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搖了搖頭,驅散了我之前腦海中的想法。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實在是有點太噁心了,恐怕我受不了那種視覺衝擊。但是按照這裡面的一慣尿性來說,我猜的那種可能性佔了百分之七十。
大肚男屍的手被脖子切掉了,傷口處正往外流着藍色的血。這到底是個什麼物種,血竟然是藍色的?沒給我好奇的時間,那大肚男屍就開始一步一步朝我逼近。我覺得自己不能再退讓,手裡握着匕首的力氣又加強了幾分,做好了隨時反擊的準備。
我把他的鼻樑開始的位置狠狠的劃了一道,從眼角切到了鼻骨,但是他絲毫不爲所動。突然之間,他雙腿向上一收,整個人以一個詭異的姿勢趴在水面上。他好像完全借用了浮力,四肢都穩穩的停留在水面。我沒敢輕舉妄動,卻只見他像一隻生氣發怒的癩蛤蟆一樣,慢慢的鼓起肚皮。
之前想起的那陣咕嚕咕嚕的聲音再次響起,看着他震動的臉頰,估計就是從他嗓子裡發出來的。它擺出了一個攻擊的姿態,好像下一秒就要朝我衝過來一樣。與其這麼等着,倒不如我自己主動出擊。
我猶豫了良久,終於狠下心,與其任人宰割不如我自己掌握一下。那大肚男屍忽然從水面上躍起,我突然之間就慫了。雙眼緊閉,把匕首舉在胸前。他體型是我的好幾倍大,速度也快我很多。加上我在水裡移動起來又不是很方便,所以它躍起的一刻我就知道我沒什麼好掙扎的。
我只感覺到一個龐然大物迎面向我撲來,不知道是他的什麼位置,狠狠的插進了我的頭皮裡。那痛感很尖銳,應該是牙齒之類的東西。
但是隻是尖銳的刺痛感,僅此而已。那大肚男屍從撲上來之後就沒有更多的動作。我緩緩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原來我們倆現在的位置是,他撲在我身上,看角度刺進我頭皮的確實是他的牙齒。也正是這個姿勢,使得我的匕首深深的插進了他的腹部。
我趕緊抓住這個機會,不去理頭頂的傷,雙手握着匕首的柄狠狠向下劃去,在他的肚子上深深的劃出了一道口子。
我好像找到了那東西的命門一樣,在我劃開他的腹部之後,他整個人像是被貼了符的殭屍,直挺挺的僵在原地。不到兩秒,整個人從我面前反到水面。
這一下好像帶走了我頭頂的一塊皮一樣,我趕緊捂着腦袋疼的嘶嘶的叫着。只見那大肚男屍仰面躺在水上,四肢呈大字型打開。肚皮被我的匕首從上到下劃開,皮肉整齊的翻開,露出裡面的組織。就在我以爲可以靠邊上岸的時候,又出現了令我震驚,甚至頭皮發麻的一幕。
從他肚子的傷口處跳出來一隻,有我拳頭般大小的癩蛤蟆。然後第二隻,第三隻,第四隻。。。源源不斷的癩蛤蟆從他的肚子裡爭先恐後的跳出,慢慢的覆蓋了他的整個身子。他之前高高隆起的肚子竟然是一個巨大的器皿,裡面養着大大小小上百隻癩蛤蟆!
我頭皮一陣一陣的發麻,看着水面上那些令人毛孔不舒服的東西,我心裡只剩下一個想法,趕快離開這裡!
但是我稍微一動,那些癩蛤蟆就好像鎖定了我的位置一樣,調轉方向齊齊朝我看來。我意識到情況不妙,下意識的就想逃跑。估計我身體裡的血稀釋不了這滿池的癩蛤蟆毒素,要是他們齊齊攻擊我,那還得了?
我像拼了命的一樣划水,奔着岸邊猛衝過去。本來湖面不寬,之前有那個男屍當着我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現在活動起來比剛纔方便的多。我飛快的向岸邊划過去,那些癩蛤蟆可能意識到我的離開,都紛紛的在我身後追趕,一路奔向岸邊。
馬思哲蹲在那邊,衝我伸出手。我在快要接近岸邊的時候,身後好像已經有癩蛤蟆咬住了我的褲腳。我兩腳一蹬,心想這到底是蛤蟆還是狗,怎麼還幹咬褲腳的事?
