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洞,就感覺一陣陰涼之氣襲來。我下意識的搓了搓肩膀,但卻沒停下步子。馬思哲拿着手電筒左右晃了兩下,洞裡面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沒等我意識到什麼,馬思哲一把把我摁倒。頭上忽然一陣呼呼啦啦的聲音飛過。我側過頭看了一眼,竟然是數十隻漆黑的蝙蝠。
大概過了一會,上面的蝙蝠飛走了之後我和馬思哲才從地上爬起來。“這裡面怎麼還有這東西?”我拍了拍衣服說。
“誰知道。”馬思哲撿起掉在一邊的手電筒。我有點後悔,來之前多穿一件衣服好了,這洞裡的氣溫簡直低到不行,牆面都在隱隱的冒着涼氣。
“咯咯咯。。。”我突然聽到了奇怪的聲音,趕緊叫停馬思哲。“你聽沒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馬思哲皺着眉頭聽了一會搖搖頭“沒。。。”
“咯咯咯。”那聲音又響了一次,這次我們兩個都聽見了!不同於笑聲,這個聲音更像機械音,好像兩個東西摩擦在一起,產生的類似於笑聲的咯咯聲。
“有點像上鏽的軸承,又,有點像。。。”
“磨牙聲?”
“對!就是磨牙聲!”馬思哲一拍大腿!
這種情況經歷的多了,無非就是兩種可能。要麼是某種機括在轉動,要不然就是這洞裡有鬼。我很震驚我現在已經能很淡定的說出有鬼這個可能。放在一年前我是萬萬不敢相信的。
我和馬思哲立馬進去戒備狀態,心想着沒這麼倒黴吧,剛進來不到一百米就能碰見糉子?可有些事就是照這話來的。。。
來都來了,總不能走到這就不走了。我和馬思哲研究了一下還是決定往裡看看。用馬思哲的話說,大河都游過來了,不能被這小河溝給嚇着。
走了一會,剛纔的咯咯聲也消失了,我發現洞裡並沒有像的哥和阮小姐說的那麼恐怖,最起碼這幾百米內我還沒發現什麼異常。
“你說那阮小姐不是唬咱倆呢吧?”馬思哲問我。
“她爲啥要唬咱倆?”
“沒準有什麼原因不能帶我們倆下來唄。你看走了這麼遠,這洞裡啥都沒有,哪有她說的那麼嚇人。”
我想了想之前阮小姐緊張的神色,的確也覺得好像有點奇怪。“可那個的哥也這麼說了,應該不會是假的。我們倆萬一要是出點什麼事她也不好交代不是,而且你還不知道嗎,這東西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馬思哲半信半疑的點點頭“或許吧。”
正說着,我面前出現了一道牆。我伸手敲了兩下,沒有回聲傳來,這牆是死的。
馬思哲問我“怎麼了?”
“路被堵住了。”我回頭說道。馬思哲撥開我的手,從上到下摸了一遍那堵牆,也是什麼都沒發現。馬思哲氣憤的踢了一下“我就說這裡面什麼都沒有,裝神弄鬼的嚇唬人。”
我還是沒放棄,使勁的推了一把。上手就知道這牆肯定是死的,那種紋絲不動的感覺。
這麼說外面那些傳聞就真的只是傳聞而已,不管是寶函洞還是什麼百蛇洞,都不過如此。我和馬思哲被溜了一圈,心情相當不好,只好原路返回。
‘那個阮小姐是不是就不像讓我們倆進來?’馬思哲邊走邊說。
‘有什麼理由嗎?爲什麼不想讓我們進來?’難道純粹是因爲不想進來才找了個藉口?這理由有點牽強。‘她也肯定沒進來過,外面傳的那麼兇,自然多擔心了一點。’
‘可是你覺得那些傳聞都是真的嗎?’馬思哲好像有所指的說。
‘什麼意思?’
‘關於這點你可能知道的比我要多,你們一般在進行某項任務的時候,半路因爲一些不可抗力失敗了,相關部門給民衆的解釋是什麼?’
‘工作事故。。。’
‘那反過來也一樣,如果真出了工作事故,而且是上面的責任,很有可能對外說成不可抗力,比如神秘的洞穴,吞人的沼澤。。。’馬思哲看着我,這個猜測讓我不寒而慄。
‘你是說之前神秘消失的人,其實是因爲上面指揮不當出了事故。沒法給大衆交代只好編了個神鬼的理由?’
‘不是沒可能。’
當然不是沒可能,而且可能性大到讓我說不出話。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看阮小姐今天下午的態度應該是知情。我之前沒問過阮小姐的身份,只覺得應該是蔣志龍的助理,不過這件事的真相不會是能讓一個助理知道的,看來這阮小姐的身份我還是低估了。
我和馬思哲原路返回,按理說走個十分鐘也能到洞口了,但怪的是走了這麼長時間我連點新鮮氣都沒聞到。山洞裡滿是發黴的腐爛味,聞多了感覺自己身上都是黏黏的。
‘孫乙,你感不感覺有點怪啊。’
‘這怎麼還不到洞口?’
