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雲南?就這麼開車去?’我稀裡糊塗的繫上安全帶,赫奢竟然說要去雲南。
‘嗯’
我轉頭看向馬思哲,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你怎麼也在這。馬思哲比劃了一大套我也沒看懂,一臉茫然,到最後他翻了個白眼靠在後座。我正過身問赫奢‘爲什麼走這麼急,我們的行李怎麼辦?’
‘這還用你操心?’馬思哲靠在後座語氣不善的說‘你回頭。’
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跟着一輛銀白的的商務車,佳哥正坐在裡面。估計這意思是我們的行李在後面的那輛車上。原來赫奢早就準備完全了,沒準這頭馬思哲打算走,赫奢這頭纔打算行動。只是估計馬思哲這一路要走的艱辛一點,要是赫奢真想害他,可不是馬思哲防得住的。
我也想了一下,萬一真像馬思哲說的那樣,我要對赫奢是怎麼樣的一種態度?畢竟我和赫奢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要淹一起淹。但萬一他要真是打馬思哲注意的話,我到時候可以拿自己當個籌碼,反正他和張出都留我有用。想了想覺得自己真是太聰明瞭,解決了馬思哲擔心了這麼時間的問題。
‘從浙江到雲南,我們都開車去?’
從杭州到昆明,幾乎已經橫穿了整個中國,從東邊到西邊一共兩千多公里。可以選擇的交通方式有很多,我們這按理來說應該是急事,要是換我肯定不假思索的坐飛機,又不是自駕遊,爲什麼要開車?
‘我不方便坐飛機。’
我也沒問爲什麼,就是點了點頭。但我真沒想到的是赫奢竟然會開車,這種東西我覺得都應該和扯不上關係的。我真是難以想象赫奢去學車的場景,他要是側方停車壓線會不會下車把車砸了。。。
我們一路無話,開到高速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馬思哲打了個哈欠,卻撐着沒睡。一直到往前又開了一段距離,夜裡八點多的時候,我們開下了高速。銀白色商務車開在前面,好像在帶路一樣,找到了一家旅店。我們下車以後,張詩佳從前面的車下來,衝我擠了一下眼。緊接着車上又跟下來了兩個人,我從來都沒見過,應該也是赫奢帶來的人。
‘你怎麼也跟來了?’
‘開玩笑,我可是板子的得力助手。’
我盯着佳哥看了一會,佳哥咳了兩下‘之前店裡的夥計都不在,老人就剩我了,那兩個人得有人帶。’我看了那兩個人一眼,頭髮微長,斜斜的劉海遮住了眼睛,個字不高,也就一米七多一點。看起來細胳膊細腿的,這能幹嘛?
往旁邊看一眼,還站着一個穿着一身運動服的人,身材比較健壯。據我前幾次的經驗,這應該是來幹體力活的。至於旁邊嬉皮笑臉的張詩佳,我就猜不出用途了。
赫奢看了看旅店的門牌,回頭衝我們說‘今天在這住,明天早上再走。’
馬思哲跟在後面嘟嘟囔囔‘身份證都沒帶,住什麼住。’
沒想到人家根本就跟我們要身份證,直接給了門卡就帶我們上樓了。
馬思哲在304,我在他旁邊的屋子。下樓溜達一圈,買了兩罐青島又轉身上樓。等那幾個人都轉身進屋了以後,我鑽進了馬思哲的房間。馬思哲正坐在牀上,把煙舉在手裡,一口沒抽,就任由着它一點點燃燒。臉上是若有所思的神色,帶着些許沉重。
馬思哲見我進屋,臉上好像有一絲慌亂,但只是一瞬。我這個人比較敏感,所以把那一瞬盡收眼底。
馬思哲把煙掐斷,摁在菸灰缸裡。‘來了。’
我把兩罐啤酒扔給馬思哲一罐,自己拉開灌進去一口坐在他旁邊。
‘哎。。。知我者,莫若孫乙也。’馬思哲嘆了口氣,拿起來喝了一口。
‘這咋把你愁成這樣?’
‘不是啊,我感覺這事大了。’馬思哲神經兮兮的說。
我剛要問什麼意思,馬思哲指了指頭頂。我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顯眼的監控器正在牆角一閃一閃。
‘我靠,還敢這麼大搖大擺的裝監控,這店不想幹了吧?’這老闆就是有偷窺的愛好也得加點小心,這膽子也太大了。
‘還沒看出來嗎?這是誰裝的?’
馬思哲好像要說什麼,我想了一下,他說是赫奢?也有可能,要不然爲什麼我們住店連身份證都沒查。我回到自己房間看了一眼,同樣的位置,也有一個監控。。。
‘怎麼樣,是不是也有。’馬思哲問我。我點了點頭。點完我坐在馬思哲旁邊,喃喃的說‘赫奢他到底要幹什麼呢?’
