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素的冰冷不在冰美人之下,可是冰在遇到火之後起碼比水多了個融化的過程。
男女之間的事情果真是這個世界上最詭異的事情,一會兒吵得跟仇人似得,一會兒又好的跟一個人似得。
“我說你就不怕小雅知道你腳踏兩隻船?你可別忘了,河東獅吼是大陸發明的!”在客房裡我拍了拍何陰陽地肩膀語重心長道。
貌似自古以來腳踏兩隻船的人下場都十分悽慘,我可不希望我這哥們玩火**。
何陰陽苦笑了笑道:“你當我想啊!可是我剛纔若不是爲了穩住她,又怎麼會說我和小雅已經分手了。”
我不屑地撇了撇嘴,這個理由未免有些太牽強了,一個坑裡出來的蘿蔔,我果斷地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一絲出軌的痕跡。
“那你最好別讓小雅知道,按照小雅那脾氣,若是讓她知道這事,保不準半夜裡偷摸地把你…切得跟薯片似得,一片一片…”我對着何陰陽的褲襠比劃着。
何陰陽生生地打了個激靈,旋即一臉無所謂地道:“沒事!她在大陸呢!哪能知道香港的事!”
嘿嘿,怎麼聽怎麼都有點私通的感覺,這小子,危險了…
晚宴,讓我見識到了豪門的闊綽,一張長長的桌子上擺滿了豐盛的菜餚,白素素打趣說,“一般人可享受不到表姐如此的待遇。”
“原來你倆是表姐妹啊!”何陰陽對此也十分驚訝。
冰美人話不多,只是笑了笑,笑而不語。
一直冰美人冰美人地叫着,我們還不知道這位表姐的名字,白素素給我們介紹了一番,原來冰美人叫周瑩,而且周瑩的身份着實嚇了我們一跳。
“我姐姐在香港可是號稱冰美人,雖年方二六,但卻是老爺子臨終前欽定的周家家主,外面的人都稱我姐姐是玄門小主!”
玄門小主?我和何陰陽大吃一驚,玄門可是道家三大門之一,難道此玄門非彼玄門嗎?
就在這時,冰美人終於開口了:“我們周家是千年風水世家,師承道教玄門,有着最完整的嫡宗傳承,說是玄門後人,沒有人會質疑!”
她這話說得十分自信,渾身氣質十分凌厲,讓我們無法懷疑。
原來冰美人這麼牛叉,竟然是玄門後人!怪不得在地府的時候無常大爺對丫的這麼客氣,現在想來也說得通了!
道家傳說有四門,其實現在流傳得也就有三大門,玄門、奇門、符門,而我們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能見到一門之主,而且還是這麼年輕的一個女孩兒,着實有點大吃一驚的感覺。
冰美人看似性子很淡,不愛講話的樣子,但提及玄門法術,頓時變得出口成章。她也看出我們不是一般人,所以跟我們交流起來也沒有諸多顧忌,她說的一些理論和經驗,着實令我們獲益匪淺。
而我和何陰陽作爲伏羲傳人,那也是不差的,若說天下道門是一家,而我們的伏羲天書那更是老祖宗的真傳!這一番說道下來,就連這位玄門小主也是大點其頭,眼睛越來越亮。
酒過半酣,周瑩的臉色抹上了一絲紅暈,原本冰冷的氣質倒是退了不少,顯得可愛了一些。不過她說起話卻依然有條有理,舉止神態都十分得體,頗有一家之主的風範,讓人佩服,冬哥我差點就淪陷了進去。
這不成啊!何陰陽已經落水了,我可不能再失足。旋即又暗暗嘆了口氣,我他孃的想得也太多了,人傢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韓冬啊韓冬!你真是恬不知恥。
冬哥一直都是一個很自信的人,只不過經歷過小妖兒的事情之後,我對感情有些怕了,每當觸碰的時候依然會疼得無以復加。
…
“我在地府見到你們的時候就知道二位不是一般人,旁的人麻木地連一句話都沒有,只有你們二位因爲一碗麪爭得喋喋不休,看着好笑!”
