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桓清了清嗓,講起了鬼谷沼澤這個名字的由來。
在解放初期的時候,盜墓行爲很是猖獗,尤其是湖南地區,幾乎十墓九空。而鬼谷沼澤那個地方,自古就有大墓的傳聞。引得一批一批的盜墓者蜂擁而至。
根據村子裡年齡比較大的人回憶,大概在1950年左右,村子裡來了能有一大卡車外地口音的人。這羣人不跟村裡人交流,也沒在村子裡借宿,來村子的第一天就徑直的朝山上去了。
有人曾經好奇的去山上看過,那羣人駐紮在山上,每天來來回回的在山上查看,測量。不知道在找什麼。隔了幾天,山上傳來轟隆一聲,像是什麼爆炸的聲音。
有的人開始覺得事情不對,這些人到底是來幹嘛的呢?村長帶着人偷偷的摸到了山上,可是山上一個人都沒有!那一卡車的人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一點蹤跡都沒留下。
沒人看見過他們是什麼時候從山上下來的,這幫人就在山上這麼消失了。
之後的幾年,也有盜墓者和探險者陸續的來到鬼谷沼澤,但是都沒能走出來。一直到我們這次將墓址挖掘出來。
‘所以說,鬼谷沼澤下面有墓一說是早就有的。’我說。
老大點頭‘而且比我們早一步的盜墓賊不止一撥,那些人是怎麼知道的,又是怎麼消失的,沒人知道。我們在清理墓室和墓道的時候根本沒發現遺體,這說明他們不是被困在墓裡了。很有可能是在林子裡消失的’
‘就這麼一個小墓,值得這麼多人冒着風險蜂擁而至,就說明我們之前猜測的沒錯,這山下,一定不止我們看到的那些’現在的問題是怎麼重新找一個切入點。
‘我今天碰巧打聽到一個老人說,他說自己不久前曾經見過一夥陌生人,並且給他們指過路’老大說。
‘什麼路?上山的路?’
‘不是,是一個給人算命批八字的大仙家’
‘大仙?這夥人找大仙幹嘛?’
‘不知道,我把地址要來了,看天快黑了就沒去,等明天早上的再去看看’
我突然想起來今天楊大哥說的事,便跟老大提了‘對了,我們明天收拾收拾東西去村長家住吧’
‘怎麼了?’老大把鞋脫下來,放在一邊。
我糾結要不要說那孩子的事,想了想覺得沒必要的還是別說了。‘就是村長家地方可能也大一點,我們這麼多人在這,招娣不方便也不好說’
老大想了想‘也是,咱們也叨擾兩天了,也該換個地方麻煩了’
‘對啊,薅羊毛也不能可一個薅’
‘什麼?’老大沒聽懂。
‘東北話,沒聽懂算了’
大家都奔波了一天,早就疲憊到了極點,早早躺下,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躺了沒多長時間,又一陣尿意襲來。我翻來覆去的折騰好幾圈,心理鬥爭了好久,一咬牙翻身坐起來,穿上鞋去廁所。
有了上次的經歷,我對晚上上廁所這件事很犯嘀咕。外面一片寂靜,一點亮光都沒有。我穿上鞋飛快的解決打算飛快的回來。
等我走回房門口的時候,突然聽見旁邊的草棚裡傳來一陣野獸低吼的聲音。
愛什麼什麼吧,別什麼事都好奇,趕緊回去睡覺。
剛想擡腳走進屋子裡,草棚裡又傳來一聲,比之前的那聲更加淒厲,但是聲音不大。這聲音不像是什麼家養的動物,更像是某種野獸。難道在這小村莊還有人養那麼稀奇的東西?想到招娣一系列奇怪的舉動,我沒控制住好奇心,拿着手機踮着腳向草棚靠近。
吱嘎的一聲,草棚掩着門被我推開了個縫,上面掉下來不少的灰塵。我拿着手機向裡面照了一下,這一下差點嚇得我把手中的手機甩了出去。
黑漆漆的草棚裡竟然躺着一個人!
