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很高的地方跳到了下面的水裡,算是暫時逃過了一劫。守屍鳥只能在水面上盤旋來盤旋去,只要它有什麼動作,我們直接躲進水裡就能保證不被發現。
頭上的守屍鳥好好慢慢的散去了,我放心的看了一眼,順被找找看周圍有沒有什麼能上岸的地方。目光掃到馬思哲的時候,一陣奇怪的感覺從我心裡升起。
馬思哲不是怕水嗎,爲什麼這水這麼深他還能好好的站在這?因爲之前的事,我不得不懷疑。難不成轉來轉去這個人還不是馬思哲?我趕緊搖了搖頭,驅散這個不靠譜的想法,決定還是自己先取證一下再下結論的好。
‘哎呀,我好像有東西掉了!’我說完身子一潛就游到了水底。藉着微弱的亮光,我向馬思哲方向看過去。原來馬思哲的腳下正踩着一個巨大的石頭,所以才能穩穩的站住。我勉強鬆了一口氣,剛要游上去的時候,突然發現馬思哲腳下的東西動了一下!
我懷疑是不是我的幻覺,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大驚小怪的嚇唬自己,而是耐心的又看了一會。但那並不是我的幻覺,馬思哲腳下的石頭像是有生命一樣,在水中有節奏的飄動。我趕緊兩腳蹬了一下水,遊了出來。
馬思哲看我出現趕緊問‘什麼東西掉了?’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你腳上的那個的東西好像在動……’
‘但是我沒感覺這東西在動啊。’馬思哲納悶的說。
赫奢好像聽出了什麼端倪,看了我一眼自己轉身遊了下去。沒過多久又重新遊了上來。‘你感覺腳有什麼異樣嗎?’赫奢問馬思哲。
馬思哲自己仔細的感覺了一下搖搖頭‘沒有,不知道是不是涼的,我現在腳上什麼感覺都沒有。’赫奢的表情有點凝重‘水溫沒那麼低,還不到可以讓你沒知覺的程度。’
‘這意思是?’
‘這意思是你現在處境危險了。’赫奢說完之後又重新潛了下去,我有點不放心下面的情況,跟馬思哲說了一聲也緊跟着下去。
赫奢好像感覺到了我在後面,但是並沒理會,反而招招手讓我過去。赫奢拿了一把匕首給我,指了指我,又指了指馬思哲腳下的石頭。這意思應該是他去看看情況,讓我在後面掩護,一旦出現什麼緊急情況,及時動手沒商量。
我覺得我自己理解的好像中了百分之六七十,因爲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其他的解釋。赫奢把匕首交給我以後,慢慢的遊向那塊石頭。我小心的舉着匕首,跟在後面。
那塊石頭上面長滿了墨綠色的青苔,還有指節大小長度的野草,隨着水流輕輕的在水底擺動。而最讓人驚訝的是,就連那石頭的形狀也會跟着慢慢變化,而這塊石頭,正處於慢慢變化的過程中。
赫奢的一隻手伸向石頭,上下摸了一圈,好像發現了點什麼端倪。我想開口問問,但是張開嘴,所有的水都會涌進來,導致我不敢開口說話。我只能離赫奢近一點,再近一點。
我能感覺到水面上老九和脖子都再往這邊來,但是好像始終帶離不了馬思哲。赫奢二話沒說就遊了上去,我趕緊緊隨其後。
‘你現在試一試,腳是不是已經拿不起來了?’
馬思哲趕緊使了個勁,把兩隻腿往上拿一拿,但是好像絲毫動彈不得。‘好像真的動不了了!’馬思哲震驚的說。
赫奢點點頭,‘你不要用力,儘量放鬆,我告訴你準備發力的時候你再發力。‘
馬思哲馬上點點頭,不敢違抗。
赫奢再一次潛了下去,沒等我氣喘勻的時候,估計赫奢又能上來。赫奢這一次找準了馬思哲的腳踝和石頭的交界處,慢慢的放上了手。我趕緊拿着匕首靠近,避免其他意外情況的發生。說時遲那時快,赫奢反手一推,就把手掌插到了石頭上。石頭像是什麼橡膠做的一樣,赫奢輕而易舉的就插了進去。
可爲什麼馬思哲站了這麼長時間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的肺活量有限,堅持不了赫奢那麼長時間,所以趕緊挑了個空擋上去喘了一口氣。赫奢順着自己打開的口子,慢慢向下劃開,石頭竟然就這麼被分成了兩半!
