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出我的第一反應不是別的,而是霍英竟然是和他一夥的!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馬四野和張出事前也有聯繫?這裡外裡就繞我和赫奢兩個人呢。
“好久不見啊,老闆。”張出面帶微笑的說。
“這荒郊野嶺的,就不用做戲了吧。”我懶得看他那副假惺惺的嘴臉,索性開門見山。“找我有什麼事?”
“外面風大,不如進屋邊吃邊聊。”張出做了一個引我們進去的手勢。我看了一眼車裡面“人放了,我就跟你進去。”
張出擡腳走在我前面“現在不是講條件的時候。”我透過車窗看了一眼曹可瑞,除了受到點驚嚇,別的還好。現在張出根本就沒有給我談判的機會,我還看清楚情況再說。
我回頭給馬思哲使了個眼色,馬思哲跟在我身後一起走了進去。“這人就是張出?”
“你沒見過?”
“見過倒是見過,只不過沒打過照面,有點不確定。”馬思哲小聲的說。
“我跟這人打過幾次交道,老奸巨猾的很,咱倆一會得多長個心眼。”
張出帶着我們倆走進了一戶民居,裡面的酒菜早就已經備好,就等着我們倆過去一樣。看來剛纔的一路並不是我們在跟蹤霍英,而是被人家下套引到了這裡。
我在張出面前比在薛景求面前要有底氣的多。因爲薛景求不需要我,我是是死是活薛景求無所謂,他想要的只有銀龜。但張出不同,他需要我來拯救古遺族,雖然我不知道這個方法是什麼,但從那副畫像來看,這事非我不可。
所以張出非但不會傷害我,而且會保證不讓別人傷害到我,這點讓我很放心。
我們面面相覷了一會,張出開口了。“赫奢那邊的情況你不清楚吧?”
我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麼算盤,只好嗯了一聲。“赫奢出事了。”張出輕描淡寫的說。“什麼!!”赫奢剛離開沒幾天,怎麼就出事了?我突然想起來赫奢走之前交代我的話,不要相信任何消息,除非是他親口跟我說的。原來赫奢在走的時候已經預料到了張出會來找我。這麼一想,我總算放了點心。
“所以你現在沒有其他的選擇,你只能跟着我。”我仍然裝作一臉震驚,張出繼而提出了他的條件。
“我爲什麼要跟着你?”
張出給自己倒了一小盅白酒,輕輕抿了一口“其實你跟着赫奢和跟着我本身沒有區別,我們的目的都是能找出銀龜的秘密,從而停住那個恐怖的輪迴。而你的作用無可替代,所以不管發生什麼情況我都不可能傷害你。”張出說的頭頭是道。但我自己心裡很清楚,雖然他和赫奢一樣,都想停止這個已經被啓動的詛咒,但是唯一不同的是赫奢對通獄本身沒有慾望。而張出很有可能和薛景求一樣,想通過控制銀龜來達到控制人慾望的目的。到了那個時候,恐怕他最大的眼中釘就是我。哪怕我清心寡慾,哪怕我無慾無求,張出都會視我爲阻礙。畢竟那種事多一個人知道都是禍害,這一點我看的還是挺明白的。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又不是允許我直接說不的情況,張出看我搖擺不定,放下酒盅問我“瓦雲寨的那些人爲什麼一夜之間都死了,你難道不想知道原因嗎。”
“你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問。
“帽兒山的事已經開始重演了,如果我們不盡早解決,瓦雲寨,帽兒山,張家界的鬼谷沼澤,還有無數我們還沒找到的地方,都將會變成一片死寂。”張出幽幽的語氣,聽的我脊背一陣一陣的發寒。
“瓦雲寨下面也有一個養食地?”據我所知帽兒山水庫會出現那種情況完全是因爲我姥爺修的那座水庫,可誘發瓦雲寨伴侶的是什麼。。。
“瓦雲寨附近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湖,你們知道吧?”
張出說的大概就是我們逃出來的那裡“知道。”
“那湖叫蛟湖,瓦雲寨那裡,在很久很久以前,被叫做蛟湖灣。”
我震驚的看了一眼馬思哲,馬思哲當即還不是很理解我這個表情的意思,但是稍微反應了一會似乎是瞭解了。馬思哲雖然沒見過蛟湖灣的戰役遺址,但是他在帽兒山水庫下面曾經見過那副壁畫!
