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老老實實的聽着,但是心跳已經如鼓。滿腦子都在想着他說的那些話。赫奢好像已經被薛景求給坑了。他們獨處的這短短几個小時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走之前赫奢明明就是假裝昏倒的狀態,爲什麼還能讓這兩個人給坑了?難道是我們小瞧了他們倆?
‘話說我叔叔怎麼和這個人站成一隊了?’馬思哲說。
‘聽話不像是剛剛纔決定的,這兩個人肯定一早就有預謀。’
怪不得我之前怎麼看馬四野都覺得不對,照現在的情況來看,薛景求肯定一早就串通了馬四野,要不然馬四野也不會知道這裡面的一些細節,也不會費這麼大力氣來找我們同行。
馬思哲的失蹤只是馬四野做的局,不過這兩個人是誰先找的誰就不知道了。
‘這意思是不是,我被我四叔坑了?’馬思哲難以接受的問我。
我看了馬思哲一眼‘有可能只是巧合,再聽聽看。’
那邊的薛景求沒看到我這邊有人,繼續和馬四野說話。‘這裡的路我清楚的很,早幾個月前我就把這裡的路摸的門清。所以咱們倆現在只要找到那個孫乙,問出銀龜的位置。沒了赫奢孫乙那小子不成氣候,只要你侄子會看眼色,我保證不動他。’
‘馬哲那裡我來說,但是我還有一點不明白。’
‘說。’
‘赫奢既然已經答應你和你共享通天通獄了,爲什麼你還費這麼大周章?’
‘我當時提出和他談條件,只是爲了測驗一下銀龜到底在不在他那裡,如果不在,他自然不敢和我交易。既然我知道了都在他那裡,留他豈不是多了個礙手礙腳的人。’
我突然意識到,我和馬思哲現在已經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我看向馬思哲,馬思哲吸了下鼻子‘你放心,我站在你這邊。’
‘不,你就按照薛景求剛纔說的。’我堅定的說‘現在的情形不是我們倆能說了算的,沒了赫奢,如果沒有薛景求,我們倆根本走不出去。先不管別的,能出去是最重要的。’
‘所以我們現在不能跟薛景求逆着來?’
‘對。’我點頭‘他不是想要銀龜嗎,咱們就出去再說。’
現在赫奢不在,在不確定他是否安全的情況下的不能亂了陣腳。薛景求看樣子是個做事極狠毒的人,如果我現在跟他嗆着來,他很有可能當場就把我送去見我姥爺。我還是學聰明一點。我得留着小命,一萬和阿拉不知所蹤,如果我再出點事,赫奢這個人就相當於被所有人抹掉了一樣。沒人知道他在堅持什麼,所有人都會把他對於銀龜的執着當成貪慾,他會變得和張出薛景求沒有區別。
‘那咱倆就這麼過去?到時候怎麼說啊?’馬思哲問我。
‘你如果輕而易舉的就被你四叔說動就背叛我了,薛景求肯定不信,反而會露出馬腳。咱倆得先找個理由鬧掰,讓他相信你絕對不會幫我。’
馬思哲好像沒太聽懂‘怎麼個意思?咱倆得撕個逼唄?’
‘得撕。’
我給馬思哲使了個眼色,馬思哲會意,沒等我準備好上來就給了我一拳,把我打得脫了手衝到了水道中間。這一下打的也太重了,我舔了嘴裡一下,嘴角直髮麻。但是爲了演戲,我也沒在乎,直接在水裡撲騰了幾下,旁邊的馬思哲卻遲遲未動。
我趁着空蕩伸出頭看了一眼,馬思哲緊緊的抱着那個石頭。要命啊,我忘了馬思哲不會游泳,沒我他根本動不了。我硬着頭皮極其浮誇的又撲騰了回去‘拽住我。’我告訴馬思哲。馬思哲趕緊兩手拉住我的頭髮,然後兩個人一起鬆手,離開水道邊上,隨着水被衝到了中間。
本來在遠處的薛景求和馬四野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拿着手電筒照過來。馬思哲看見亮光慌忙衝馬四野喊‘哎!這邊有人!救命啊!’
‘馬哲,是你嗎?’馬四野喊道。
‘四叔!是我是我。’
我才意識到,我倆演戲演早了。離這麼遠就算打起來也沒人看見,我剛纔那一拳算是白捱了。。。。馬四野二話沒說跳進水裡,朝我們游過來。到了我們面前,接過馬思哲的胳膊拉了過去,剩我一個人在後面也趕緊跟上。
勉強爬到了他們兩個歇腳的地方,爲了製造剛經歷一場激戰的情景,我上岸就開始趴在地上喘粗氣。馬思哲做戲果然做的足,爬上去之後還不忘踩我一腳‘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老子是怎麼對你的,你是怎麼對我的?’馬思哲惡狠狠的罵。
馬四野被馬思哲給搞得一蒙‘咋了?出什麼事了?’
