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思哲突變的臉色讓我覺得他是不是也知道些什麼。我看着馬思哲變得越發難看的臉‘怎麼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馬思哲搖頭‘只是感覺,這次的事好像鬧大了。’
我嘆了口氣,認命的說‘我現在也看開了,最差的結果也就是送命,走一步算一步吧。’馬思哲轉頭看向我,微微一笑‘現在這麼淡然嗎?’
‘不淡然也沒用,這半年我算看清不少。’我慢慢回憶道‘你也見識到了,這事的水多深。’
馬思哲想到了馬四野,轉頭問道‘四叔,你能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嗎?’馬四野剛要開口,馬思哲又道‘你可別說你就是來找我的,我可不信。’
‘兔崽子,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幹嘛的?你要是機靈點咱爺倆還至於到現在都出不去?’馬四野掐着馬思哲的耳朵罵道。
‘哎呀疼疼疼。’馬思哲拂開馬四野的手。‘沒有就沒有,掐我幹嘛?’
我看了一眼馬四野,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我沒那麼輕易相信,馬四野千里迢迢來到這裡只爲了找馬思哲。其實他的說法漏洞百出,從什麼角度都能找出破綻,馬思哲不會看不出來。只是意識到了馬四野可能有什麼不便說的地方便沒多問罷了。
這時候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我回頭一看,竟然是薛景求扛着赫奢走了出來。
‘他怎麼了?’我慌忙過去問。
赫奢被薛景求抗在肩頭,腦袋耷拉着,雙腳的腳尖都劃在地上。我晃了兩下,赫奢還是沒有反應。薛景求側頭看了他一眼‘剛纔在裡面,赫奢替我擋了一下,被燭九陰尾巴一掃撞在了崖壁上。’可能是看出了我眼裡的懷疑,接着說‘頭正好刻磕到了崖壁,應該只是暫時性昏迷。’
‘其他人呢?’我問。
薛景求搖頭‘都死了。。。他在替我擋了一下以後,燭九陰也徹底嚥了氣,我就揹着他出來了。’我接過薛景求背上的赫奢,讓他跨在我的肩膀上。赫奢的體重還是一樣的輕飄飄,幾乎感覺不到是個成年男人的重量。我給一萬使了個眼色,一萬摸了赫奢的後腦一把,果真有個雞蛋大小的包,應該是撞擊後留下的,我這才暫時信了薛景求的話。
‘咱們接下來怎麼走?’我問薛景求。這裡面的路線他應該清楚,要不然也做不到一路部署,然後妥妥的找到我們。
‘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裡,我們是從另一條路進來的。’薛景求往後看了一眼‘之前的路已經堵了,不管這是哪我們都得從這邊過。’
薛景求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可能是在想那些無端送命的夥計,也可能是想現在孤身一人要怎麼和我們談條件,講合作,總之這一路基本沒什麼話。
走了一段時間,一萬過來換我,要把赫奢接過去。雖然我沒覺得有多沉,倒是覺得熱了起來,便把赫奢給渡了過去。一萬接手的瞬間,我感覺赫奢用食指敲了一下我的肩膀。他沒暈!難道是他裝的?
我腦袋裡瞬間閃過無數的猜測和可能性,如果赫奢沒暈的話,他現在裝暈的目的是什麼?這麼猜簡直毫無頭緒,我只能把赫奢換成我自己,從我的角度考慮。
我現在對什麼事有疑問?
馬四野!
薛景求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想要銀龜,不需要猜測,只要提防就好。真正讓人懷疑的是馬四野,他的目的一直含糊不清,讓人猜不透。難道赫奢裝暈是想讓馬四野對他放鬆警惕,從而知道馬四野的目的?但是我轉念一想,赫奢又有通曉人心的能力,如果要是想知道的話根本不用費這麼大力氣。
我想來想去覺得腦袋已經快炸了,還是猜不透赫奢的用意。
‘馬思哲,你還記得你以前總說我什麼嘛?’我故意問馬思哲。
‘說啥?我說過你那麼多話,我哪知道你問啥呢。’
‘就你最常說的那句。’我提醒。
‘缺心眼?’馬思哲試探着說。
‘對!’我一拍手,接着說‘你說你爲啥老這麼說我啊?’
