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詭異的假山,之前密密麻麻的小坑竟然無故消失了,緊接着東西開始慢慢蠕動。董明修在我身後大叫了一聲“往後退!”
我剛轉過頭,眼前一黑。那座假山突然像舒展開了一樣從我面前略過。
我看着那慢慢張開的“假山”,才發現原來這東西根本就不是石頭!石頭一樣的外形只是它的僞裝。我們還圍前圍後的看了半天,就沒一個人看出這東西不對的。
“我的個娘啊,這是什麼玩意?”馬思哲驚呼道。
“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石蚴。”董明修說。
“什麼是石蚴?”
“毒蟲中的一種,按出現時間來看應該是毒蟲的祖先了。不過這千年石蚴我還是頭一次見。”
馬思哲道“看這體型,萬年也有了,豈止千年。”
“石蚴幼蟲多大?”我問。
馬思哲伸出小拇指“大概就這麼大。”
原來石蚴這東西本是水中毒蟲,在受到外界刺激以後會生成保護色,外形看起來與石頭無異。“假山”的水之所以會源源不斷的流也都是因爲這個石蚴。石蚴將自己的陰部插入地下,從地下汲取水分,再把水經由自己體內,最後由口排出,以此生存。
怪不得這裡乾燥異常,原來所有的水分都被這個千年石蚴給吸了去。
我趕緊退到了通天樹的位置,站在董明修的旁邊“這東西有攻擊性嗎?”
我話音剛落,那千年石蚴突然像融化的瀝青一樣癱在地上。
“這怎麼個意思這是?認輸了?”馬思哲道。
那癱在地上的石蚴開始迅速的向我們蔓延,不出一會,我們就被這黑黢黢的東西給團團圍住。石蚴瞬間由一塊,變成了一灘,但是始終是一個整體。
“這東西有毒嗎?”我掃視着地上的東西。
“現在沒有,等它纏住獵物以後纔開始分泌毒液。”董明修說。
我想了一下那個死法,估計跟扔到硫酸一樣,被完全銷熔到只剩骨渣才罷休。
地上的石蚴開始像潮水一樣涌過來,圍在我們的腳邊。我現在只要稍微動一動就會踩到黑灰色的粘液。
“就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嗎?”我問。
董明修看了看假山之前在的地方“就只能把它的下體從地下剜出來了,沒水供着它就死了。可我們現在根本動不了。”董明修道。
“要不直接炸了吧”馬思哲說。
我想都沒想,直接制止“不行,萬一直接炸塌了我們幾個就跟這埋了。”
董明修兩手撐着身後的通天樹的護臺,輕輕一躍就跳了上去。“先上來再說。”接着伸出手把我拉了上去。
這石蚴還真是以困住我們爲目的,我們剛上來以後它又開始向前蔓延了一點,爬到了護臺邊緣。
“我看這東西倒不是想攻擊我們,它目的就是困住我們。”馬思哲話音剛落,腳上就被石蚴給纏住,石蚴向下一卷就把馬思哲給拖了下去。我慌忙伸手去拉卻拉了個空。
馬思哲從護臺掉落,狠狠的摔進了石蚴的身體上。那一地軟趴趴,黑黢黢的東西迅速聚攏把馬思哲裹住。
就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馬思哲就被捆成了一個黑色的繭。我躍下護臺,伸手就要去拉馬思哲卻被董明修摁住了手“你會把石蚴引到自己身上的。”
我想都沒想,甩開董明修的手。抽出隨身帶着的匕首,向裹在馬思哲身上的石蚴劃去。石蚴被我劃出了一道,我把另一隻手從裡面伸進去一把拉住了馬思哲。可沒想到,那被劃開的地方竟然又開始癒合,慢慢的又合在了一起。連帶着我得手都給纏到了一塊。
我身旁的石蚴可能也是感覺到了我的存在,都慢慢的向我腳下聚攏。因爲我的手被纏住,導致我脫不開身。
一萬他們從護臺上跳下來,沒等碰到我,我就被那石蚴向牆邊拖過去。慌亂之中我的刀差點脫了手,還好我握住了刀尖。但這一下我把我手心劃出了血。
我沒空理會手上的傷,滿腦子想着怎麼才能弄來身上這粘人的東西。估計馬思哲已經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再過一會石蚴開始分泌毒液我們倆就都廢了。
董明修和一萬他們跑過來,擡槍對着石蚴根部的地方來了幾下,但是卻無濟於事。
“這不行啊”一萬焦急的對董明修道。
這時,我突然感覺自己腳上的束縛感減輕了許多。低頭一看,我手上的血正在慢慢的往地上滴。這什麼意思?難道是?