‘就是說啊,來的時候不記得走了這麼遠,怎麼這回去的路就這麼長?’馬思哲拿着手裡的手電筒晃了晃,發現前面竟然又出現了一堵牆!我們倆快步走過去,馬思哲伸手上下摸了摸,沒錯,的確是一堵嚴嚴實實的牆。這是什麼道理?我們倆剛剛明明是原路往回走的?我滿腦子都在說先別慌,先別慌,先仔細想想所有可能的情況。
有一種可能是我們倆無意中走到了別的岔路里而不自知,但是這種可能性很小。我們兩個人,儘管光線昏暗前面幾條路也是能分得清的。那麼就只剩下一種可能,就是之前在石林祭坑裡曾經見過的鬼迷宮。
‘咱倆返回去再走一次。’爲了驗證我的猜想,我和馬思哲再一次原路返回。這一次我們倆小心的在路上做了些標記,鬼迷宮再怎麼厲害也就是個障眼法。如果想從這裡出發再走回這裡,總要遇到一個結點,這個結點就是中間地帶。如果我們倆做好了標記,最起碼能知道這個結點在哪裡。
我隨手撿起了地上的小石子,三個落在一起。從石牆右側出發,每走兩米都會這麼聚成一小堆,我們倆就這麼一路走一路堆,到最後腿累的直髮麻。走着走着腦袋就頂到了一個東西,我擡頭一看,又是一堵石牆!但是往後看了一眼並沒有我之前做過標記的痕跡,怎麼回事?難道我並沒有回到原地,而是走到了另一個地方?但我並不記得我轉過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孫乙,你看這裡!’馬思哲指着山洞的另一頭說。
我往左邊看了一眼,竟然發現了我們離開的時候堆的石子。這意思就是說我們順着右側的牆壁走,但是回來的時候當時做過的標記在自己的左側!我甚至懷疑移動的到底是我們還是牆壁,又或是石子。。。
‘邪門了哈,這是怎麼回事?’馬思哲納悶的說。不知怎麼的,我看這情況突然覺得有點眼熟。‘馬思哲,你小時候玩過那個嗎?就是把一張紙條擰一圈然後粘在一起,沿着一個地方用筆畫,在筆不離開的情況下,打開紙條後,紙條正反兩面都會有筆畫的痕跡。’
‘你覺得這裡跟那張紙條一樣,被人擰了一圈?’
‘雖然說起來不太可能,但是你不覺得情況很類似嗎?’這裡的隧道就是那張紙條,石壁就是那個落筆處,我們倆拿着筆從這裡開始,繞了一大圈,卻畫在了左右兩側。。。
馬思哲愣愣的看着我‘我怎麼覺得我智商被你瘋狂碾壓了呢。。。’
我挑眉‘碾,成,渣。’這是一個童年玩過各種冷門遊戲的兒童,與生俱來的優越感。
‘別扯那用不着的了,就算是你那紙條原理,這招咋破?’
‘畫完了,就拆了唄。’
‘咱倆把這山洞撅了?’馬思哲擡槓似的問我。
‘哎呀我的媽,把你牛逼的。’
‘那你說怎麼弄?’
我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這種用到智商的地方馬思哲果然還是明顯餘額不足。‘結點啊,結點。既然石壁這裡是結點,拆開肯定也是從這裡,所以,咱倆得想辦法從石壁這裡出去。’
‘說得容易,炸藥,雷管都沒帶,你拿腦袋撞啊?’
絕對不是炸藥的問題,一定有什麼別的機關,就在這牆上。我讓馬思哲用手電給我照亮,自己在牆上慢慢摸索。順了兩下,我發現這牆並不是光滑平整的截面,上面有一些疙疙瘩瘩的東西,但又不像是天然形成的,而是那種非常細小的凸起。像是以前城門上的銅疙瘩一樣。我順着手上的東西看過去,發現那些疙瘩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層灰。我拿來馬思哲的匕首颳了兩下,上面的東西掉落。我才發現那東西並不是積灰,而是被人故意塗上的。
我用匕首颳了兩下,上面的東西紛紛掉落。裡面露出一個直徑半寸大小的圓球狀的東西,在手電筒的照射下閃閃發光。馬思哲看了兩眼‘這東西是金的。’
‘真的假的?’
‘我肯定。’馬思哲篤定的說。
那可真是大手筆了,這石壁就算後面真有什麼也就起個大門的作用,這上面的圓球也就是個裝飾,區區裝飾都用金子來做,可想而知這後面的東西,了不得啊。
我看了馬思哲一眼,意思是這後面真有東西。於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不出我所料,在石壁的右下角,我摸到了一個雞蛋大小的凸起。我用力向右一擰,突然!石壁像是被啓動了一樣,上面包裹的物質紛紛掉落,露出了原來的樣貌。
瞬間,一個硃紅色爲底,金色圓球做裝飾的大門就這麼暴露在我和馬思哲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