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奢對張出照實說了我的情況,我本以爲赫奢是來找張出撕逼的,沒想到上來就開始亮底牌。赫奢到底想說什麼。。。
張出聽赫奢那麼說,繼續裝糊塗‘這是怎麼個意思?我們老闆是患了什麼急病了?’
赫奢往前探了探身子,斜着眼看了我一眼‘這可是心病,你說是嗎?’赫奢轉頭看我,我覺得我現在的表情好像一個傻逼。赫奢低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我也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他手指一直在微微的動着,好像在暗示我什麼。
‘水。’馬思哲小聲說。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趕緊看了一圈,屋子裡有沒有哪裡有水。在牀頭旁邊的櫃子上,正好擺着一個茶杯。我看了看張出,慢慢的蹭了起來。馬思哲一把把我摁住‘你要幹嘛?’
‘牀頭上有水,我給赫奢拿過去啊。’
馬思哲額頭上的青筋跳了一下‘然後呢,你把水帶着茶葉渣子一起倒赫奢腦袋上?’
‘那我上哪去偷點水去?’我壓低聲音跟馬思哲小聲說。
‘偷什麼偷,能不那麼猥瑣嗎?’馬思哲轉身對站在門口的那個男人說‘喂,弄點水去。’
張出聽見了我們這邊的動靜,給門口的那個男人遞了個眼色,男人下樓拿了兩瓶水上來。張出從牀上走下去,坐在和赫奢只隔着一張桌子的沙發上。馬思哲自然的扔給赫奢一瓶,自己擰開一瓶,邊喝邊衝我眨了一下眼睛。
赫奢剛要伸手擰開水,卻被張出一把摁住。赫奢慢慢擡頭,兩個人眼神正對上。
‘怎麼?’赫奢問。
‘你爲什麼每次都要喝點水呢,是不是有點奇怪。’張出眼神模糊的看着赫奢。
馬思哲把嘴裡的水嚥下去,含糊不清的說着‘這話問的有意思,喝水有啥奇怪的,你不喝水?’
赫奢手上稍稍用力,把水瓶爭了過來,張出捏了個空‘對啊,奇怪,那你能怎麼樣?’赫奢喝了幾口,把瓶子扔回了桌子上。每次看赫奢喝水都有種看大力水手吃菠菜的感覺。我雖然不知道赫奢現在是什麼感覺,但應該是像在看電視一樣吧。每一個人的想法都會變成字幕打在屏幕下方。
而且想法這東西還說不是人能控制的了的,比如說我小時候上學走夜路,越是黑越是怕,我就越想之前看的一些鬼故事。那時候的思維是根本不受控制的,越不想想,越想。就像是今天,就算張出知道赫奢能夠聽到他心裡的聲音,他也未必控制得了自己的想法。
不過赫奢說的讀不到我的想法,是在蒙我還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爲什麼又會是特例呢?
張出剛纔的樣子,好像已經知道了點什麼,但也未必能隱瞞的了。
赫奢試着問了張出一些誘導他思維的話。
‘杭州呆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來了雲南了?’
張出回答的倒是雲淡風輕‘呆了小半輩子了,出來散散心。’
‘怎麼就非挑了雲南了?’赫奢的語氣不想寒暄,倒是像警察審犯人。張出也不惱火,一直有耐心的回答。只要赫奢問一句,他立馬就答一句。
‘下一站還打算去寧夏的,不會在這裡停留太長時間。’
‘寧夏?’
‘對,這就是其中一站罷了。’
馬思哲冷笑了一下‘一大把年紀了,編瞎話都編不順。’
‘怎麼了,他說話有什麼漏洞嗎?’
馬思哲坐直身子‘你把他當你,你正汗蒸的時候,有是那個人破門而入找你,你第一句問什麼?’
‘你是誰?’我說。
‘假設這個人你要是認識呢?’
‘你找我幹嘛?’
馬思哲拍了一下大腿‘這纔對嘛,這老東西問了嗎?’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真沒有。看來論撒謊,張出還真是沒有馬思哲有經驗。
馬思哲接着說‘你不知道,這撒謊啊是門藝術,要儘量的生活化。你首先要做的就是把你撒的這個謊想成是真的,才能撒的圓滑,知道了嗎。’馬思哲意味深長的看着我,我一臉受教的樣子,不過感覺自己好像沒學什麼好東西。
赫奢嘆了一口氣‘我好像沒什麼耐性了’接着擡眼看着張出‘還不打算說?’
