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張出曾經給馬四野寄過一封信。具體是什麼內容我們不清楚,但兩個人確實有過聯繫。馬思哲說讓他懷疑的第二點,就是那天張出問我通天,我說不在我身上的時候。張出的表情很震驚,好像是他已經很肯定這個東西在我身上了一樣。但是之前我從來都沒說過這種話,所以張出這話很有可能是從別人嘴裡聽說的。
那麼誰會這麼說?薛景求肯定不可能,赫奢更不會,那就剩下了之前一直鬼鬼祟祟的馬四野。但這一切也只是馬思哲的猜測,如果沒有剛纔的事,馬思哲鋌而走險可能也驗證不了這件事是真是假。但是現在看張出的反應,馬思哲猜的八九不離十。
這個時候我就不能再像個木頭似的站着了,總得配合配合馬思哲。‘你和馬思哲又是什麼時候掉的包?’我假裝一臉不解的問。
‘這你不用知道,馬哲現在很安全,不用你操心。’馬思哲跟我說完擡頭告訴張出‘你不用急,我只是不同意你把他這麼早就祭了,出去之後我解決了杭州那邊的事我隨你怎麼辦。’
張出眼睛滴溜溜的上下打量着馬思哲,好像有些話欲言又止。其實張出輕而易舉就能試探出馬思哲說的是真是假,但是好像有些話當着我和那些人的面不好說,只能暫時咽回去。不得不說馬思哲也算僥倖,佔了一個好時機。
張出好像沒預料到馬思哲會突然來這麼一招,當時也有點蒙,一時沒反應過來。但是現在想了想好像有點反映了過來‘你不想讓我動他,那應該從上面開始就阻止我們下來,怎麼看了這碑之後說變臉就變臉了?’
‘不來看看,我怎麼知道這裡面都是什麼?’馬思哲道。
張出看着馬思哲忽然冷笑了一下,有點意味不明的盯着我們倆看。‘好,我就讓你隨便見識見識這裡面都有什麼。你見過了之後,杭州的事解決完了可要把人交給我。’
‘那是自然。’馬思哲說道。
但不知爲什麼,我總感覺張出的這句話說得有點蹊蹺,而且他妥協的也有點太快,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馬思哲把我脖子上的匕首拿下去,我假裝鬆了一口氣。‘我也是情急之下,海涵啊海涵。’馬思哲一邊放着匕首一邊和張出說。
我現在比較關心的是石碑上還寫了些什麼,同行的那些人都圍在石碑周圍看着上面的文字,但是我奇怪的是爲什麼始終沒有人對上面的內容產生任何疑問。難道這裡不是子陵的事他們還沒看出來?那這幫人的智商我真是嗶了狗了……
石碑上清清楚楚的寫着這裡是五祭坑之首,這些缺心眼怎麼就沒看出來不是子陵呢?馬思哲這麼一鬧雖說張出有點忌諱,但是整個局面變得更尷尬了。我拿捏不好接下來該用什麼口氣和馬思哲說話,馬思哲好像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畢竟他不是馬四野,心理素質強,現在但凡出現一點點情況,馬思哲都會露出馬腳。
我們兩個像忘了詞一樣的臨時演員,表明不動聲色,心裡急的快上房了。張出在後面催促着我們‘既然這樣我們就快點走,你早見到骨坑的樣子,早帶他出去,我這邊也早解決。’馬思哲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我,我趕緊別過頭,心想說你少看我,瞎話都是你自己編的你自己想辦法圓。
馬思哲被趕鴨子上架‘走吧。’
沒等我看全碑上的字刻得都是什麼之後,不得不跟着張出他們走了。越走我曰覺得不對勁。我和馬思哲好像被人繞坑裡了一樣。按理說,馬思哲要是想借着馬四野的名帶我走,那就不能繼續往骨坑深入了,萬一到時候張出反悔當場把我做了,這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我果斷停住不再走了‘要去杭州咱們現在就去。’
‘馬四爺說要見識見識骨坑,你不成全?’張出問我。
‘不是我不成全。’我轉身對馬思哲說‘四爺,您聽我給您分析。’其實我心裡明知道這就是馬思哲,還得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張出什麼目的,剛那碑上寫的很明白。咱要是去了骨坑可就不一定還回的了頭了。’馬思哲之前可能沒想到,但是我這麼一說他好像瞬間想通了。
‘他說的也對,要不然我就不看了,骨坑等從杭州回來我再陪你走一趟。’
張出盯着馬思哲‘這意思是要走回頭路?’沒等馬思哲說什麼,張出的臉色瞬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我裝了這麼長時間也夠了啊,你倆別得寸進尺。老老實實的跟我走,別耍花樣。我可告訴你,老子我玩心眼的時候,你倆還不知道在哪玩尿呢。’
我心裡一驚,原來張出早就看出來我和馬思哲是在演戲,虧得我倆還覺得自己演技棒棒噠。想在想想剛纔的樣子,簡直像個跳樑小醜一樣。
馬思哲也絲毫沒懼他,反倒腰板挺得直直的‘今天就是不能走了。’我們倆都很清楚的知道,骨坑一到,我的日子也就到頭了。所以寧肯現在打滾賴在這,也不能多走一步。
張出跟後面的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制住我和馬思哲,但是後面的人好像遲遲都沒動。‘把他倆給我架起來走!’張出怒吼道。但是那些人依然安靜,一動不動。
‘通天通獄銷不了金,那個詛咒就還會繼續,到時候你們誰也跑不了!’張出的威脅並沒什麼卵用,那些人像商量好了一樣。‘你們幹什麼!不信?’