想起當初咱倆被無常大爺剝削的只能買下一碗麪,因爲誰吃麪誰喝湯的事爭論的不停,當初還是這位冰美人贈了我倆一碗麪才平息了一場戰爭,現在想來不禁覺得好笑又羞囧。
白素素不知道我們在地府的事,但也不覺得驚訝,只是聽得津津有味,不斷地嘲笑何陰陽,兩人又嘁嘁喳喳鬥上了嘴。
旁邊的兩人怎麼覺得都有點打情罵俏的味道,把我和周瑩晾在了一邊,頓時氣氛有些微妙起來。
我乾咳着笑了笑,找了個話題,對着周瑩道:“當初在還陽站遇到真的是好巧,對了姑娘,你當時怎麼會在那裡?也是‘過陰’去的嗎?”
提到這個話題,周瑩臉色一僵,眸子漸漸暗淡下去,彷彿觸及了心事,我的心裡也頓時有些慌了。
周瑩沒說話,白素素卻是搶先開口了,她咬牙切齒道:“還不是周扒皮那個混蛋!當初他製造車禍差點害死了我表姐!還有還有今天,我們好不容易偷着溜出去玩一會,沒想到還是被他的人發現了,這隻老狐狸,還沒到六月初一呢,真的是忍不住了嗎!”
又跟周扒皮有關?周扒皮要害周瑩?
我和何陰陽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大陸妹,昨晚上大陸妹跟我們說得話我們依然記得清楚,小倩說周扒皮要她去害一個人…莫非就是周瑩嗎?
氣氛有些沉悶,就算沒有白素素這層關係,我們也已經把周瑩當成了朋友,這些事我們覺得不應該有所隱瞞,旋即將大陸妹的事跟周瑩說了一遍。
周瑩臉色面無表情,淡淡道:“你們說得是那隻魎吧!她經常潛入我們的夢裡,可笑,我身上有玄門鬼仙鎮守,她能耐我何?若非看她可憐,我早將她形神俱滅了!”
周瑩臉色冷冷地,雖然冷,但我們可以感覺到她的心並非像表面上那般僵硬,看的出這是個有原則而且善良的女子。她恨周扒皮,但卻不恨大陸妹。
白素素臉色也冷了下來,不過她的冷是對着何陰陽的…
“何陰陽,你行啊!在殯儀館的時候老實地跟個孩子似得,跑香港來竟然有膽子逛窯子了哈,你能耐啊你!”
呵!豈止是能耐?我若是跟這姑娘說,你的如意郎君在東北還有一口子根本就不曾分手,這腳踏兩隻船的花心大羅不知道你怎麼破!
何陰陽被掐着耳朵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樣,大爺的受虐狂,這也就是仗着天高皇帝遠,在大陸的時候丫的縱使再花心沒見得敢出軌,這年頭有色心沒色膽的人不少數,他指定不是最色的一個,但是一旦給了他正確是時間和地點,那便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那隻纖白的手抓上了何陰陽的耳朵,雖然沒捨得用上力氣,但何陰陽還是哇哇大叫起來,連忙道:“別鬧別鬧!表姐都被人欺負了,你還有心思鬧!”
白素素這纔回過神來,怔了怔,狠狠地道:“周扒皮那個殺千刀的!爲了奪取家主之位不擇手段,甚至要害姐姐的性命!若是老爺子活着,非一柺杖拍死他不可!”
我和何陰陽似乎聽出了一些門道,這個周扒皮似乎也跟周家有着莫大了聯繫,兩人都姓周,不知道是什麼關係。
周瑩幽幽地嘆了口氣,臉上掛着一絲苦澀,這表情本不該出現在一個芳華年齡的少女身上,看着着實讓人心疼。
她怔怔地晃了晃手裡的酒杯道:“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我也就不瞞你們…周扒皮就是我的親叔叔!”
我和何陰陽臉色一怔,果然!剛纔我們聽到白素素說‘爭奪家主之位’就有些明白了,如今得知周扒皮就是玄門小主的叔父,那麼顯而易見,這又是一幕家族鬥爭的慘劇。
周瑩盯着酒杯裡的殷虹,怔怔道:“我自幼父母雙亡,家裡只有爺爺、叔叔,還有我,我們三人相依爲命,叔父沒有孩子,一直把我當親女兒看待,我小時候喜歡騎在他的脖子上…”
一滴晶瑩地淚珠落在了杯中,好似那酒又紅了幾分,她哽咽着繼續道:“可是我沒想到他現在會變成這樣!從我爺爺將家主之位傳給我的那一刻,我跟他的叔侄之情便恩斷義絕!”