張出一臉疑惑‘說什麼?’這可真是影帝派的選手,這一個表情包含着不解,吃驚,委屈,各種。。。
‘我說過不讓你插手馬家的事。’赫奢終於直切主題,開始問罪。
‘所以我就沒打算插手,這不躲到雲南來了。’張出兩手一攤。
‘馬四野在哪?’赫奢問。我能感覺到馬思哲的後背一下僵了起來,好像終於聽到了有價值的話題。
‘馬四野?不應該在杭州嗎?’看來張出打算死撐到底,赫奢無奈的把身子往後面靠了一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東西扔在桌子上,我低頭一看,是一個手機。
‘這什麼意思?’張出把手機拿起來,不知道碰到了什麼,手機裡突然開始播放一段錄音。
‘所以這件事赫奢不知道?’
‘赫奢?你難道一點都沒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嗎?’是張出的聲音。
‘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
‘從東北迴來以後,他就一直不對勁。還有國運復甦的那件事,我懷疑赫奢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怎麼會知道?’
‘他去東北就是爲了調查那件事,回來以後突然變得神神秘秘,所以我覺得他很有可能已經知道了。國運復甦的秘密,很有可能和一個東西有關,這個東西有着難以想象的能力,和操控人慾的作用,赫奢,好像已經得到了它。’
‘你說通獄?’
‘對,但是這個東西一定有某種邪惡的影響,擁有它的赫奢,也一定會被這個東西操控。我們幾家一定要聯手,讓赫奢交出通獄。’
‘可這些事和那個馬四野有什麼關係?’
張出惡狠狠的說‘馬四野那個老狐狸,總想插一腳礙我的事,我纔給他放了個煙霧彈。’
‘你之前說這件事和馬家也淵源頗深?’
‘對,所以這次馬四野才咬住我不放。但是到底怎麼個淵源我也不清楚。’
原來張出一個人不敢和赫奢對立,所以纔不遠千里來到雲南來拉攏人心,說服他們一起來抵制脅迫赫奢,交出通獄。可誰能想到,那個萬人爭奪的通獄,正躺在我的行李箱裡。不過說來也怪,張出可以用偷得,用搶的,爲什麼一直都沒有動手呢?難道通獄並不是到手就行,還需要一些別的輔助力量?
張出知道我對這件事的作用和影響,我還想到了他在第一次見我的時候,讓我警惕馬思哲。很有可能就是他和馬家有勢力上的對抗,而我即將成爲清雨軒的掛名老闆,所以需要某種程度的警惕。
這麼說的話,張出到底知不知道銀龜在我這裡?如果要是知道的話,是不是應該直接就找我下手了,還用繞這麼大彎子?
手機裡的錄音戛然而止,雖然內容不多,但是可以清晰的聽出張出的意思。就是在來拉攏別人來和赫奢對立,說穿了還是想要當家人的位置。陳家不見蹤影,方家經商,只要扳倒赫奢,當家人順利成章就是張出。
張出屬於那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這次棺材擺在他炕頭,也由不得他不哭了。
張出一句話沒說,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時,門口突然啪嗒一聲,走進來一個人,我擡頭一看,是董明修。
董明修徑直走到赫奢旁邊坐下,四周看了一眼‘小地方很雅緻啊。’跟錄音裡的另一個聲音一模一樣。原來錄音是董明修事先錄好的,他心裡早有打算,不管赫奢的立場是什麼他都選擇站到一邊。董明修,遠沒有方潛那麼好收買。
張出看見董明修,一臉瞭然於胸的表情。
‘還是年紀小。’張出笑着搖搖頭。
‘張出,其實當家人的位置,沒那麼有意思。’赫奢低聲說。
張出眯了眯眼睛‘你坐在那個位置當然有資格說這句話,不過我現在可不止是爲了那個。’
‘那你還想要什麼?’
‘這跟你無關。’
‘這件事水不淺,你知道多了對你沒好處。’
張出冷笑‘有沒有好處我自己說了算。’
‘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你好自爲之。’赫奢說完站起來,走之前回頭問了一句‘我還有一件事要問。’
‘說。’
‘子陵在哪?’
張出眼珠子一轉‘我怎麼知道。’
‘好了,我知道了。’赫奢轉身就走。董明修走之前張出小聲跟他說了一句話,董明修停了一下,但是沒說什麼。
赫奢走出熱帶雨林,在上車之前對馬思哲說‘你叔叔就在子陵。’
看來赫奢已經知道了大部分的事,現在就差子陵的位置了。
‘你知道子陵在哪嗎?’
赫奢回頭看了一眼熱帶雨林‘就在雲南。’
‘你是怎麼知道的?’董明修問。
馬思哲神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哥他掐指一算,就算出來了。’董明修把馬思哲的手拍掉,問我‘這痞子是誰啊?’
馬思哲一聽這形容詞不樂意了‘說誰痞子呢?’
‘先走,回去收拾收拾東西,明天出發去子陵。’
馬思哲不依不饒‘不行,說清楚,誰是痞子。’
‘你叔叔還在子陵。’
馬思哲立馬回過神‘快上車,站着幹嘛呢,都不着急是不!’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