老九從後面慢慢走出來,站在我旁邊對張出說‘不是不信,是不信你罷了……’
張出惡狠狠的問老九‘現在告訴我不信我?那你們還能信誰?’
‘我……’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我懷疑是我的幻覺,但我回頭卻發現那個人真的站在那裡。我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老天保佑,他沒事……
‘你,你怎麼還活着?’張出被赫奢嚇得語無倫次。
‘你爲什麼覺得我死了。’赫奢一如既往冷冰冰的語氣,但是讓我聽起來無比安心。我還站在原來的那個地方,我身處的還是重重險境,但我知道,一切都沒變卻一切都不一樣了。赫奢出現了,我和馬思哲終於不用像傀儡一樣牽着走。
‘張出,我不計較你要做當家人的位置。但是天魂不能祭,通天通獄也不能銷金。’赫奢對張出道。
張出的情緒忽然變得激動‘爲什麼!你明明就是想自己霸佔通天通獄,你以爲你的心我不知道!只要有了通天通獄,誰還在乎區區一個古遺族!’
‘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赫奢冷靜的說‘你知道控人慾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嗎?不是你能想象到的,我們都承擔不起這個後果。’
張出冷笑了一下,用下巴指了一下後面老九和脖子那幫人‘這都是你安排的?’
‘這都是你自己給你自己安排的。’赫奢說。
‘我沒想到啊,你們一個一個的,變着法來坑我是吧,沒那麼簡單。’說時遲那時快,張出一個飛身就像我撲來。我往前躲了一下,張出一把拽下我的揹包就朝墓道深處跑過去。老九擡腳要追,卻被赫奢給攔住了‘沒有孫乙沒用的。’
我存心想的問赫奢‘可是銀龜都在包裡呢,張出拿走真的沒問題嗎?’
赫奢對脖子擺了一下手,脖子笑一下把揹包打開‘你,你那銀蛋蛋在我這呢。’
我接過去一看,果然是通獄!
‘爲什麼會在你那?’
大,大,大當家說你肯定會把銀龜留在,雲,雲南。所以讓我去別墅搜一搜,別,別說哈,我還真找着了。’原來赫奢一早就料到了,脖子緊隨其後就把銀龜拿了出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赫奢無疑都快成仙了。
張出走了之後我總算能放心的喘一口氣,赫奢讓所有人都原地休息一會,順便給我點時間問十萬個爲什麼。
我沒問赫奢是怎麼和這些人通上氣的,我第一個問題就是赫奢當時離開之後去了哪。赫奢說了一個我想都沒想到的地方——東北。
讓我始料未及的是,子陵的真正位置竟然是在東北!!!而且是一個我十分熟悉的地方,清風寺!就在距離我老家村莊不遠處。原來一切端倪都在帽兒山下那個硨磲蓮臺上的八個字‘寺北風清,城都爲木。’
這句話倒過來看就是,清風寺北,木爲城都。赫奢照着這個位置找到了清風寺北面山坡,在山坡的半山腰,果真看見了一棵三人環抱才能抱住的一棵大樹。所以赫奢斷定,這大樹下面,一定是一處遺址。城都,指的是古時候的國家商業中心,有點類似於今天的省會,首都一樣。
赫奢花錢僱了附近的村民,幫忙挖了一天。估計快要看見東西的時候,赫奢把那些人打發走,自己扣剩下的部分。大概折騰到夜裡九點過,赫奢咣的一鏟子,敲到了一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