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眼睛就死死的盯着那隻大蜘刻腦袋裡渾渾噩巫,吼像被炮轟了一樣,分不清方向了。看到身邊的大牙,我才如夢方醒,衝大牙一咧嘴:“蜘妹精個鬼啊!你可別扯犢子了,這玩應兒一瞅見就格應,趕緊想轍吧,瞅這玩應兒就不像是吃素的。”
完,我悄悄的衝柳葉打了個手勢,低奐告訴她,慢慢的往後退。別再繼續堅持了,大不了陣法不用了,趕緊先撤回來,保命要緊。
柳葉見我和大牙都過來了,多少氣色緩過來一些,沒有剛纔那麼害怕了。聽我說完後,屏氣息聲,躡手躡腳的蔣後倒退了幾步,然後繞了一個挺大的圈子終於又迂迴到了我們旁邊。
看柳葉這時候臉色發白,眼神呆滯。不用想都知道她最初看到這隻大蜘妹時驚恐到了什麼程度,不用說她,就算我和大牙兩個大老爺們,突然看見這麼一隻大蜘蛛,也是嚇得魂飛魄散,膽戰心驚。
立春這個時候纔跟了上來,見我們三個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的,站在前面一動不動,不明所以的繞到了我們面前,順着我們的眼神再一打量,等到她看清眼前的情況後。抓着我的胳膊,“滴溜”一下就轉到了我的身後,死死的抱着我的胳膊。把我頂在了前面。
雖然看不見她的臉色神態,但是從她顫抖不停的雙手來看,估計也是被嚇着了,雖然立春不怕鬼啊魂啊什麼的,但是對於這種長相恐怖的活物,畢竟還是小姑娘,所以本能的有一種畏懼。
躲在我後面的立春,重重的深呼吸了幾口氣,這才戰戰兢兢的告訴我們,這種蜘妹應該是拜妹,背上有一條縱向的紅線,從頭到尾,紅線越寬就說明戾氣越重,等到身體都變成赤紅色,就算修成了精,也就是修成了畜牲仙,但這種東西很難成爲保家仙,戾氣邪性太大,生性兇殘。專門吸食活物的體液。
聽她奶奶說,她奶奶年輕時曾經遇到過,一家兩個孩子,晚上睡覺時還活蹦亂跳的,第二天一早卻發現身體乾枯,一滴血都沒有了,被吸個幹千淨淨,就像乾屍一樣,皺皺巴巴的。後來才知道是山上陣蛛半夜順着開着的窗戶爬了進來,吸了人氣,成了精。
聽立春聽完。我們心裡更加有些慌亂了,攏目光仔細的看了看,那隻黑色的大蜘妹的背上果然有一道細線,只不過天太黑了,顏色是紅是紫有些分不太清,但是從別的特徵上來看,估計沒錯,這隻大蜘妹應該就是“陣妹”
我們正聚精會神的觀察着,立春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事,驚恐的拉了拉我的胳膊。着急的衝我們說:“唉呀媽呀,不好了,咱們趕點跑吧,我纔想起來,這東西是卵生的,羣居,萬一蜘妹洞在這兒附近,那些蜘妹崽子要是攆上來,咱們可就真的要玩完了。”
這句話可太要命了,嚇得我們也顧不了眼拼了,趕緊撒腿就跑,我左手拖着柳葉,右手扯着立春,跟在大牙的身後,玩命似的往外圍跑。
別的不行,這跑不服不行,大牙在這方面的確是有天賦,動如脫兔。風馳電掣,如離弦之箭一樣。眼瞅着就竄出去了,咋眼之間就到了十米開外,可是不知道爲啥,就像一腳踩進了油鍋裡一樣,火急火燎的跳着腳又跑了回來。
我看着有些納悶,不明白爲什麼大牙跑着跑着咋還往回竄,就衝大牙喊道:“大牙,不用回來接我們,你先殺出一條血路,我們跟着你跑!”
大牙咧着嘴,用手捂着胸口,手往前一指:“別跑了,我們被包圍了。”
被包圍了?我趕緊從包裡抽出手電。往前面照了照,前面空空蕩蕩的連個鬼影兒都沒有,於是我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大牙。
大牙按住我的手往地上晃了晃,燈光晃過,就見前方不遠處星光閃閃,就像一地的金子一樣,反射着點點星光,不過轉眼間我們都意識過來,那些星光可不是金子,正是光線照射到眼睛上的反光!
