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思哲明顯也被嚇到了,手機拽着褲腰一時間忘了提上,我甚至沒去看匣子裡的東西,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奇怪的符文。
馬思哲一把抓過赫奢“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這東西和我腰上的紋身一模一樣?”
赫奢搖了搖頭,這好像也在他的預料之外。我震驚的看着地上的匣子,一把掀開了上面的蓋子。
匣子裡面被分成了兩個部分,一面裝着剛纔被我觸動的沙石,看樣子再晚一點就會徹底流完。另一面裝着一幅畫卷,穩穩的躺在匣子的底部。
我顫抖着手把畫卷拿出,解開上面的繩結慢慢展開。一副畫像出現在我的面前。畫中的人臉型消瘦,眉眼凌厲,身着一套古代的民族服飾,頭上戴着帝王專屬的頭飾。
我稍稍把畫像拿遠了一點,在看清那人樣貌的同時,立馬把手裡的畫像扔了出去!
那人!竟然長着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
“這,這,這……”馬思哲指着畫像說不出話,我更是大腦一片空白。我該怎麼反應?哭?笑?再或者問點什麼?但此時我根本動不了,連眨眼都覺得麻木。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整人遊戲嗎?
赫奢伸手緩緩撿起地上的畫像,呆呆的看了一會,輕聲嘆到“原來如此。”
我一把拽住赫奢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拖了起來一下摁在牆上“這是你的惡作劇嗎?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用盡渾身的力氣吼到,兩隻眼睛已經猩紅的嚇人。
馬思哲跑過來拉開我,但我卻死死的拉着赫奢的衣領。赫奢握住我的手,輕輕的往下一扭,我吃痛不得不放開。
我知道這不關赫奢的事,但是這一腔無名火不知道要衝哪裡發。很明顯我找錯了對象,我被赫奢輕而易舉的拉到一邊。我有點不敢去看地上的東西,那幅畫像,那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對我來說像是一個詛咒一樣。
赫奢繞過我,拿起地上的那張畫像走到我面前拿給我看。赫奢指了一下畫像的右下角,我看了一眼,那上面寫了兩行小字——滇王之像,後面緊跟着的是一個日期,紀年的方法很奇怪,好像是特有的一種方法。
後面我看不懂的東西直接被我跳過,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前面的四個字吸引,滇王之像,滇王之像……我顫抖着手,把畫像拿到馬思哲面前。
‘馬爺,給我解釋一下,這四個字什麼意思?’我目光呆滯,簡直就在崩潰的邊緣。
‘呃……就是說,這個人是滇王?’馬思哲吞吞吐吐的。
我腦袋裡一陣混亂,像灌進去二斤水一樣。想了一下各種可能性都解釋不了現在這個情況。‘會不會是薛景求故意的?這幅畫像是假冒的?’
‘是不是假的,你應該能判斷的了。’赫奢說。
沒錯,我是考古系的高材生,現在也算半個考古學家,對於年代真僞的辨別完全可以自己判斷。但是我不想承認,現在只要有一個人站出來說這東西是假的,我都會狠狠呸一口,然後大罵,媽的嚇死老子了。但是沒有人這麼說,我開始漸漸的冷靜下來。
接過赫奢手中的畫像,冷靜的看了一遍。畫上人的五官都和我很像,從額頭到下巴。唯一不同的就是眼神,那人更凌厲一點,我則是溫和的多。
‘我終於知道你的命格不同之處在哪裡了。’赫奢輕聲道。
我什麼都沒問,只是安靜的聽着他說。換句話說我不知道該問什麼,問題太多就變得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你的生辰八字,跟千年前的滇王一樣,這也許是爲什麼只有你能做到一些事的原因。’我指着滇王之像後面的話問‘這上面寫的是滇王的生辰八字?’
赫奢點頭。滇王的生辰連野史中都沒有記載,沒想到記在了這。原來,我誤打誤撞的生在了一個巧合的時間,有了一個異於常人的命格,這成爲了我之後這些詭異經歷的契機。
‘但是長相呢?長相要怎麼解釋?’
