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老大他們和曹可瑞掉進了裂縫,陸桓一個人留在了上面。也就是這一期間陸桓出了事。照顧老大的情緒,我並沒講這件事告訴老大。
‘你們掉進裂縫之後呢?怎麼走到這來的?’我問。
我這句話剛問出口,曹可瑞好像渾身打了個哆嗦。抱着自己的手臂又收緊了一些。好像是什麼特別不想回憶的經歷。我不解的看着老大,老大低頭回憶起了這段噁心到極致的經歷。
裂谷很深,但是老大卻沒法估計具體高度,後來站在上面向上看覺得大概能有十米左右。曹可瑞的手電筒在下落的過程中不知道甩到哪裡去了,只剩下老大手中的一個。
老大這一下可摔得不輕,本來腿上就被剛纔的張耀揚給傷的不輕,這下又從這麼高的地方摔落,更是傷上加傷。
‘陸桓!陸桓!’老大的聲音在裂谷裡飄蕩了幾圈,卻絲毫沒有得到迴應。難道說陸桓也掉下來,摔暈了?
‘可瑞,扶我起來。’
曹可瑞扶着一瘸一拐的老大,打着手電筒在下面找了兩圈,卻始終沒有看見陸桓的人影。
‘陸桓!’老大不放心的又喊了一嗓子,還是跟之前一樣,一點回應都沒有。
‘怎麼回事?陸桓人呢?’曹可瑞問。
老大看着上面的裂縫,好像已經佔據了整個山洞,陸桓如果不走已經沒地方可以落腳了。
‘可能是出去了。’
‘那我們怎麼辦?在這等着嗎?’
老大看了一眼裂谷的高度和坡度,根本就是和地面垂直的,不可能爬的上去。
‘先找一圈,看看這裡還有沒有什麼其他可以上去的路。然後再等半天,從這裡出去,到下山帶人上來,半天足夠了。如果陸桓出去了一定會叫人來救我們的。’
‘那如果他沒來呢?’
‘那我們就得看看有沒有別的出路。’
曹可瑞點點頭,兩個人在裂谷的下面轉了一圈,四周都是一樣的石壁,一點縫隙都沒有。更別說是機關暗門。現在就只剩等待一條路,如果陸桓真的跑了出去,最遲半天,一定會有人來的。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曹可瑞已經睡了一覺起來,上面還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看樣子陸桓並沒出去。
估計老大的心理這時候也該猜出個大概,不用我說,他也能基本猜到陸桓的下場是什麼。
‘陸桓有可能迷路了。’老大安慰着自己,也安慰着曹可瑞,勉強的從地上站起來‘咱倆得想辦法出去,不能再等着了。吃的都在陸桓身上,我這隻剩點水,咱倆撐不了多長時間。呆這就是等死。’
‘可是,我們倆根本上不去。’
老大環顧一週,‘仔細着點,再找一遍。’
手電筒只有一把,曹可瑞和老大不能分開,這樣效率降低了很多。但可能也找的更仔細了一點。找了沒多大一會,曹可瑞好像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老大拿着手電筒照過去,地上竟然有一截彎彎曲曲的樹根露在地面。
但是隻見樹根不見樹身,看着樹根的位置,樹身應該被隱在了裂谷的另一邊。老大把手電筒遞給曹可瑞,‘幫我照着,我去看看。’
接着貓腰走到了樹根附近,老大用手摸了兩下,不是枯樹。這是一棵正在生長着的樹。看樹根的樣子大概也有幾十年。可這樹身怎麼就長到了牆的另一頭呢?難道說這樹是在建墓之前就有了?這好像也說不通,這裡已經是山洞內部再往下十幾米,怎麼可能會有樹長到了這麼深。
老大左看右看,都覺得這樹有蹊蹺。這時曹可瑞的一句話給老大提了個醒。
‘這樹要是這麼長的話,樹梢是不是就得長到石壁中了。’
老大忽然想到了什麼。
要是這麼說的話,這樹的生長方向就有點奇怪了。舉個例子來說,有一種樹叫做陰陽樹。它的樹根長在牆壁之中,從樹幹的中間部位開始,伸展到牆外。一面壓在牆體內側爲陰,一面伸出牆外爲陽。陰陽相容,便取名叫做陰陽樹。
老大覺得這棵樹和陰陽樹有些難以名狀的相似之處。雖說這都是在山洞裡,在陰處。但且當地下那部分爲陰,露出地表部分爲陽。這也可以勉強算作一棵陰陽樹。
剛纔曹可瑞說,如果樹根在這裡,那麼樹頂必然就長在了石壁中。不是說這種情況是絕對不可能,但是就算是真的長了進去,多少也會有一些旁枝長到外面,但想向上看去,石壁光禿禿一點雜草都沒有。顯然這種情況沒什麼可能。
那就只剩一種可能,這樹是倒着長的。
老大當時猜測的意思就是,這棵樹像被人倒着插在土裡一樣,頭朝下,樹根向上,長在石壁中。也許是石壁中有什麼養分,才讓這棵樹存活至今。這絕對不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定是有人故意爲之。
到底是什麼人?要把這棵樹倒置。難道說這有着某種寓意?
