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逐漸開始意識到,這是一個野心多大的陰謀。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控制與被控制的遊戲。古滇國人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費盡心機的把李氏送到未央宮,讓她控制漢武帝的行爲?
我心中有一個大膽的假設,但是在一切證據都不充分的情況下我不敢亂猜,因爲這個假設很有可能牽扯到的東西太多太多,甚至會讓我們對一段歷史徹底改觀。
從我拿起這本書開始,我就聞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彷彿是。。。黎明將至的感覺。
之前出現在牆上的那四個人影已經不見了,不過在我印象裡他們確實走進了這個石洞。這個房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正是李氏在古滇國的時候生活過的房間。那我們之前見到的她換衣服戴頭飾的景象,到底是她離開古滇的時候,還是奉命回來的時候?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當口,馬思哲突然像被什麼東西迷住了一樣,直勾勾的盯着頭頂。我拍了拍他‘看什麼呢,魔怔了似得?’
馬思哲歪了歪頭,若有所思‘我怎麼感覺牆上剛纔好像有東西在動呢?’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對這種話不置可否。因爲一般情況下,只要有人開始覺得哪裡不對,最後事實一定會證明那裡真的有問題。所以在馬思哲剛開始發現頭頂好像有異樣的時候,我就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確保安全距離。
但是我們就這麼順着馬思哲看的角度盯了棚頂十多分鐘,腦袋眼瞅着就缺血發麻撐不住了,但還是沒看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難道說這次出現例外了?
‘剛纔是怎麼個動法?’赫奢問道。
‘哈?什麼意思?’馬思哲明顯還在注意頭頂,一時間沒聽清赫奢的話。
‘蠕動?還是顫動?’赫奢說的具體了一些。
馬思哲想了一下,肯定的說‘蠕動。’
‘你們倆誰帶火了?’
我趕緊在口袋裡摸了一圈,找到我們倆出來的時候帶上的打火機遞給赫奢。
赫奢隨意從地上撿了一個樹枝,將樹枝的一頭點燃,慢慢的舉過頭頂。在火焰的炙烤下,頭頂的石頭裡面突然有個東西像被燒着了似得,向旁邊蠕動了一下。馬思哲壓低了聲音‘剛剛就是這個東西。’
這個山洞並不是很寬敞,只是普通的房間大小,棚頂也沒什麼高度,大概赫奢一個踮腳就能摸到頭頂的距離。樹枝上的火苗在燒了沒到幾秒鐘之後自己熄滅了,赫奢把一頭放在地上把火星踩滅,然後拿起來吹了一下,確定不會復燃了之後才扔在地上。
‘這石壁裡不止剛纔我們看到的四個燈影。’赫奢拍了拍手上的灰。
‘可是那不只是燈影嗎,怎麼還能看到蠕動?’馬思哲問。
‘墓石燈影有兩種,一種是不帶屍首的,一種是帶屍首的。’
‘帶屍首是什麼意思?’
‘就是連同生辰八字和這個人的屍體,一同砌在石壁裡。’赫奢低沉的說。‘他們已經瞄上我們了,現在我們要在他找來更多的燈影之前離開這裡。’
沒有意外的話,這個山洞應該就是通向子陵的其中一個入口。不過這到底和清風寺之間有什麼關係還不得而知,也許秘密在那個木屋裡?
不管怎麼樣,現在情況危急,山洞裡是不能久留,要儘快脫身了。我們三個從進來的洞口急急忙忙的爬出去,原路返回。回去的路比想象中要順利許多,可能是那些燈影還沒有完全聚集起來,我們幾乎沒遇見什麼阻礙。
從山洞裡出去,天還是一片如墨一樣濃稠的黑色。草叢裡偶爾還有蛐蛐的叫聲,此起彼伏。在安靜的我們三個聽來,十分吵鬧。‘你們來的時候路過那個小木屋了嗎?’赫奢問我們。
‘路過了,只是那個木屋沒有門,我們倆不知道該怎麼進去。’我如實交代。
赫奢好像鬆了一口氣一樣‘還好。’他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怎麼了?那小屋裡是不是有什麼不能看的東西?’我聯想到之前在木屋裡看見的一閃而過的亮光,也覺得那裡有些奇怪。
‘你們看那裡沒門?’赫奢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問道。
‘沒有,四周全是不大的小窗戶。’
‘可我看那裡有門。’赫奢悠悠的說。
我和馬思哲一下目瞪口呆愣在原地,馬思哲反應了一會,推了赫奢一下‘真的假的,騙人呢吧?’我腦子裡立馬飛速的回想了一下我當時站在那木屋之前的場景,反覆確認之後可以肯定,那個屋子沒有門。
赫奢點點頭‘你們來跟我走。’赫奢走在前。我心裡一直在低估,到底怎麼回事,看馬思哲的表情好像也幾乎能認定當時那個木屋沒有門,既然不是我一個人。。。。
就在我心裡各種質疑的時候,我們跟着赫奢,來到了那個木屋前。在木屋正對着我們進來的方向的地方,開着一個一人高,和我身寬差不多門。我站在門前,好像有一段做夢的感覺。有點納悶的回頭找馬思哲‘你你你,看啊,這是怎麼回事?’