一瞬間,我就感覺身子像被萬伏高壓電給擊中了一樣,徹底沒有了。
我要是早知道這陣法這麼霸道。我寧可再想別的辦法,也不會輕易弄這個,結果把自己圈在裡面,自討苦吃。心裡不免埋怨我爺爺,咋就沒告訴過我這陣法有這麼厲害。難道說與這裡曾經是古戰場有關?是這裡的殺氣、戾氣、陰氣太重?還是我陣眼上用的石像太厲害了呢?
怎麼不到一個,時辰,就把這些畜牲都給引了出來呢?
現在我對立春剛纔說的話是深信不疑了,卵生的羣居的生物,以前還沒有什麼印象,現在看着眼前的黑蜘蛛都從四面八方像潮水一樣涌了過來,密密麻麻,熙熙攘攘的,才徹底明白爲什麼立春對這個是這麼恐懼。就跟刨開了個螞蟻窩一樣,分不清個數,一個挨着一個,向我們這裡爬了過來,好在個頭都不大,也就是一元硬幣的大與剛纔那隻蚜蛛的體形根本沒法比。
雖然後圍上的這些蜘蛛看着沒有什麼危險,但是就這東西數量一多也實在是嚇人,那氣勢就像地面上捲來一層巨浪,由四周向中心,一點點的推移着。頓時形成一種錯覺。就覺得地面突然像水面一樣動了起來。可想可知,這蜘蛛何止千萬,估計一走一過,一隻蜘妹咬我們一口。我們就得剩下一堆骨頭。
隨着這些蜘蛛的不斷的逼進,一股腥風飄了過來。以前還總聽說什麼妖風陣陣,以爲都虛構的,是在虛張聲勢,不過現在看來這可絕不是虛構的。我們現在是真正的深有感觸,平地專起的這陣風。夾雜着一股腥臭味,隱隱的還有一種海邊特有的鹹溼的氣味,撲面而來,聞了一陣就感覺胃裡翻滾,一陣噁心,我們只能捏住鼻子,也不敢大口呼吸,雙眼都看着立春。希望她能有辦法。
立春愁眉苦臉的看了看大牙。衝大牙一個飛眼:“神勇無敵的大牙哥呵,我剛纔着了,這四周的東西沒有成氣候的,就佔個數量多,估計與剛纔那兩隻螃妹有關。備不住是蟬妹的出現,氣場變化。小把這些崽子吸引了過來曰現在有兩個辦法,一是你打出口心訓口,帶着我們逃出去,三是你把那隻螃蜘弄死,只要它一死。身上的戾氣自然消失,這些外圍的崽子自然就會散去,你決定吧!”
大牙聽立春這麼說。當時就傻了,面如土灰,也不理立春了,而是一臉焦急的問我的意見。
我反覆的衡量了目前的處境,還是覺得寧鬥猛虎,不鬥羣狼,外面這些崽子雖然沒成氣候。不過蟻多咬死象,難保不會大意之下順着褲腿爬進幾隻。想想都覺得癟得慌。
我看了看大牙。面色鄭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牙,一直以來,你都是我們心中的英雄榜樣,想到你最先想到的就是你氣宇軒昂,力挽狂瀾的那一刻,現在又到了你大顯神通的時候了,我們都希望你能珍惜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單槍匹馬,勇往直前,大獲全勝。而我們會在這裡爲你搖旗吶喊。做你堅實而又有力的後盾!”
大牙聽我這頓拍。根本就不吃這套了,衝我一瞪眼睛:“來亮,別跟我扯犢子,你咋不去呢?你不也是一身正氣,氣吞山河。勇冠三軍嗎?現在你咋不發揮你的大智大勇,勇往直前,披荊斬棘了呢?讓我屠個龍,伏個虎的還行。和這隻蟲子鬥,惡不噁心啊?打死你我也不去,還是我當後盾,你做先鋒吧!”
看大牙這態度。肯定是不去了,我也是沒有啥招,實在不行,我只能豁出去了。這時立春在旁邊狡黠的看着大集笑了笑,然後趴在我的耳邊,耳語了幾句,我聽後也忍俊不禁。
我咳嗽了幾聲。然後衝大牙揮了揮手:“你去幫立春,立春有辦法可以驅散這些東西。我去幫立春阻止一下這些東西的速度,讓柳葉幫。
大牙不知道立春和我嘀咕了什麼,看了看我和立春,有點猶豫不定,直到立春吼他。他纔不情願的走了過去,幫立春從包裡往外找東。
我從我隨身的包裡翻出一包石灰粉來,撕開一個小角,往外走了幾米,然後畫了一個大大的圈子,把我們四個人都圈在了中間,柳葉看着我的舉行有些奇怪,好奇的問我:“胡哥,你畫這個圈,那些蟲子就過不來了嗎?感覺有些像《西遊記》裡三打白骨精時孫悟空畫的圈子呢?有那麼神嗎?”