我感覺我們倆好像被赫奢綁架了一樣,不知道有沒有惡意,但這種一頭霧水的感覺讓人很不安。馬思哲暗罵‘你說他倒是裝個針孔的啊,這不明擺着挑釁我們倆呢嗎?’
馬思哲可能沒習慣,但這種被挑釁的感覺我在赫奢那裡已經感受的足足的。一直到現在我也沒什麼自尊心受挫的感覺。
‘現在還裸睡嗎?’我問馬思哲。
‘滾。’馬思哲回了我簡單粗暴的一個字。
‘哎呀,沒準赫奢不是想監視你,他可能是看上你了。’
馬思哲盯着監控器惡狠狠的說‘這個人不光是個面癱,還是個變態,覬覦我馬爺的美色。’
馬思哲倒是會順杆爬。‘行了,說點正事。你就真打算這麼一直跟着去?’赫奢不會不知道馬思哲要走,要不然也不會第一時間就把我們倆接走,所以我說這個話題也沒什麼忌諱了。
‘不跟怎麼辦,沒準我現在開窗下面就有幾把槍對着我。還跑?玩命呢吧。反正石林是怎麼都要去的,同路就同路吧,我防着點就行。’
‘其實我還有底牌。’‘我有辦法’我和馬思哲同時說了這句話。
‘你還有底牌?說說。’馬思哲問我。
‘你看,你雖然對赫奢不確定,不知道是敵是友,但是我對赫奢來說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萬一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就是那張底牌。’我盯着監控說‘他得留着我。’好像在說給赫奢聽。
馬思哲聽完拍了拍我肩膀‘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你怎麼想的?’
‘那個面癱要是真打我的主意,我就挾持你,不放了我我就把你扔山下面去。’
我聽完直鼓掌,不住的搖頭‘好辦法啊,好辦法。’
馬思哲擠眉弄眼‘怎麼樣?馬爺好計謀吧’
‘好個粑粑。’我踢了他一腳。
這屋裡有監控在,我本來有些想說的話現在也不好說了,跟馬思哲扯了會淡,就回自己房間了。
關了燈以後,牆角的紅燈還一直在閃,看的我心煩。索性把被子拉過頭頂,蒙着腦袋不去看。悶了一會,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不到四點,張詩佳來敲我的門。噹噹噹,噹噹噹,像要把門拍碎一樣。我熬不住噪音,閉着眼睛起來開了門。
‘你幹嘛?’我依舊沒睜開眼睛。
‘板子讓我來。’
‘你來幹啥?’我一下子被嚇得清醒了。
‘不不不,叫你起牀。’
我一臉苦大仇深的下樓,發現馬思哲已經坐在車裡了。但是看起來整個人也不是很好,斜眼歪嘴的靠在靠背上,睡的像死過去了一樣。我打開後面車門,把馬思哲往旁邊推了推也坐了進去。
赫奢腰板挺的溜直,從後視鏡裡看起來,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是看起來也很精神,和後面的我們倆截然不同。
我是那種醒了以後就再也睡不着覺的人,坐在車裡跟着顛簸就慢慢的精神了。
想問赫奢什麼,又覺得他好像不會回答我。
‘想問什麼?’赫奢盯着前面的路,問我。
通常赫奢這麼問的時候,我都知道,這種情況下問他什麼他都會說的。
‘馬四野的事,你是真的不知情是嗎?’
‘知情’
‘只是知情而已?’
‘嗯。’
這意思是赫奢知情,但是不是他做的,那就只剩一個人了,張出。赫奢幾次申明不讓張出碰馬家的事,但是好像張出並沒有聽話。
‘我們這次去雲南是去找馬四野?’
赫奢打了個轉向,拐上了大路‘你們找馬四野。’
‘那你呢?’
‘我找張出。’赫奢的聲音裡帶着一絲狠厲。
‘你這意思是我叔叔現在跟張出在一起?’馬思哲突然像詐屍一樣坐起來,嚇了我一跳。
‘兩天前我在雲南的夥計給我的消息,張出最近這幾天有點不老實。你叔叔就算沒跟張出在一起,張出也知道他在哪。’赫奢好像心情很好,突然講了這麼多話。可能是覺得有必要讓我們倆知道一下此行的目的。
‘你爲什麼要帶我去?’馬思哲狐疑的問‘你帶孫乙我可以理解,但是爲什麼捎上我?’
‘我不帶你去你自己也會去,到時候不知道惹什麼亂子,有可能影響我的事,還不如帶上你。’
赫奢三言兩語好像給了我們一個最合理的解釋,我一時之間好像也沒什麼話好問了。
‘那。。。’馬思哲剛開口,想了想又說了句‘沒事了。’接着又靠着後座閉上了眼睛。剛躺下沒多大一會,又彈了起來‘那你爲什麼要監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