面朝上,四肢在地上不停地扭動,嘴裡發出奇怪的聲音。這動作,竟然像一條蛇一樣。冷靜下來之後,我才突然想起,地上躺的不就是那天我在火車上看見的小孩嗎。他那晚纏在我牀頭的樣子,跟此刻在地上扭動樣子一模一樣。
原來他沒死,可是外面這麼冷,他媽爲什麼會把他關在這?
這時,地上的那個小孩好像被我手機的光驚擾了,順着我的方向看過來。他的眼睛裡,竟然透着猩紅色的光。鼻子裡噴出熱氣,發出被惹怒的聲音。
我想走上前去看看孩子身上有沒有受什麼傷,我剛邁了一步,地上的人迅速的向我爬過來。快到我都沒有看清他的動作,他就已經到我的面前了。
就在快要撲到我身上的時候,響起一聲鐵鏈被拖動的聲音。我往後退了一步,那手機照過去,原來,那孩子的腳上被兩根手臂粗細的鐵鏈鎖住,向前動彈不得。
可是那孩子卻沒有停止掙扎,而是不停地向我衝來。草棚被拉得晃動,看起來馬上就要倒塌了。
屋外的聲音驚動了屋內的人,招娣聽到聲響後馬上衝了出來,把我一把推開,抱住草棚裡的孩子,小聲安慰。老大他們好像也聽到了屋外的聲音,紛紛衣服袖子問‘什麼情況?’我搖頭。穿上鞋跑了出來。
老大看着草棚裡發狂的孩子,和站在一旁的我,扯着我的
招娣把孩子的情緒安撫好了之後,把草棚的門關上。走到我身邊‘剛纔我是心急了,對不起’沒等我說話,招娣就走進了屋子。剩下陸桓和老大面面相覷。我站在原地想了一會,緊跟着招娣走了進去。
招娣剛要關門,我把手臂橫進去,招娣看着我,輕聲說‘天晚了,歇着去吧’
‘我知道這話我問有些唐突,可是那個孩子,到底怎麼了’
招娣低了一下眉‘生病了’
招娣的孩子今年九歲,距離他開始發病的時候已經快要兩年了。招娣家就住在山腳下,平日裡招娣千叮嚀萬囑咐的不讓他上山去。可這七八歲的孩子哪會乖乖聽你的話。一日傍晚,招娣見孩子還沒回家,遍滿村的找。正碰見從山上採藥回來的鄰居,招娣便問見沒見過自己家孩子。鄰居手一指,說在山上見過。
招娣趕緊轉頭往山上走,邊走邊喊。
在山上玩耍的孩子聽見媽媽的喊聲,就着急的往山下跑。不知怎麼的,越跑感覺雙腿越緊,像被什麼纏住了一樣,邁不開步子。
兩人一個上山,一個下山,正好撞到了一起。招娣看見孩子,二話沒說照屁股猛拍了幾下。拎着回家了。到家以後,孩子吞吞吐吐的說感覺腿上緊得很,招娣餘氣未消氣呼呼的拉開孩子的褲腿子一看,差點嚇得坐在地上,趕緊伸手把孩子的眼睛捂住。
孩子的雙腿間纏了一條黑底黃花的蛇,那蛇在招娣眼前慢慢收緊蠕動。招娣情急之下,拿起身旁的鐮刀,照着蛇的七寸就砍了下去。本來縮緊的蛇一下子舒展開,這一緊一縮,蛇皮好像嵌在孩子腿上一樣,留了個難看的疤。
好在孩子沒被咬,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招娣也沒心責怪,摟着孩子早早的睡覺了。
可是從那之後,奇怪的事就接二連三。
剛開始,孩子越來越喜歡吃涼的食物,什麼飯菜剛做出來一口不碰,非要放個三天兩天的才肯吃。也不肯呆在屋裡,總喜歡往潮溼陰冷的地方爬。到後來,孩子越來越不對勁。好像是作爲人的能力退化了一樣,孩子不會走路了。整天像蛇一樣在地上爬來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