺一臉無辜的看着我。
啪!
紫砂壺從他的手裡脫落掉在了地上,在卡巴一聲脆響之後,碎成了八瓣,邪惡法器的生命宣告終結。
噗!
數道黑氣從何陰陽的鼻子耳朵裡冒了出來,樣子滑稽到了極點,丫的一臉蛋疼的表情,看得我一陣無語,這小子這是陰氣入體了,仗着身子好,若是換了普通人,早趴下了。
從屋裡的飲水機裡倒了些清水,化了張火符給他喝,丫的喝下之後狠狠地打了個嗝,一股黑氣從嘴裡冒了出來,丫的臉色終於恢復過來。
“艾瑪冬哥,我今天點子怎麼這麼寸!咱倆趕緊回家吧,我他大爺的受不了!”
“你什麼時候要改改你這多動症的毛病,沒準就轉運了!”
“誰知道這破紫砂壺是幹哈的,對呀,這玩意是幹哈的!”他瞪着兩隻牛眼看着我。
我抿了抿嘴,把剛纔所見跟他講了一遍,他眼睛瞪得更大了!
“該死的周扒皮!他收集這麼多嬰孩的陰魄幹嘛”
“我上哪知道…”
“他這麼牛逼他家裡人知道嗎?”
我點了點頭道:“周瑩不可能不知道,否則也不會對他這個叔父如此厭惡!這也是周瑩要對付他的原因吧!”
依稀記得當日玄門小主提及她與周扒皮的恩怨之時,那種憤怒,不恥和厭惡的神情,我猜測她一定知道一些他叔父的事,若是單憑騙人錢財的神棍舉動,兩人的關係倒也不至於鬧這麼僵。
只不過家醜不可外揚,如此人神共憤的舉動,周瑩當然不屑於說出來。
不過,這些事現在已經不歸我們管了,失去了周扒皮的威脅,玄門小主定然會坐穩家主之位,到時候收拾周扒皮簡直是易如反掌,我和何陰陽的任務到此爲止,接下來是回家的該活!
我和何陰陽如釋重負地走出了周扒皮的別墅,就在這時,一個戴着大墨鏡地男子迎面走了過來。
“冬哥,這人怎麼瞅着這麼眼熟!”
“恩,是挺眼熟!”
那男的走到我們面前緩緩摘下了墨鏡,露出一張我們最不想見到的臉。
可不就是大掃把徐輝嗎!
“哈哈哈哈!”這個掃把星忽然朝我們哈哈大笑起來,像精神病一樣,拍着我們的肩膀道:“你倆果然是我的福星!行啊!不知不覺幫我辦了這麼大的事!”
我倆頓時愣住了,什麼意思?咱幫他幹啥了?
徐輝分別捶了我們一拳道:“別裝了!周扒皮不是你們搬倒的嗎?我說你們行啊!不知道不覺又幫我辦了一件大案,接下來我就省了不少力氣!”
“哦,原來是這事?跟你有啥關係啊?”我倆一臉警惕地看着他。
徐輝嘿嘿笑了笑道:“當然有關係!我現在正在調查周扒皮的案子!原本以周扒皮的聲望,想要動他還真不容易,如今他倒了,我們的調查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進行,事半功倍!”
哦買噶!大爺的,奶奶的,我就知道這事跟他有關,這下完了。
果然,徐輝臉上又恢復了嚴肅的表情,緩緩地戴上了墨鏡,對着倆道:“走!跟我走!”
“去哪?”
“接下來有個大案子要用到你們!”
曰!又被抓壯丁了!
我和何陰陽本以爲周扒皮這一倒臺,我們的任務也就完事了,可是經徐輝這麼一說,我們才知道還有一大堆破事等着我們去擦屁股!
大爺的!香港的警察都是吃素的嗎?我們想家了好不好!
徐輝他大爺的是個工作狂,只要有案子,他就跟發春的夜貓似得,在哪都能廢寢忘食,散發雄性的荷爾蒙,我倆跟這個變態能比嗎?
越野車飛馳在寬闊的公路上,‘怒放的生命’在狹小的空間中迴盪,和徐輝每次見面,我們彷彿都在路上。
就如同第一次他載着我們去‘幼童虐屍案’的現場,當時他臉色冷峻地握着方向盤,冷酷的表情歷歷在目,如今戴上了墨鏡,這領導派頭似乎更足了!
“領導!我們去哪啊?”
徐輝嘴角勾勒出一副欠揍的笑容,從擡頭境瞅了我一眼道:“去九龍灣!”
嘿,這小子這回還挺有良心的,告訴我們目的地,否則我倆還真怕丫的把我倆給賣了。
“什麼案子?”我倆問他。
徐輝嘆了口氣道:“也是一個關於小孩兒的案子!可以肯定的是,跟周扒皮有關!”
小孩兒?我和何陰陽眼睛一亮,不知道他說的案子是不是與我倆在別墅見到的那些嬰孩的陰魄有關。
徐輝緩緩地把車內的音樂關小,表情凝重道:“這個案子與當初的的幼童虐屍案有些相似,但是相比之下還要棘手一些?
“也是耗子精?”
“不是”徐輝緩緩地搖了搖頭道:“這次,是狐妖!”
狐妖?我和何陰陽對視了一眼,眼中寫滿了震驚之色。狐妖可是屬於仙家靈長,跟耗子精不可同日而語,光從這一點來說,這的確是一件大案子。
我倆張了張嘴,還要問他兩句,丫的神色一僵,陡然摘下了墨鏡,望着反光鏡冷哼一聲道:“我們被人跟蹤了!”
“什麼?”
“別回頭!你倆坐穩了!”
我倆還沒坐穩呢,丫的一腳油門已經噌的一下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