馬思哲被我嚇愣了‘因爲,因爲你聽不明白話。。。’
‘對!我腦子笨,我想不明白事,聽不明白話。’我其實就是想跟赫奢說我沒明白他剛纔那是什麼意思。
馬思哲擔心的把手放在我額頭上‘你咋了孫乙?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我把他手撥開‘我不是壓力大,我是聽不明白話。’
馬思哲有點手足無措‘行行行,你聽不明白話。’我偷偷瞄了赫奢一眼,看他有沒有什麼反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然感覺赫奢的眼角好像微微的抽動了一下。我們繼續往前走,我預謀着等過一會我把赫奢再接過來,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問問是怎麼回事。
沒想到走了沒多遠,一萬就提議要停下來歇會。可能是剛纔和燭九陰對峙的時候浪費了太多體力,大家都一致同意。一萬把赫奢慢慢放到了墓牆下,我磨磨蹭蹭的靠着坐過去。薛景求自己一個人坐在角落,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們有水嗎?’馬思哲問。一萬翻了翻包,拿出了水壺扔給馬思哲。馬思哲搖了搖水壺打開看了一眼‘就剩這些了?’一萬點點頭。馬思哲又把水壺扔了回去。
‘怎麼不喝了?’一萬問。
馬思哲搓了搓頭髮‘等會再說吧。’
阿拉坐了一會,突然站起身‘大家一起走不是個省力的好辦法,水沒了,如果不盡快找到出口,我們都會渴死。不如留些人在這,出去些人先找找看。’
一萬也站起來‘阿拉說的也有道理,我跟她往前走走看吧。’
‘我也去吧。’我強撐起雙腿站起來。一萬對馬四野道‘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板子。我去去就回。’馬四野點頭答應‘但是不要走太遠,如果一時半會沒看到出口就趕緊回來。’我和一萬點點頭。擡腳剛要走的時候馬思哲也跟了過來‘我不跟這倆老頭子留這,我也跟你們去。’
馬思哲走了一會‘你覺不覺得我叔叔不對?’馬思哲靠在我耳邊說。
我挑眉‘你也這麼覺得?他不是不對,是有點太不對了。你先說說你是怎麼感覺出來的?’
馬思哲分析道‘你不是說整個夢溪堂都被人清戶了嗎?’
我點頭。
‘而且我們也分析出來了,最可疑的人就是薛景求。我四叔現在竟然能和薛景求這麼心平氣和的說話,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我叔叔那人殺氣重着呢,而且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忍讓和粉飾太平,有火就一定會發。他現在這態度,明顯反常。’
我回頭看了一眼一萬和阿拉,他們倆很識趣的繞開我們倆走了過去。一萬很有可能知道赫奢是什麼意思,所以才主動讓我們出來。我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赫奢是要一個和馬四野和薛景求獨處的空間,那麼又怎麼能讓他們倆不忌諱赫奢放心的交談呢,那就只有暈倒這一條路。面對一個暈倒的人,應該就沒什麼忌諱。原來赫奢懷疑的薛景求和馬四野兩個人之間有什麼勾當,不得不說,這也不是一個不可能的事。。。
‘你覺得,你叔叔和薛景求之間會有什麼瓜葛嗎?’
‘我之前根本就沒見過他,也沒聽我四叔提起過。就算是有瓜葛也應該是揹着我。’馬思哲道。‘你還記得我們那天在髮廊偷聽到的話嗎?’
一個人背對着我們被馬四野追問,接着被滅口。馬四野臉上的陰鬱讓我印象深刻。
‘記得,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嗎?’
‘我其實從那時候開始就有點犯嘀咕,你走之後我跟蹤過我四叔一段時間,也查了一下那個人的底,還真讓我有了點意外發現。’
馬思哲打聽到,當天的那個人其實是在兩年前被馬四野放出去當眼線的一個人。跟蹤誰馬思哲並沒打聽到,只是打聽到了這個人這兩年一直往返於雲南和杭州之間。馬四野當日逼問的那句他在哪,讓馬思哲記在了心上。馬思哲一直在惦記着什麼時候能有機會去一次雲南。但是在動身之前的幾日,馬思哲越發的感覺馬四野有點不對。
除了平日不見人影之外,還經常在半夜打一些神秘的電話,馬思哲每次都能聽見同一層傳出的講話聲,但是距離過遠又聽不真切。
後來馬四野找到馬思哲,讓他來了昆明石林,之後又出了這麼多事,馬思哲把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聯繫到一起,更加覺得奇怪。
‘我就是害怕我四叔最後把自己搭進去。’馬思哲道。
‘什麼意思?’
‘不管我四叔多精明,就按這件事目前的走向來看,絕對不是他能控制的了的。搭進去是早晚的事。’
‘所以你將錯就錯,就是想拉他一把?’
馬思哲無奈的嘆了口氣‘就是怕我拉不起來,你看薛景求,爲了那銀龜都快魔怔了,我覺得我四叔離魔怔也不遠了。’
你這麼詛咒你四叔,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