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被眼前的寶貝晃的眼花繚亂,各蹲在一側翻找,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能辨認墓主人生平的東西。
我剛蹲下,就被眼前的奇珍異寶弄花了眼,擱到平常,哪個都是值得我研究幾年的稀罕物件,只是現在卻沒有那個心思。在我小心翼翼的拿掉最上面的一層寶貝後,看見那堆無價之寶的最下面,放着一個和墓室裡的棺槨造型一樣的盒子。盒子上面寫了四個字‘通天通獄’
‘你過來看’我招呼另一邊的馬思哲。可是半天也沒聽見動靜,我扭頭看了一眼,這貨都快把腦袋埋進去了,邊翻邊發出嘖嘖稱奇的聲音。我無語的搖了搖頭,加大音量又喊了一遍。
‘怎麼了,怎麼了’馬思哲屁顛屁顛的跑過來。手裡捧着一個造型奇特的小酒壺。
我把手中的盒子遞到馬思哲面前,馬思哲把手裡的酒壺放到了揹包裡,端詳起我手中的盒子。
‘這是杉木,現在大半的建材都用杉木,沒什麼稀罕的’馬思哲嫌棄的看着。‘不過這東西的造型還挺奇特的,跟其他的棺槨都不太一樣。’
‘你沒發現這盒子和那棺材一樣,都是船的的形狀嗎’
馬思哲聽我這麼說,回頭看了看棺槨,又看了看手中的盒子‘那就更不奇怪了,古時候造船一般都用杉木,尤其南方地區’
‘材料不是重點,重點是上面的字’我指了指盒子上的四個字。
‘通天通獄,這什麼意思?’
‘就是不知道才叫你的。這上面除了這四個字,其他什麼記載都沒有’我搖了搖頭。
馬思哲把盒子放在地上,準備打開看看。馬思哲剛準備動手,我喊他等一下,他不解的回頭看我,我往後退了一步,避免一會從盒子裡衝出什麼暗器。
‘好了’我點了下頭對他說。馬思哲鄙視的看着我,我選擇無視。
馬思哲輕輕地打開盒子的搭扣,啪的一聲,蓋子翹開了個小縫。馬思哲側着身子,屏住呼吸一下子把盒子掀開。
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們兩個都鬆了一口氣。走近,看見盒子裡放着四個石片,石片上密密麻麻的刻着字。
費力的看了半天,發現上面描述的是一個人的一段詭異的經歷。
這個人叫永伯,是戰國時期魏國人。
一日永伯走在路上看見一白鬍子老頭,老頭拽住永伯,開口便說自己將至寶落在黃河中,讓永伯幫忙去尋。
永滿心疑問‘爲何是我?’
‘因爲你就是我’
老頭的這句話,說的永伯一頭霧水。‘你若是我,那我是何人?’
‘你自然也是你。而我,則是500年後的你’
‘一派胡言’永伯拂開衣袖便要走。
那老頭見永伯要走,突然目露兇光,鬍子瞬間變得血紅。嚇得永伯跌坐在地。接着那老頭張開血盆大口向永伯襲來。
聽見一聲雞叫,牀榻前灑落進陽光。永伯抹着額頭上的汗從牀上掙扎坐起,原來是夢。
永伯只當這是一場荒誕的夢,沒有過多理會。只是當天夜裡,永伯再一次夢見了那個白鬍子的老頭。
沒等永伯說什麼,那老頭先開口了‘你叫永伯,已經三十有六。是魏國的奉常,執掌宗廟祭祀禮儀。還要我說些什麼你才相信這不是夢’
永伯想起夢中的人沒有痛感,剛要開口。那老頭輕輕地揮了一下袖子,永伯飛出去幾米遠,狠狠地撞在了身後的崖石上。
‘怎麼,這次信了嗎?’
永伯捂着胸腔,咳出了一口鮮血。‘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那老頭撫了撫鬍子‘那是自然,我說過。我,就是你。所以我不會傷害你,但你一定要聽我的’
永伯只好點了點頭。
‘聽着,我將一個很重要的東西遺落在黃河畔。你的任務就是幫我尋來,埋在我的墓穴中。這樣我便不會再來糾纏你’
永伯按照老頭的說法,來到了都城大梁附近的黃河畔。在附近巡查了幾天都有沒發現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出現。就在永伯將要放棄之時,一隻手掌大小,銀質的烏龜,被海水衝到了永伯腳邊。
永伯拿起掂量了幾下,想必就是這個東西了。永伯帶上銀質的烏龜,向那老頭說的墓穴趕去。
故事到此爲止,沒有更多的記錄。我翻着幾塊石片,發現一共就這麼四個。
‘沒了?’馬思哲問我。
‘嗯,沒了’
‘我發現這墓里人講故事怎麼都喜歡講一半呢,吊人胃口。這是逼老子直接掀了他的棺’馬思哲意猶未盡。
銀質的烏龜,我是第二次聽過這個東西。相似的故事再一次上演了。之前是那個哈尼族叫那巫的算師,這次是戰國時期的奉常永伯。
按時間來說,永伯的故事發生的早,並且早了五百多年。相隔五百年的兩個故事,會有怎樣的聯繫?