怪不得遺址會修在那下面,原來就在地上就是傳說中兩軍麓戰的蛟湖灣。
張出接着說“蛟湖灣那裡,在兩千多年前曾經發生過一場戰爭,外面傳說只是部落之爭。但是很奇怪的,在那場戰爭以後,蛟湖灣的水位就開始神秘下降,兩年之內完全乾枯。但就在幾天之前,蛟湖灣的水位瞬間續滿,而湖旁邊瓦雲寨裡的所有人,都在一夜之間離奇死亡。”
我被張出的話震驚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幾天前,那就是說大概就是在我們逃出地下的時候,水位才重新漲了上來,但與此同時,瓦雲寨也發生了慘劇。如果是巧合的話,那也有點太巧了,如果不是巧合的話,說明帽兒山的情況真的又在瓦雲寨上演了。。。
“你的意思是說,因爲我們在墓裡觸動了機關,導致蛟湖水位上漲,然後湖水和當年的帽兒山水庫一樣,有了吸養食的能力?”
“事實的確如此。”
“那你跟我說這些事的目的是什麼?”我準備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簡單說,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加上赫奢現在又出了事,能幫你的就只有我。”
“幫我?你搞錯了吧。”張出明顯在偷換概念,把重點往我身上扯。
“好,那就當你在幫我。”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來談談條件了?”我兩手一攤,底氣十足的說。
張出眉毛一跳“有話請講。”
“車裡的人現在放了。”
張出哈哈一笑“我當是什麼事呢,好說,好說。”張出給門口的人示意了一下放人。
我繼續說道“就像你說的,我幫的人是赫奢還是你,對於我來說並沒什麼區別。你有你的原因,我有我的理由,有些事我可以不問,但有些事我非知道不可。”
張出好像預料到我會這麼說一樣“有話儘管問。”
“薛景求是什麼人?”
張出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子上,桌上的飯菜已經沒有了溫度,好像一開始也並沒打算讓我吃。
“早些年的時候,算是我們的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
“對,我們古遺族的這個體制說來也奇怪,總之就像一個生存在現代的部落一樣。我們兩千多年來一直生活在一起,直到文革之後,纔開始逐漸四分五裂。想必赫奢也跟你說過不少,古遺族有生意,類似於家族企業的那種生意。我們做生意的資金基本都來源於一些不正當的地下買賣。比如你知道的古董文物交易。清雨軒,就是一個例子。而薛景求,包括薛景求的父親,爺爺,都是這些年和我們在生意上來往過多的一夥族外人。文物這個東西,得先有市場,纔會有人肯做,薛家這麼多年,就負責聯繫市場,海內,海外。”
張出說的很好聽,他的所謂海外市場說白了就是走私。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手裡握着的是怎樣一個燙手山芋。清雨軒的水,可能比我意識到的要深的多。這要是以前的賬漏了,關個十年八年的也都是我。。。
“就在大概十多年前吧,薛景求的兒子和赫奢一起帶着人下墓,墓裡走了氣,半路碰見了起屍的糉子。薛景求那個兒子,做事很毛躁,一不小心就被咬了一口,屍毒瞬間蔓延。”
“這事薛景求怪不到赫奢頭上吧?既然他讓他兒子跟赫奢下墓,肯定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薛景求曾經說過是赫奢對不起他,應該不會就是這樣而已“難道赫奢把他扔在了下面。”
張出搖頭“沒有。”據我的瞭解,我估計赫奢也不是那種坐視不管的人。雖然他平時冷漠一點,但有對生命起碼得尊重,要不然也不會費勁力氣尋找銀龜,拯救族人。
“赫奢直接一槍爆了他的頭。”張出幽幽道。
我竟然一時語塞,不知道還能說點什麼。不過這也的確像是赫奢能做出來的事,但我總覺得有點難以接受。
就像馬思哲第一次見馬四野殺人的表情一樣,我有點尷尬,還有點失望。
不過這倒解釋了爲什麼薛景求對赫奢會是那種語氣,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恩怨,不是幾番糾纏就能解決的了的。我瞭解赫奢,就算這之間有什麼誤會,他也不會去主動解釋。導致最後積怨越來越深。
“我想我說的夠詳細的了,還有什麼問題嗎?”張出問我。
突然讓我隨意提問,我還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本來一腦袋不解和疑問,現在好像都打了結一樣,整理不出頭緒。
“馬四野在哪?他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馬思哲問。
“其實你們的行動一直在我監控之中,但自從你們離開蛟湖灣,所有人都失控了。除了你。所以馬四野的位置我也不清楚,但我現在也在找他。至於薛景求,隨他怎麼折騰,沒有必要理會。”
看來張出早我們一步開到這裡,就把一切都部署好了,董明修就是一個移動監控攝像頭。看來馬四野的目的,得找到他之後讓馬思哲親自問一問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