這時候我才終於看清,原來馬思哲踩着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麼石頭,而是一個體型巨大的水中軟體生物。赫奢把手伸進去,不知道怎麼動了一下,馬思哲的腳像是被放開了一樣漂了上去。老九和脖子趕緊搭手把馬思哲拖到一邊。
赫奢解決了水下的事,剛要走的時候,從那隻水下軟體生物的背後伸出了一隻長長的觸手,從赫奢的背後繞了過去。我急得幹吐泡泡說不出話。只好兩下游到赫奢身邊,對着那隻觸角舉起手裡的匕首。
我看起來好像使了吃奶的力氣,但是水中阻力大,我這一刀砍在那隻觸角上面根本沒起什麼作用。不過還好赫奢也發現了身後的東西,接過我手裡的匕首,狠狠的向那東西身上扎去。一陣藍色的液體從觸手中流出,慢慢的流到水中。
我看見赫奢在水裡跟我比了一個趕緊走的手勢,我也沒空理會那都是什麼,趕緊跟着赫奢逃命。‘你們兩個帶上馬思哲,後面的人顧好自己趕緊跟我走。水裡現在有毒液,不宜浸泡。’
看樣子赫奢說的毒液就是從那些觸角手中流出的藍色液體,我回頭看了一眼,那些數量並不多的藍色液體,竟然像量變了一樣,迅速蔓延。以一種非常恐怖的速度在整個水面都浸染開。
好在同行的這些人當中沒有拖後腿的,我們的前進速度還算可以。但是我忽略了另外一個危險因素——守屍鳥。
原本安定在懸崖頂上的那些守屍鳥,見我們要從水裡離開,都紛紛俯衝下來。赫奢喊了一聲‘注意頭頂!’
我頭上一隻巨大的守屍鳥掠過,翅膀帶動的風吹過我的頭髮,不用看都能猜出來這隻的體型有多大。水面上尖叫聲四起,我甚至分不清都是誰在求救。
我剛一擡頭,就感覺一陣溫熱的液體落在我臉上。我隨便用手一抹,竟然是鮮紅色的血。此刻,守屍鳥的嘴裡正叼着一個人的下半身。被撕裂的傷口處向外肆無忌憚的流着血,我下意識的找了一下馬思哲,老天保佑,他還在。
赫奢此刻的表情很凝重,少有的凝重。之前就算他面無表情,我也不過是覺得是嚴肅罷了,但是此刻這種面無表情中似乎還隱隱的透着一些無能爲力。
赫奢轉過頭,不再看受傷的人是誰‘老九,這一趟都誰來了,能記住嗎?’
老九吸了一下鼻子‘能。’
‘忘了吧……’赫奢說完,向前繼續遊走。老九把馬思哲又往起拽了拽,帶着一同遊走。等我們重新登陸陸地的時候,雙腳已經沒了站起來的力氣。身子像吸了水的棉花,好像有千斤重。在水裡泡了那麼長時間,早就習慣那種有浮力在的感覺,現在突然爬上地面,竟然還覺得有點不適應。
老九和脖子從上來開始就靠着水邊的石頭喘粗氣,老九擰乾了衣服袖子擦着汗‘剛纔可太刺激了,多虧我們跑得快了。’
赫奢回頭看了一眼我們之前游過來的那片湖水,眼睛裡又重新蓄滿了那種無能爲力的悔恨感。我清點了一下人數,少了三個……我不知道都是什麼時候失蹤的,可能是在懸崖上,可能是在跳水的時候,可能是在剛纔。但是就剛纔的那種情況來看,肯定是九死一生。所以我很理解赫奢現在的心情。
‘我感覺我這腿還是不能動啊。’馬思哲揉着自己的腳說。
赫奢轉過身去查看馬思哲的腳‘最起碼要二十四個小時,等着吧。’
‘啊?’馬思哲一下坐起‘二十四個小時?那豈不是在出去之前我都得被人攙着了?’
‘剛纔的那個東西是海毒盤子,一旦有什麼東西吸附就會被瞬間插管子吸營養。’赫奢冷靜的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說,剛纔那個什麼海毒盤子的,在我腳上下過針,但是沒等吸營養的時候就被幹掉了……’
‘它在你身體內搞動作的時候,就會事先把麻醉藥下好,然後通過你沒有麻醉的地方開始整形。’
馬思哲恍然大悟‘我說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呢,合着是被那孫子給麻醉了。’
我說道‘不過我有一點不懂,那東西到底算什麼,是動物?’
赫奢搖頭‘確切的說應該是武器。’
‘武器?’
‘跟我們之前遇到過的所有的東西一樣,變異蝙蝠,等等等等,都不過是當時祭坑的設計者給我們留下來的武器。’
‘你的意思是這些祭坑都有同一個設計者?’
赫奢環視了一下四周‘嗯。’
自古皇陵都有設計者,子陵當然也有,但是我沒想到這些奇奇怪怪的,用來祭祀的地方也有同一個設計者,而且還是地域跨度這麼大的幾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