‘五百年,如果按照那白鬍子老頭說的,他是五百年後的永伯,那他生活的年代應該就是東漢了’馬思哲道。
得,又繞回來了。我們兩個兜兜轉轉又繞回了東漢。
‘我現在腦子有點亂’馬思哲看向我。
‘別看我,我也亂’
那巫的故事發生在西漢,眼前的這個故事雖然發生在戰國,可那個自稱是前世的白鬍子老頭,來自東漢,比西漢還晚了二百多年。
這好像是一幅拼圖,現在少了一塊,所以我們無法順利的把它拼上。
馬思哲把四塊石片從盒子中拿起,摸索了一圈空空的盒子。‘不會有什麼暗格吧’突然馬思哲面色一驚,我聽見咔的一聲,從盒子底部傳出。
盒子兩邊類似船頭的地方向裡收縮,盒子底部有一塊向上升起。一直升到與盒子邊緣平齊,上面的蓋子慢慢打開,一隻銀質的烏龜被託了上來。
這真是一個巧奪天工的設計,整個過程像一朵蓮花綻放的瞬間。看的我和馬思哲震驚的合不攏嘴。
馬思哲捏着烏龜的殼,輕輕地一提,就把它從盒子上拿了起來。
烏龜只有馬思哲半個手掌大小,做工精緻的讓人嘆爲驚止。馬思哲把手中的烏龜翻過來,只見烏龜的腹部寫着和盒子上一樣的四個字‘通天通獄’
這四個字到底有什麼意思,難道是個咒語?一會我走到往生門前大喊‘通天通獄’裡面會有個人回答我‘感冒顆粒’
‘先別管那麼多,光看這做工,就知道不是簡單物件’馬思哲說完把銀龜放進了揹包。
我們倆正說着話,突然聽見後面傳來了一陣水流的聲音。確切的說應該是海浪,一聲接着一聲像拍打着海岸一樣。
‘我靠,這密室要是漏水,那就是個水箱,淹死指日可待’馬思哲小心翼翼的查看墓頂是否有漏水的跡象。
‘我聽着不像要漏水,跟我們之前在墓道里聽到的不太一樣,那是水流聲,這是海浪聲’
‘有什麼區別’
‘反正就是不一樣,更像是’更像是之前在姥爺下葬時,從棺材裡傳來的聲音。
我回頭,看見了那口漆紅色的船棺。聲音好像是從那裡面傳來的。
我慢慢的走近,發現聲音越來越清晰。墓室裡很安靜,儘管是很細微的聲音也能聽的一清二楚。
我們一步一步的挪到船棺前,兩個人把耳朵貼在了棺槨上。
‘是這裡傳出來的沒錯’馬思哲道。
馬思哲摸了摸船棺的連接處‘石灰,桐油,還真是造船的方法’
‘這好好的棺材幹嘛用造船的方法來造’
馬思哲搖搖頭‘不知道,不過這棺材裡肯定有液體,咱們一會開的時候得小心了,萬一有毒就壞事了’
‘你怎麼知道里面有液體,萬一就是按照船的形狀的做了一個呢’
‘不懂了吧,這石灰和桐油幹嘛的,封艙的,就是怕水流出來,要是就按照形狀弄一個何必費勁用着兩樣封呢’
‘那這棺都是封着的,怎麼打開啊’
馬思哲嘚瑟的一笑,‘馬爺是專業的’
馬思哲用手摸了摸船棺的構造,從包裡掏出一個撬棍,沿着棺槨的縫隙,把撬棍伸了進去。使勁一壓,棺槨的木頭被壓得吱呀一聲,翹起了一點縫隙。
再使勁一壓,又稍微挪開了一點。我見狀趕緊過去幫忙,從地上撿了一塊不大的石頭,放在了馬思哲翹起的棺縫中。
兩個人連撬帶推了好一陣,外面的一層槨算是被掀開了蓋。棺槨中間填滿了石灰,我們把蓋子拿掉後,又折騰起了裡面棺材的蓋。
有了之前的經歷,這次變得輕鬆很多。兩個人交替進行,沒多大會,棺材的蓋子也被打開。
棺材蓋打開的一瞬間,從棺內冒出一陣綠色的煙。我和馬思哲趕緊捂住了嘴,生怕煙裡帶着毒氣。
等到青煙慢慢散去,我們試探的向前探去,這纔看清棺材裡的東西。
竟然是無數條糾纏在一起的蛇。
密密麻麻,五顏六色的,在棺內翻滾,我看的胃裡極不舒服,乾嘔了一下差點沒吐出來。
馬思哲呢,也不是多怕蛇,只是看見蛇就會吐,我也不知道這算什麼應激反應,可能是蛇過敏症?反正馬思哲現在早就伏在一邊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