馬思哲也是滿腦子的問號,之前本來沒有門,現在怎麼這麼突然的出現了一個門,而且還像是一直就在這裡一樣。
‘我來的時候就在了。’赫奢好像看出了我們倆的疑慮。
‘那這是怎麼回事呢。我們倆進來的時候明明沒有。這確定是我們剛纔進來的那條路沒錯吧?’我問。
‘這個林子就這麼一條小路,肯定不能走錯。’馬思哲說。
‘只是剛纔時機不對罷了。’赫奢話裡有話的說。
‘什麼時機?’
‘沒有門,說明你還不可以進去。現在忽然出現了一扇門,就是在給訊號。’赫奢說。
‘能有什麼訊號。’
‘比如,你們現在可以進來了。’
‘還能有這麼邪門?’馬思哲有點不信。說着,就往裡買了一條腿,被赫奢一把拉了出來。‘怎麼了?’馬思哲愣着問。
‘放點血在外面。’赫奢悠悠的說。
‘血?這要怎麼放?’馬思哲震驚了。
赫奢看了我一眼,我就知道,自己就是那個發揮餘光餘熱的人。我閉着眼睛把手遞給赫奢,赫奢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地上撿起了一個碎石片,鋒利的狠。對着我的手指,直接就割了一下。頓時,血珠就像豆粒一樣往外孬。
赫奢抓着我的手,用力的往下擠了幾下。鮮血忽然掉地上了幾滴,赫奢把手扔給我‘好了,這回往裡走。’我把手指往衣服上蹭一蹭,傷口好像有點疼。
‘這屋子裡有什麼厲害東西,還非得我留個血不可。’
赫奢進屋先掃視了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麼特殊的發現。木屋裡比較黑,我手機因爲之前的一些事已經摺騰不了很長時間概念。。。現在屋子裡能點亮的,除了馬思哲的手機,就只有那個打火機了。木屋裡面沒有外面看起來那麼大,不知道是不是夾層加過保溫板之類的原因。
馬思哲拿着手機就這麼專心致志的在屋裡轉圈,忽然,他好像看見了什麼嚇破膽的事,媽呀一聲把手機扔在地上,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剛要嘲笑他,卻突然間發現在屋子的角落處,吊着一個人!!!
那人一襲紅衣,頭髮散亂的吊在房樑上。可能已經放的很久了,因爲此時我們聞不到任何一些屍體腐爛的味道。那具紅衣屍體就這麼被吊在房樑上,風一吹就微微晃動,場面看起來確實驚悚。
赫奢走上前去,打量了一下那女屍的樣子,不一會失望的轉過頭走過來‘看不出,那女人的臉已經凹陷下去了。’我和馬思哲都在儘量腦補那個情節,然後不約而同的咧了一下嘴。
不過這寺廟裡爲什麼會出現女人的屍體?哪些和尚難道就沒發現?
‘這裡是禁地,很少有人進來,所以那女屍至今沒人找到這也是有可能的事。’馬思哲說道。
‘那爲什麼呢?爲什麼這好好的寺廟裡要弄個禁地。’我有點想不通。現在有兩種可能分析,第一種。先有寺廟後有的這個禁地,那這樣的話那個女人的死因和寺廟裡的人肯定脫不了干係。第二種可能性就是,先有這禁地。這個意思就是爲了隱藏這個木屋和後面的山洞才建的清風寺。
聽起來雖說是沒說什麼,但這是很重要的一個思考方向。
從女屍腐爛的年代來看,應該是已經都不久了。而清風寺的始建年代也不近,所以一時之間不好估量。我們沒有在紅衣女屍那裡過多停留,只是把木屋裡的大致擺設和女屍被吊起來的位置做了個記號。
這次我們再從木屋裡出去的時候,天開始見矇矇亮。估計再呆一會還能看見日出了,不過我們三個爲了不那麼引人耳目,早早的趁着所有人都沒出來的時候,溜回了各自的房間。
絲毫不知道此刻某石碑後,緣悔穿着袈裟默默的看着我們,雙目緊閉,唸了一聲‘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