爲了證實我的想法,我趕緊把手湊到了我另一條腿上,隨着一滴血的掉落,本來纏在我腳上的石蚴突然像是遇見火的塑料一樣,大卷縮退。
我這血什麼時候有了逼退毒蟲的能力了?不過我現在沒有多想爲什麼的時間,趕緊狠狠的捏了手裡的匕首一把,然後把流滿血的手伸向了被石蚴裹着的馬思哲。結果讓我目瞪口呆,本來馬思哲身上纏的密不透風的石蚴都一下子退散開,遠遠的躲到一旁。
我試探着把手又往前伸了伸,那一片的黑色都瞬間退去。馬思哲的臉被憋得通紅,石蚴退去之後趕緊大喘了一口氣。我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發愣,顧不上滿手的鮮血,來來回回的看。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我怎麼突然就神功蓋世了呢。。。
馬思哲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我趕緊伸手去拉他。馬思哲站起來看見我的手就蒙了‘你幹嘛,玩自殘啊。’
我這纔想起來疼,捂着自己的手看了一眼傷口,我的媽,這一下可能割的有點急,皮都翻開了。
知道這千年石蚴怕我之後就好辦了,我找到石蚴的根部,對着滴了幾滴血。石蚴就像喝了雄黃酒的蛇一樣開始狂躁的蠕動。我們退到安全距離,遠處觀望。大概過了幾分鐘,石蚴開始慢慢乾癟,又恢復了之前像石頭一樣的外表。之後石頭應聲開裂,慢慢的碎成了一塊一塊。本來是一整座的假山,現在變成了石頭堆。
我鬆了一口氣,看樣子是沒什麼事了。阿拉拉過揹包,找出了紗布把我的手一圈一圈的纏上。手法極其嫺熟,好像之前做過很多次。
‘你這什麼體質?’董明修問我。
‘我也納悶,爲什麼這石蚴會怕我的血。’我看着阿拉一圈一圈的纏住了我的手,心裡也覺得不對,之前在張家界和東北也沒少見各種奇奇怪怪的蟲子,但是也不見那東西怕過我。這次怎麼這麼出息,對我避而遠之?
我想了想這兩次的不同之處,思來想去,不一樣的地方,難道跟我背後的那個龍紋有關?想到這,我趕緊把後背的衣服掀起來‘馬思哲你看看,我後背那東西什麼色兒?’
‘什麼玩意?’馬思哲納悶的問‘我天,你這什麼時候紋的?’
我纔想起來,馬思哲是第一次見這東西。我現在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有機會跟你說,你先說那是什麼顏色的?’
‘這是,粉的吧?比粉色能稍微重一點。不是我說你,你咋紋了個這麼浪的顏色?’馬思哲吐槽我。我兩下把衣服拉下來,但是還是沒合計明白馬思哲口中的那個比粉紅深一點是什麼顏色。我正在糾結這後背的東西時候,通天樹那邊好像出來一陣動靜。
我們繞過去看了一眼,發現通天樹的樹幹已經裂開,裡面露出一具立着放的棺材。我們幾個面面相覷,一萬問我‘怎麼着,要不要開?’我向來是最沒主意的人,只好看向馬思哲‘要開嗎?’
馬思哲盯着那具棺材‘好像由不得我們了。。。’
棺材裡突然傳出一陣咯咯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在裡面一下一下頂着棺材板。馬思哲擡起了槍‘都退後。’
咯咯聲越來越密,只聽砰的一聲,棺材板被撞開,裡面衝出來黑壓壓的一片伴隨着尖細的叫聲,這是吸血蝙蝠?
我下意識護住腦袋,但這蝙蝠盤旋的尖叫聲叫的我心煩。馬思哲擡槍衝着天上就是一下,一隻蝙蝠被打中了腹部,掉在了地上。我瞄了一眼,這蝙蝠的腹部並沒有海螺,那它爲什麼會發出這麼尖細的聲音?據我之前的瞭解,吸血蝙蝠只有在和寄生海螺結合之後纔會把超聲波轉化爲高分貝的叫聲,並且開始用視力來認路。
我往牆上看了一眼,發現整個牆體都開始慢慢移動起來,仔細看去,那些竟然都是由無數的寄生海螺組成的。現在受了槍聲的驚擾,都紛紛從牆上爬了下來。怎麼回事?這都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我們之前什麼都沒發現?就算我們不夠細心,但是近距離的觀看下還是能分出石蚴和真正假山的區別,還有着滿牆的海螺,爲什麼之前都沒有注意。
我突然想到剛進來時這滿屋子的霧氣,還有空氣中幽幽的香氣。原來是因爲這個!怪不得我進來時就感覺不對。肯定是那香氣和煙霧中有毒性,才讓我們暫時忽略了這些東西。現在這鋪天蓋地的海螺和蝙蝠,我們五個人真的有點難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