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語氣和麪癱的表情都學得惟妙惟肖,一人分飾兩角,把全部內容講給馬思哲。
‘沒了?’
我點頭‘沒了’
馬思哲把筷子一扔‘這孫子什麼都沒說啊’
我拿起面前的碗又喝了一口‘他就說了他叫什麼’
‘其實也不是,你好好想想。他說之前帽兒山的事你是在他的計劃之中,後來你到張家界的事還在他的計劃之中,你回杭州就更是一路被計劃回來的。這說明什麼?’
我想了想‘說明他耍了我很久?’
‘這說明這三個地方有你必須去,去了之後又必須走的理由’
‘什麼意思?’我還是沒聽懂馬思哲在說什麼。
‘我這麼跟你說,他爲什麼單單要讓你去帽兒山下面?首先,他對帽兒山一定比你我熟悉。其次如果是爲了拿出銀龜,他大可以找個有經驗的地串子。而不是讓你去冒那個險。你說他知道程叔,知道銀龜,所以你在照片上看見的那個神秘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如果真的是他的話,他能一路跟着我們而不被我們發現,身手不會差吧?’
我點頭。
‘那麼,一個身手比你好,對帽兒山的瞭解比你多的人,爲什麼要讓你去冒這個險?’
‘因爲冒險啊,所以找替死鬼’這很理所當然的事情,要是我也會找個替死鬼。
‘那不對。他費這麼大力氣,就說明這事對他很重要。他不會隨便找一個人就去。他說的那個你的利用價值,很有可能就是字面意思’
‘你的意思是,帽兒山的那件事只有我能做到?’
馬思哲舉着筷子搖了搖我‘不是隻有你能做到,是隻有你做纔可以’
這意思是換任何一個比我強的人也許都能走到最後,但是有些事情只有我做才行。也許是那個銀龜只有我才能把它拿起來,又或許那個銅鏡門只有我才能打開?一定是某個環節只有我做纔可以。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非我不可?
‘我明天找人去打聽一下那個老闆的來頭,沒準能搞清楚他跟帽兒山那邊有什麼關係’
然後我和馬思哲兩個人就一直低頭吃飯,兩個人都沒說話,安靜了一會我又覺得有點不對勁。
‘那他說的盯上我的那夥人又是誰?’
馬思哲歪着腦袋啃着雞爪子,口齒不清的說‘不知道,你就聽他的,老實的在杭州呆着。既然他留你有用就一定不會讓你出事。’
我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液體從嗓子灌進去,嗆的我想流淚。我這滿肚子的疑問,好像被燒的更旺了。我一直以爲這一切都是我的事情,所以一路掙扎,探索,努力的扮好一個救世主的形象。
正當我爲自己的義薄雲天感動的稀里嘩啦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個人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人家計劃的戲碼,我演的是他扔過來的劇本,我就是個替身。
我覺得自己演的還不錯,人家主角卻一點謝意都沒有。反而告訴我,現在廣電總局要封殺我,理由是我不知好歹。。。
我突然不知道自己還在硬挺什麼,哦,我想起來了。我攤上事了,有人要弄死我。
我老老實實的在馬思哲家呆了一個多禮拜。他每天都會去墓地走一圈,幾天下來也沒什麼發現。
我跟他去過一回,有一點讓我很納悶。
他爺爺的墳後被盜了個洞,但是隻見洞,卻不見土。墳的周圍一點多餘的土我都沒看見,本來我以爲是被人收拾走了,後來一打聽才知道,從出事到現在都沒人敢動過現場,更別說清土。
我排除了之前被人誤盜的猜測。如果真是點沒踩好,失誤挖了馬家祖墳,不會細心到把土再清走。一定是有人故意爲之。
但是如果要是報復的話,肯定會大肆破壞,不會挖個洞就完。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倒是來了這麼久,一次都沒見過馬思哲的叔叔。聽馬思哲說,他倒是覺得他叔叔好像是有什麼事情瞞着他。但馬思哲一直找不到機會好好問問,整天看着他叔叔神出鬼沒的不知道在張羅什麼。
‘咱倆去跟蹤我叔吧’馬思哲有一天湊過來神神秘秘的跟我說。
我正在看書研究橋牌,從書縫裡擡頭看了他一眼,決絕的搖頭。
‘你就不好奇,他整天神神秘秘的在幹嘛?’
