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面上的字跡潦草,不像是刻意雕刻在上面,而更像是出於某種目的的記錄。而且這記錄的時間不是很充裕。記錄的人本身並不是什麼文化人,所以其中出現的錯別字讓我辨認起來更加吃力。
從字面上來看,牆上記述的這人是當年修建清風寺的勞動力其中之一,名叫曹極來。因爲念過兩天書在隊伍裡當了個頭頭。平時負責石料運輸和晚上休息後的人數清點。上面的寥寥數語,將這些前言介紹的很清楚,也爲後來的很多事做了個鋪墊。
根據這上面的記載來看,當時修建清風寺的這撥人確實是古滇國人沒錯。
故事從寺裡修建到一半的時候開始進入正軌。曹極來這人天生小性,比較敏感善妒。而且從不吃虧,凡事喜歡斤斤計較。於是在大家口中有了個更爲響亮的外號,叫曹鐵雞。
一日,這個名叫曹極來的人和自己的同鄉打了個賭,大概意思是這樣。
曹極來‘咱們從南邊來這邊也挺長時間了,你想家不?’
同鄉‘想啊,怎麼不想。想媳婦的時候大半夜直哭。’
曹極來‘要不咱們倆偷偷跑回去吧?’
同鄉‘那可不中,逮住了能讓人打死。’
曹極來‘你看你那狗樣,黃鼠狼逛街不叼雞,一走一過都能把你嚇死。’
同鄉‘少跟我扯那卵蛋,你膽大?’
曹極來‘我膽就是大。’
同鄉‘你膽大,我聽說咱們幹活的這地方往北走二百米有一鬼洞,你趕緊去看看嘛?’
曹極來‘少他媽忽悠我,還鬼洞,我唱着歌就能走完嘍。’
同鄉‘你要是敢走完,我給你我半個月的餉錢。’
曹極來眼睛發光‘當真?’
同鄉‘當然當真,不過我可事先告訴你,那鬼洞進去的人就沒有出來的。’
‘少說那沒用的,我到時候要是走了一圈好好的回來了,你可一分錢不能差我的。’兩個人一言爲定,到了半夜,大家都休息了之後,兩個人繞過地上扔着的那些木頭石板,悄悄的溜上了後山。
當然牆上原話不可能像我說的這樣,我只是解釋成了一種我自己比較好理解的語言。牆上的記述大概寥寥數筆,但是卻和很仔細的介紹了每一個細節,滴水不漏。
兩個人打賭之後,一起溜到了後山。到了一處幽深的,前面長滿爬山虎的洞口之後,同鄉止步了‘就是這了,你現在進去,明天天亮之後再出來,這錢我就認拿。’
曹極來反覆確認真實性之後,告訴自己同鄉千萬不能反悔,然後自己拿着看柴火的刀低頭鑽了進去。洞口讓人頗費些心裡,這一路走來一路砍草,揮的曹極來這胳膊發麻。
不過,牆上的記載到這裡戛然而止。關於曹極來在鬼洞裡的故事外面從來沒有流傳過真實的版本。只知道在第二天,一直等在外面的消息的那個同鄉,忽然也消失不見了。於是乎,關於這裡鬧鬼的是傳聞屢見不鮮。
當時曾經找過大師來看,有人說這鬼洞裡面曾經死過人,但是陰氣還不夠重,只能多帶走幾個來湊數。後來大師看過之後命人在寺北的位置修一口井,說是修井的話能夠幫助風水理氣,本來不通的地方,後來慢慢變得通順,從而化解風水中帶煞的位置。
我看到這覺得一陣糊塗,這上面囉囉嗦嗦的記這麼多到底是讓我做什麼?好像聽來聽去並不覺得有什麼關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這勸看過,我並沒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只好換了一圈看,出乎意料的,這上面正好接着了剛纔的劇情。不過看起來更像是民間流傳的版本,沒有什麼真實性。
說的是這曹極來當時真的去了鬼洞,也確實頭也沒回的進去了。但是這鬼洞中的東西卻讓人大吃一驚。無數白衣飄飄的女子慢慢的出現,行走在曹極來的面前,看得他眼花繚亂。
曹極來磕磕巴巴吧的說不出話,剛想往後退的時候卻發現和山門已經嚴絲合縫到了一起,再也分辨不出來。曹極來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奇怪之處,心裡便打了退堂鼓,但是想到那人的半月餉銀,心裡就癢癢的想着再堅持一會。
曹極來這個錯誤的決定,到後來直接影響到了他的後半生。
撥開草叢,走過土堆,曹極來在裡面看見了一個還未完工的龐大建築。看見的一瞬金,曹極來甚至有想要下跪的衝動。從文字上看,這東西的規模已經超出了語言能形容的範圍。這是一個建在洞穴深處的宮殿,從初步樣式上來看,富麗堂皇,不知道是什麼人的能有如此大的實力修建一座這麼大的地宮。
聯想到自己奉滇王之命前來邊塞修建清風寺,那這裡的地宮是不是也是屬於滇王的領土?抱着這種猜測,曹極來不自覺的慢慢深入。但是曹極來發現,這個龐大的工程,彷彿已經停工了。整個地宮裡面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石頭,還有未貼完的琉璃瓦。人們工作休息煮飯的痕跡還在,但是人卻已經不在了。
曹極來走在空無一人的地宮裡,心生恐懼。不知道該不該試探的叫一聲,但就在猶豫之間,身後一個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
‘你是何人。。。。’
曹極來被嚇了一跳趕緊回頭,卻什麼人都沒看見。正以爲這是自己幻覺的時候,身後再一次傳來同樣的聲音‘你是何人。。。’
‘我叫曹極來,誤闖此地,敢問閣下哪位?’