我趕緊搭上馬思哲的手,馬思哲一用力,輕而易舉的把我拖了上去。上岸之後脖子四眼對我的腿一陣猛踢,差點把我踹跪下。我低頭一看原來是自己身上掛了不少水裡那東西,自己趕忙也蹦躂起來。
弄了好一會,身上總算是乾淨了。奇怪的是,水裡的其他癩蛤蟆並沒有跟過來,意思是不是就是說這些癩蛤蟆其實是不能離開這湖水的?我鬆了一口氣,最起碼我們現在在岸邊還是安全的。
“剛纔發生什麼了?你在水裡泡那麼長時間?”馬思哲嫌惡的把那些被踢死的癩蛤蟆再次踢到一邊,低頭問我。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放鬆雙腿,估計這會都被踢得淤青了。這幾個人下手沒輕沒重的,這是踢蛤蟆呢還是踢我呢?招招都奔着要命來啊。“說來話長,反正現在那東西就是沒什麼威脅性了。”我回想了剛纔密密麻麻的一幕,還是覺得有點噁心。
因爲在水裡時間長了,現在突然之間上岸覺得整個人的器官都在往下墜,沉得不得了。加上水涼,現在突然上來還有點麻。我想活動一下腳趾,卻沒想到一下子抽筋了。
我嗷的一聲,嚇得馬思哲一個激靈“臥槽,你要生孩子襖。”
“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
“別嚇我,真要生?”
“別扯了,我抽筋了。”我衝馬思哲喊。
馬思哲明白了怎麼回事,趕緊蹲下來問我“哪隻腳哪隻腳?”
“右腳,啊!”我一邊給馬思哲指一邊大叫。抽筋這事還真不像被誰砍一下,打一槍,不是說忍就能忍得住的疼。我感覺大腳趾的筋已經整個翻了下去,和腳面呈直角。我仰在地上來回骨碌,誰摁着都沒用。
馬思哲弄來弄去我的疼痛也一點都沒緩解,我疼得恨不得把腳剁下去算了。赫奢突然走過來蹲下,擡起我右腳,慢慢順時針轉着圈。轉了兩圈確定我活動開了之後,逆着我抽筋的方向狠狠把我腳面壓了下去。不是很疼,壓迫感都是慢慢加深的,所以還在我能承受的範圍內。
壓了幾秒之後,赫奢鬆開手“好了。”他放開我的腳。
我平躺在地上喘了幾口氣,心有餘悸的活動了一下腳掌,確實不疼了。意識到我現在的姿勢不是很好看,我騰地坐起來,半開玩笑地說“以後赫奢可以開個盲人按摩。”
赫奢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我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你這手藝絕對可以。”赫奢懶得和我說什麼,轉身去看湖裡那具翻上來的大肚男屍。馬思哲看明白了怎麼回事,笑着說“嗯,好主意。那出去之後赫奢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戳瞎。”
馬思哲這麼一說我纔想到,盲人按摩,這件事對赫奢來說有個硬性的要求。。。
赫奢背對着我,不經心的問了一句“那男屍身上有什麼東西是和湖底相連的嗎?”
我回想了一下“沒注意,但是他剛纔能四肢貼在水面,趴在上面。我覺得那個姿勢很詭異。”
赫奢目光沉沉,好像看出了什麼。我站起來向他靠近問道“怎麼了,有什麼發現嗎?”
“再等一會。”赫奢丟給我這麼一句話。那我索性就不問,轉而問點別的“那些癩蛤蟆爲什麼跟上來?”
“那東西不叫癩蛤蟆。”
“那叫啥?”
“五皮毒蟾。算是一種藥材,但是它在死之前都是作爲毒蟲而存在,只有死後脫水的毒蟾才能入藥。這種毒蟾不能離開水,離開水就會迅速脫水,你看地上的那幾只。”
我順着赫奢指的方向看過去,地上那幾只被我帶上來的毒蟾,此刻都像風乾了一樣躺在地上。我撇了撇嘴,苦了我之前還費那麼大力氣解決它,現在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掛了,真是浪費我感情。
“你看。”赫奢突然指着水面,讓我看。脖子馬思哲他們都從後面走上來,盯着湖面看。
只見,死水一般的湖面,此刻慢慢捲起漩渦,都向中間的一個點涌過去。湖水中的那些毒蟾,還有水面漂浮的那具大肚男屍,都被捲了進去。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湖水,突然之間不知道被吸到什麼地方,了無影蹤。
水底慢慢露出淤泥,看着這一片狼藉,我突然之間想到了一個地方,帽兒山水庫。我們當時剛從水庫中離開的時候,水庫也像這裡一樣,一滴水都沒有。
湖底明明沒有什麼巨大的缺口,但是上面的水卻非常神奇的不見了。赫奢看了一眼,告訴後面的脖子和四眼“下去看看,淤泥下面有什麼。”
他們倆點點頭,帶着包裡的摺疊鏟走了下去。脖子輪了一下鏟子,敲在湖底的淤泥上,傳來噹的一聲。這明明是,金屬碰撞的聲音。。。
脖子看了我們一樣,然後飛快的把上面的淤泥清開,裡面確實露出了一段青銅質地的東西,像是一扇垂直在地上的門,等待着我們把它打開。
但是這個角度,想把門打開,無異於天方夜譚,因爲要克服地心引力,把一扇如此厚重的青銅大門從地上拔起來,肯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