我想了一會,把書合上‘你叔叔脾氣大嗎?’
馬思哲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一點都不大,特別慈祥’
‘這個。。’我摸着下巴。
馬思哲把車鑰匙往我面前一扔‘以後只要你在杭州呆一天,我車就借你一天’
‘成交’
我是時候該考慮考慮在杭州定居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馬思哲偷偷摸摸的出門了。據馬思哲的前線消息,他叔叔今天凌晨三點就出門了。
‘師傅,北口’馬思哲坐上出租車對司機說。
‘幹嘛不開車?’馬思哲堅持要打車去,我懷疑他是不捨得讓我開。
‘我那車那麼騷,沒等到地方就得讓人家發現,還怎麼跟蹤?一會咱麼要去的地方人雜,看好手機錢包’馬思哲提醒我。
我邊把錢包放進裡面的口袋邊問‘什麼地方啊,還至於這樣’
‘你到了就明白了’
原來北口是一條鬧市街,不寬的衚衕裡,各種商鋪林立。環境確實很雜。
我拉緊衣服,跟馬思哲擠了進去。左拐右拐,走到一家髮廊門口。看着門口貼着的花花綠綠的貼紙,我看了馬思哲一眼。
馬思哲擡腳就要往裡面走,被我一把拖了回來。‘等會,等會’
‘你確定你要進去?’
‘怎麼了?’
‘我的意思是。。。’
突然,從裡面傳來一聲,桌椅倒地的聲音。接着是一聲咒罵。
我和馬思哲趕緊躲到了一旁,聽着屋子裡面的聲音。
只是這一聲以後,再也沒有別的聲響。我們兩個探頭探腦的往裡面看,卻被簾子擋的嚴實,什麼都看不見。
兩個人小心翼翼的開門蹭了進去,找了個角落坐下。
‘理髮嗎?’一個滿頭捲髮,畫着鮮紅嘴脣的女人走了過來。
馬思哲隨手指了我一下‘他刮臉’。
沒等我反應過來,那女人一把把我摁倒,在我身上蓋了個上面滿是油漬的東西。
在我下巴胡亂摸了一把泡沫,我還在辯解說不用不用。等她的刮鬍刀靠近我臉的一刻我就安靜了,我第一看見有人用那麼長的刀刮臉的。
這不是刮臉,這是殺豬啊。
那女人還幾次試圖跟我講話,我被她嘴裡的煙味薰的差點死在椅子上。
馬思哲在一邊想辦法套話‘妹子,裡面怎麼了,剛纔聽見好大一聲?’
那女的用舌頭舔了一下牙‘那都是老闆的事,我們不過問’
馬思哲從兜裡掏出來一張片子,塞到那女人的手裡裡。那女人看了馬思哲一眼,繼續給我刮臉。馬思哲又拿出了兩張,塞了過去。
‘聽過馬四爺嗎?’女人悠悠的開口。
看來還是錢管用,幾張票子,什麼實話都套出來了。
‘馬四爺?聽過,怎麼着?在這?’馬思哲好演技,這出明知故問演的十分到位。
女人擡起下巴一指‘在裡面’
‘你知道在幹嘛嗎?’
‘不知道。’
我估計馬思哲當時都有把錢搶過來的心情。
不一會,臉刮完了,她把我身上的抹布一扯。抖了兩下掛在了一邊的橫杆上。
‘二百,我去上趟廁所’她翹着二郎腿對馬思哲說。
馬思哲笑了一下,又掏出二百。那女人捏着錢扭臀擺胯的走了出去。
我和馬思哲趕緊湊到了裡屋門口,聽着屋裡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