地宮裡面霎時間狂風大作,地上的沙粒慢慢吹起,迷了曹極來的眼睛。就在曹極來揉眼睛的手,那聲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滾!’
曹極來這人沒什麼風骨。如果要是換了馬思哲的話可能早就一句話不和早就幹起來了。但是被罵了一句之後曹極來立馬就被震了一下,嘴上硬撐着行行行,但是心裡還是有幾分不情願的。
一來是憑什麼你罵我我就要走,二來是這地宮到底是誰修建的,修來何用?
曹極來並沒有多嘴,而是撅着屁股轉身就要出去。走到進來的洞口位置的時候發現那裡背對着門口放了一塊碑,上面寫着‘枯朽暗夜,恭候多時’
這八個簡簡單單的字,看的我心裡一緊,枯朽暗夜。。。這個地宮到底是什麼地方?
曹極來倒不是很害怕,可能是她並沒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曹極來連滾帶爬的從山洞裡走了出來,外面的天還沒大亮,跟同鄉說了這件事之後,兩個人都暫時把打賭的事放到了一邊。先智力研究一下鬼洞裡的秘密。
曹極來覺得自己好像撞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要不然怎麼會突然之間這麼邪門。他同鄉就覺得這山洞裡的宮殿確實是存在的,只不過是出於某種目的,暫時不能對外開公開。
‘那說話聲音怎麼解釋?’曹極來問自己同鄉。同鄉也是吱吱嗚嗚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商量了許多日子,後來感覺擇日不如壯日,曹極來再一次潛入到了山洞裡。
這次那個熟悉的聲音並沒有傳來,曹極來鬆了一口氣。地上殘垣斷壁牆,他都小心翼翼走過。最後,他在這件還沒改完的房子中找到了一個鐵球。
那鐵球身上金黃色,大概拳頭大小。被放在一個實木的盒子裡。我看牆上的描述,那是非常吸引人的描寫。大概樣子跟我印象中的銅球,也就是鬼方一模一樣。
鬼方是打開祭坑裡面所有門的鑰匙,這裡面怎麼會有一個?不過當時的曹極來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便伸手拿起。沒想到手在接觸鬼方的一瞬間,鬼方像裂開了一樣,兇裂縫中射出光芒,直照在曹極來上,僅僅兩秒過後,曹極來像是被陽光烤化了一樣,最後化成了一縷煙被吸進了鬼方。。。
我像是在看一個不着邊的鬼故事一樣,一切發生都是這麼讓人措手不及。曹極來,就這麼無緣無故的被吸走了。
故事戛然而止,寫到這裡井下牆壁中再無其他。我看了一眼最後的書名,落款寫的是張齊,那個曹極來的同鄉。。。
但是看到最後我不解的地方有很多,這個張齊爲什麼會把曹極來的事情寫在這枯井當中?那個銅球又是不是真正的鬼方?被吸走的曹極來又去了哪?
這一連串的問題,隨着曹極來被帶走都變得沒有答案了。就在我經歷了一段不出任何聲音了之後,我能明顯的感覺到腰間的繩子好像慢慢的收緊。我心裡一陣暗喜,赫奢他們終於想起來我了,這感人的一刻要不是我心理素質強,我可能被嚇個好歹的。
隨着上面的繩子慢慢鎖緊,我衝着下面齜牙咧嘴,潛臺詞是我終於出來了!接着,我的頭慢慢慢慢,一點一點的被人從井裡撈了出來,我上岸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氣喘勻,第二件事就是時刻準備發脾氣。
‘哥幾個,剛纔幹嘛呢?怎麼喊也沒用?’我問。
‘什麼?你剛剛明明就什麼都沒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