老大搖了搖頭,覺得現在不是研究這件事的時候。現在還是想一想怎麼能儘快出去比較重要。趁着他和曹可瑞兩個人都還有體力的時候,要不然一會水都喝光,筋疲力盡出去的可能性就更小。
老大回頭跟曹可瑞要手電筒,想看看樹根和石壁的接縫處有沒有縫隙。就在老大回頭跟曹可瑞要手電筒的一瞬間,一個藤蔓一樣的東西,一把纏住了老大,狠狠的勾過去。曹可瑞反應也夠快,趕緊伸手去拉老大,但是卻只拉到個衣服角,老大被一下子帶走。
曹可瑞用手電筒一照,那是一條幹枯的樹枝,確切的說應該是樹藤。像是有生命一樣,繞着老大的腰纏了幾圈。
殺人藤,老大剛剛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就猜出來了。
老大的身上有血,那東西可能是感受到了老大身上的血腥味,不知道從哪裡聚了過來。這東西不怕刀,只有兩種方法能治。一個是放點更新鮮的血來吸引它,這種方法有點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意思。
還有一個就是怕火。想到之前赫奢放火燒這東西,我這大腿就一陣一陣火燒火燎的疼。
曹可瑞雖然被這東西嚇了一跳,但還沒嚇蒙。趕緊朝老大被拖走的方向追了過去。山洞裡的地方就這麼點大,老大隻是被從這一頭拖到了另一邊。背後衣服被生拉硬拽的大概也磨漏了。
‘匕首,匕首扔給我!’老大沖曹可瑞喊。
曹可瑞趕緊摸了兩下,卻什麼都沒找到。突然想起,那個匕首還插在張耀揚的身上,自己沒拔下來。
‘匕首,匕首在上面。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打火機,打火機有嗎?’
曹可瑞趕緊把身後的包摘下,把裡面的東西倒在地上,翻找了兩下,總算找到了打火機。曹可瑞舉着打火機剛要遞給老大的時候,老大已經被那條殺人藤給甩到了半空。
‘老大!打火機找到了!’
老大的兩隻胳膊也被勒的開始發麻。我曾經被那東西纏住過,勁有多大我知道。都不用勒脖子,單單纏在你身上,都夠讓人喘不過來氣的了。此時老大感覺自己的手已經沒了知覺。
曹可瑞還不敢用手電筒直接照着老大,怕強光的刺激,讓他看不見東西。只好把手電筒對準旁邊一處,瞄了兩下,把打火機扔了過去。可是老大的姿勢根本沒法接,被纏住的手臂,勉強把手露出來,但卻因爲被纏了太長時間,活動不便。打火機又重新掉了回去。曹可瑞聽見落地的聲音,只好走過去重新撿起來。就在蹲下的一瞬間。
‘小心腳下!’上面的老大喊。
曹可瑞剛低頭看了一眼,腳上也被纏住,一下子拉了起來。
曹可瑞手上的血,也成爲了那殺人藤的目標。總之,曹可瑞也沒能躲過。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像活的一樣?’曹可瑞被倒吊住,拼命的掙扎。
‘別掙扎了,會越來越緊。’
曹可瑞只好安靜。但是這個姿勢讓人沒辦法維持。全身的血液都在向腦袋流過去,感覺眼睛都快睜不開。
老大心下了然了幾分,這一次真是惹上了麻煩事。
起屍那事先不說,單說這東西,就不是尋常墓裡能有的。那個公正墓就是個幌子,正主應該另有其人。
但老大沒想到,更麻煩的事還在後面。也就是那東西,讓曹可瑞回憶起來就渾身發抖,也讓老大不願回想。
就在曹可瑞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可能都衝到了上半身的時候。腳上的藤蔓突然收縮,把她向下拉過去。她和老大兩個人被一起拖了下來。
眼看着距離地面越來越近,再不停下來,估計又是要命的一下。可誰知那塊地面和牆角的接縫處,像是一塊淤泥一樣,軟軟的。兩個人一點準備都沒有,直接就被拖到了淤泥中。
一瞬間,淤泥灌滿了口鼻。就在一陣窒息過後,兩個人從那片淤泥中穿了過來。
淤泥像是一道牆,穿過之後又奇蹟的重新合上。
老大和曹可瑞雙雙掉落在地。接着,兩個人看見了此生最噁心的場景。
蛇,足有上百條蛇相互盤踞,曹可瑞和老大就正正好好掉落在蛇羣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