我呵呵一笑,告訴柳葉,這種方法只能拖得了一時,外圍這些蟲子只是依據中心那隻特妹散發出來的氣息本能的往中心爬,用生石灰純陽之氣可以隔斷那隻俘妹散發出來的戾氣,就像在螞蟻爬過的路上用衛生球劃,一道,這隻螞蟻就會迷路,如果圍着螞蟻畫個圈,這隻螞蟻就遲遲爬不出這個圈是一個道理。
但是現在這裡荒郊野外,又是陰風陣陣,估計挺不了多大一會就會失效,只是希望能拖一陣就拖一陣,給立春爭取點時間。
接着我又裡三層外三層的連着畫了好幾道圈,這才滿意的拍了拍手。
而那邊的立春此時也穿戴好了她的薩滿神衣,擡手舉足之間,身上的銅鈴也響個不停。柳葉被鈴聲吸引側頭看了過去,她是第一次看到立春這身打扮。頓時大吃一驚,盯着立上上下左右打量個不停。
估計是女人天生都對衣服敏感,加上這件神衣的款式用現在的審美眼光來說絕對又是非主流。那可純粹是真材實料,真皮真毛,加上貝殼,銅鈴、金屬扣的點綴。自然協調,渾然一體。就算穿上走,臺,估計也是會引來欽光燈的不停的閃爍,從審美上來評述,的確也是層次鮮明,繁而不瑣。卓而不羣。
我衝柳葉笑了笑,指着立春告訴柳葉,立春穿的衣服是巫師做法時的神衣,可不是什麼時裝,商場時買不到,是純手工縫製的。柳葉也聽出了我話裡的意思。衝我一瞪眼,咬牙切齒的輕哼了一聲,這纔不盯着人家的衣服看了。轉過頭問我,立春剛纔和我了些什麼,怎麼那麼神秘。
我笑而不答,不想說破,就在柳葉想要追問時,就看到立春那邊火光一閃,竟然開始起壇了。
現在這裡本來就是陰風陣陣,而兩大堆紙燒起來後,火借風勢,風吹烈烈,火舌翻卷。火光一下子照亮了方圓幾十米的範圍,熱浪襲人。立春不慌不忙的從包裡摸出一隻小木頭人,看着能有一尺來高。四肢軀幹刻畫得很簡單,但是可以看出來是人形,就是雕工實在是不敢恭維。
立春手裡不知道瞧了些什麼東西,在大牙的額頭上輕點了一下,又在木頭人的頭上點了一下,就見大牙的額頭正中心出現了一個紅點,那模樣看着很滑稽,但是這種情境,實在是沒有心情想笑。大牙手裡捧着這隻木頭人,也不知道立春要幹什麼,不敢吱聲,也只好忍住好奇心,小心的站在立春的旁邊。
立春又掏出一團麻繩。把木頭人的腰上繫緊,然後。繩子的一頭壓在面前的石頭底下。把木頭上小心的擺在了桌子上,這才囑咐大牙一會專心敲鼓,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不能停鼓,她要請天神下凡,收拾這些蟲子。
聽說要請神,柳葉也很感興趣,雖然她也是滿族,但是畢竟從生活的環境已經漢化的沒有什麼滿族痕跡了,對這些薩滿巫術只是聽出過,沒有見識過,這也是婚第一次親臨現場,看不出有什麼害怕,相反倒是有些興奮。
大牙聽說是要請神。這才長出一口氣,畢竟和立春合作過一次,這次好歹也算是輕車熟路。抓起那面單鼓和鼓鞭,撇了撇嘴。等着立春進一步的指示。
此時的立春表情很奇怪,雙目微閉,嘴似張非張,臉似笑非笑,身子搖晃了幾下。又開始跳起來那種奇怪的步伐,舒臂晃腰,扭臀擡腿,從容而舞,而身上的那一長串銅鈴也着她的動作響了起來,在這寂靜的夜空裡,銅鈴清脆的聲音傳出很遠,餘音繞耳。
而立春的動作此時也漸漸的快了起來,與鈴聲和在一起,渾幕天成,飄逸流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