‘媽的剛纔找水的時候碰見了鬼迷宮,這傢伙倒好,丟下我自己跑了。多虧我用雷管炸開了墓道才跑出來,沒想到竟然在這河道里又碰見了他,這次我高低不能放過他。’馬思哲說着說着覺得不解氣,還上去踢了我兩腳。我隱隱的覺得他好像故意的,這個癟犢子,公報私仇。。。老子當時可是放血救得你!要不是情況不允許,我真想給他扔回鬼迷宮!
薛景求沒出聲,玩味的看着我們。我猛咳嗽了一陣,裝作一副弱不禁風樣子,儘量表現的我很弱,我很無害。後來馬思哲說,我不用裝,也很弱。。。
‘不像啊,孫老闆不想這種人啊。’馬四野說‘當時我扮作你,有求於他,他可是二話沒說就跟我來了,怎麼今天又突然棄你不顧了?’
‘啊,可能當時的事不算什麼大事,現在關乎性命就暴露了。’馬思哲勉強圓了過去。
馬四野蹲下,看着我‘我最狠出賣同夥的人。’這句話像是對我說的,卻又好像不是。
馬思哲一把把我從地上拖起來‘把他丟下去算了,我以後就當他已經死在剛纔的鬼迷宮裡了,免得來氣。’
‘慢着。’薛景求終於開口了。‘留着他,有用。’
我心裡暗喜,終於上鉤了。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相信馬思哲說的話。這種老狐狸,我們倆想騙過他還費點勁。馬四野就算看出來也未必會戳破,畢竟馬思哲是自己的侄子,總不能當面拆穿。而薛景求有可能不瞭解我和馬思哲的關係,所以覺得出現這種情況也是極正常。這種人不會信義氣,只信利益。。。所以說好騙也不好騙。
‘留着他有什麼用?’馬思哲明知故問。
‘我要找一個只有他知道在哪的東西。’薛景求道。
‘赫奢在哪?’我怒視着薛景求。
薛景求帶着一臉勝利者的表情‘他?被我丟下去了。’薛景求擡着下巴指了一下水道。我突然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赫奢剛纔可救過你!要不是他你可能早就死在墓室裡了。’
薛景求一把抓住我的衣領,陰沉的說‘那是他欠我的。’
看着薛景求的眼睛,我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目的,不能讓一時的情緒毀了大局,目光閃躲了一下,接着說‘他欠你的,你找我幹嘛?’
‘銀龜在你那裡。’沒等我開口薛景求接着說‘你不用不承認,這件事我早就知道。我答應你帶你出去,但是條件是把通天通獄給我。’
‘你要通天通獄到底要幹什麼?’
薛景求放開我的衣領‘這你不用知道,給我就好。’
我假裝思考了一會‘好,我答應你,但是我也有條件。’
恐怕我什麼要求都沒有,反而薛景求會懷疑我的目的,我只能提一個微微有難度,但是他一咬牙一跺腳就能同意的條件。
‘說說看,但我未必會答應’
‘我要夢溪堂。’
我這個要求明顯讓薛景求和馬四野一愣‘夢溪堂現在就是個空殼,你要他做什麼?’馬四野問我。鬼知道我要它做什麼,我就是隨口一說。
‘那你別管,我自然有我的目的。’我堅定的說。但是這種態度讓馬四野犯了糊塗。我很瞭解這種感覺,就像是我買了一注雙色球,買完以後覺得肯定不會中就扔在路邊,之後被一個人欣喜若狂的撿了起來,我雖然沒回頭搶過來,但是恐怕會想這件事好一陣子。
它是不是中獎了?是不是很大機率?這就是一個思維怪圈,別人的,總是好的。
‘好,給你。’薛景求隨口答應。倒是馬四野不答應‘不行,夢溪堂是我一手經營起來的,不能給。’
薛景求對馬四野道‘你也說了,夢溪堂就是個空殼子,我們有了銀龜,還在乎區區一個古董店?’馬四野還是堅決地搖頭說不行,態度讓我也有點納悶。本來我就是隨口提的一個要求,我本來覺得不會怎麼爲難,怎麼會讓馬四野這麼大反應?
‘還是你有什麼事在瞞着我?’薛景求湊近馬四野問道。
馬四野眼珠一轉‘好,出去之後只要你把銀龜交出來,我把夢溪堂過戶給你。’馬四野道。
我打量了一下薛景求和馬四野德爾態度,忽然覺得,夢溪堂被清這件事肯定另有內幕。。。馬四野躲閃的眼神,薛景求高高在上明顯壓制一頭的態度,處處都彆扭。我瞟了一眼馬思哲,馬思哲也同樣的皺着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