就算生辰八字是巧合,但是這明明一模一樣的臉要怎麼說?就算是巧合也不可能長的這麼相似……
‘不會是什麼轉世還生這一說吧?’馬思哲道。
我擺擺手‘拉倒拉倒,別扯這麼玄。’
‘現在玄的事還少嗎?別不信了,什麼都沒準。沒準在你出生之前你還有個前身跟你長的一樣呢。’
馬思哲這麼說,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我在祭坑下面的水道里也見過一個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但是當時在水下我看不真切,而且那人我用手輕輕一碰就像化了一樣,連個再看一遍的機會都沒有,所以我不敢確定。’
‘又和你長的一樣?’馬思哲納悶的摸着下巴‘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大衆臉呢?’
赫奢問我‘看清那人穿的什麼衣服了嗎?’
我搖頭‘沒注意。’
‘記住,以後你不管去哪裡一定要找人一起,隨便誰都好,就是不能落單。’赫奢囑咐我。
‘爲什麼?’
‘記住就好。’赫奢說道。得,又進入省電模式了……
不過我事後猜測,赫奢在那時已經預料到了一些事,只是不確定就沒說罷了。馬思哲走到匣子邊,低頭看了一眼‘誒?這裡面還有東西?’
我湊過去,發現那是一塊小小的羊皮。裡面密密麻麻的寫着一些字,多半是我看不懂的字符,但感覺好像和匣子上方的字符很像,或許是同一種文字。
‘這東西?會不會和你的紋身有關係?’我問馬思哲。
‘誰知道,不過看起來兩處的字符很像。’
我們翻找了一下匣子裡面,確定沒什麼落下的東西。赫奢把羊皮帶走,明天找人去破譯一下上面的字符,晚上再來告訴我們倆。
折騰了這麼長時間,我們總算有了能放鬆一下的時間。雖說後背在牀上躺着,但是這心裡卻感覺有千斤大石壓着一樣。好像解決了一點事,但卻好像又重新壓上了一些。我終於知道了赫奢口中我的命格異於常人之處是什麼,但是卻不知道爲什麼馬思哲身上的紋身會和匣子上的花紋一模一樣。好像永遠有無數的疑問在我腦袋裡盤旋,揮之不去。
躺了一會覺得腦袋裡飛速旋轉根本睡不着,乾脆起來去走走。赫奢別墅的選址非常偏僻,說遠吧,離市區還不到半個小時的車程,說近吧,周圍連點車聲都聽不見,像是小龍女住的古墓一樣,遠離人間。
我開門走到陽臺,卻隱隱的看見了一個人影站在那,等我走近卻發現是赫奢。赫奢回頭看見我來了,我剛準備要說點什麼,他又轉過了頭。對我爲什麼沒睡這件事好像一點都不不好奇。
‘怎麼沒去睡?’還是我沒憋住問了。
‘晚上的風,有點涼啊’赫奢答非所問。
我搓了搓胳膊‘是有點。’
我和赫奢兩個人都沒說話,就這麼並排站着看着樓下,偶爾吹來一陣風,赫奢一動不動,我總是瑟縮着緊了緊衣服。就在我以爲我們兩個人能就這麼站一晚上的時候,赫奢突然主動開口了。
‘我從來都沒讀過董明修的想法。’
我轉頭看他,赫奢的眼神垂了一下,神情落寞。
‘很噁心。’赫奢說完收回了伏在欄杆上的手,轉身走進了屋裡,留我一個人在陽臺上。
利益,很噁心。
慾望,很噁心。
背叛,很噁心。
這一切都很噁心,只是我們不得不忍受所有的噁心。正如赫奢一點一點的看穿董明修的把戲,但還是不想說破。這一路赫奢處處都給他留了回頭路,但是董明修視而不見。可能赫奢道最後也沒讀董明修想法的原因,就是不想太失望。有時候明明事實就擺在那裡,只要不去看,也許就能當做不是那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