“本來…我對這家主之位根本不予奢求,我還想做那個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女孩兒,他若是向善之人也就罷了,這門主之位讓給他也就是了,可是你們看他這些年都幹了什麼,上TV蠱惑羣衆,聚集迷信,爲了利益不擇手段,用一身法術謀財害命,把我玄門的臉都丟盡了!”
“我爺爺早就看出了他的狼子野心,所以纔將玄門之主的位子傳給了我,爺爺他臨終的時候告訴我,他已將玄門令交給了一位信任的客卿保管,待得將來我玄法大成,有了自保的實力,那人自會將令牌還給我,讓我坐牢家主的位子,切不可讓周扒皮得逞!”
“馬上六月初一,就是五年一度的家族宗會,我雖然口頭上爲玄門小主,可是沒有人會認可,只有在宗會上持令牌主持大典,纔算是真正的成爲家主!”
“可是…”周瑩的臉色突然茫然起來:“還有不到半月就是宗會了,那個客卿還沒有來將玄門令歸還,而且周扒皮不知怎麼,已經得知了玄門令遺失的消息,這些年他已經籠絡了諸多客卿,施恩許惠,我想他一定會在宗會上一舉策反,將我孤立,甚至奪了我的家主之位!”
“不!我不能讓他得逞!我不能辜負了爺爺的囑託…”
說到最後,周瑩卻是捂着臉哭了起來,哭聲異常的嘶啞無力。
我一時間感慨莫多,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承受了多少,衆叛親離?孤掌難鳴?受盡忍辱?還要面對至親之人的迫害!她單薄的身體承受了太多的東西,就算臉上有着此年紀不該擁有的成熟,但她骨子裡仍然是一個需要人疼的女人罷了。
白素素見表姐哭了,哭這東西是會傳染的,她便也跟着哭了起來,我和何陰陽看着一陣心酸。
我和何陰陽暗暗咀嚼着周瑩的話,有些細節剛纔只是一帶而過,現在細細咀嚼起來卻挖掘出許多東西。
令牌?玄門令?我對着何陰陽低聲道:“你爺爺臨走的時候不是給你一顆令牌嗎?”
何陰陽一愣,似乎也是意識到了什麼,孤疑道:“不會這麼巧吧?”
“周小姐!你說玄門令在客卿的手裡,那你可知那客卿到底是何人?”我問道。
周瑩緩緩地擡起頭來,紅着眼睛道:“我也不知道,門內十餘位客卿分散世界各地,不知道令牌在誰那,不過這次宗族大會,只要還活在世上的,他們都會趕來!”
白素素突然猛地擡起頭來,看着何陰陽,她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抓着他的手問道:“你爺爺…你爺爺!”
“我爺爺什麼?”何陰陽有些不明所以。
“你爺爺也是玄門客卿!”
這下輪到我和何陰陽震驚了。
白素素抿了抿嘴道:“這你都不知道!我白家與你爺爺交好,有諸多往來,便是因爲我爺爺敬重你爺爺,我聽我爺爺說你爺爺當年可是玄門最了不得的客卿!”
這你爺爺的我爺爺的把我和何陰陽弄懵了,但是我們現在起碼知道了一個事實,一直以神棍姿態示人的何大先生,竟然是玄門客卿!
“周扒皮這些年對我們家施了諸多恩惠…原來也是因爲我爺爺是客卿?”何陰陽喃喃道,實在也是被這個消息震撼道了。
周瑩冷冷的哼了一聲道:“什麼諸多恩惠!這只是他籠絡人心的手段罷了,你爺爺若是不收,恐怕早被周扒皮剷除了!”
她抿了抿嘴又道:“玄門十三客卿,如今剩下的只有七席,剩下的全都離奇死亡,你爺爺還活着,那說明他是個聰明人!”
我和何陰陽腦子一亮,似乎好多事都明白了…
現在其他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知道,何大先生交給何陰陽的那道令牌,必是玄門令無疑!
何陰陽從懷裡掏出一枚古樸的令牌,緩緩地遞到了周瑩的面前,“我相信我爺爺的爲人,他不是見利忘義的人!他沒說讓我把這道令牌交給誰,只說讓我物歸原主!”
他說着便在周瑩和白素素震驚地目光中,把玄門令,放到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