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猜測的有沒有根據,洋洋灑灑的說了一通。
我師父和六叔時不時的交換一下眼神,等我口乾舌燥的停下來的時候,他們兩個的神情都有些曖昧。
我喝了一口茶水,問他們:“我說的能蒙上百分之八十不?”
我師父笑着說:“八九不離十,猜對了最面子上的東西。也是實屬難得了!看來,這一次我押寶還真押對了!”
“那我有資格知道更多的事情了?”我笑着問道。
六叔點點頭,說:“你小子比我跟你師父預計的要聰明得多,這樣的徒弟是每個人都想得到的,也是每個師父最頭疼的。”
“爲什麼這麼說?”我似笑非笑的問道。
六叔反問我道:“你說呢?”
我微笑道:“笨徒弟聽話,成大才的卻鳳毛麟角。我這樣的你們又不放心,因爲有前車之鑑。”
“哦?”我師父問道:“你說的是誰?”
“郭靖和楊康啊!”我笑着答道:“幾百年才能生出一個郭靖那樣的人才來?楊康倒是聰明極了,可想法也多。容易反水,所以你們頭疼的就是怎麼掌馭我這樣的徒弟,對吧?”
我師父“呵呵”道:“那你說,我該怎麼掌馭呢?”
“利益是最靠譜的東西。”我開門見山的說:“一日爲師終身爲父這種道德枷鎖已經沒有了。就算是親父子也有吵架拌嘴的時候,因爲血緣關係的存在,所以不當一回事兒,可師徒之間要是產生了齟齬,那時間久了,裂痕可不好修補。所以,最靠譜的就是利益。”
我師父聽我這麼一說,臉色頓時變黑,語氣也有些不悅:“你也太急功近利了吧?”
我笑了笑,說:“師父,我這是不跟你見外。你我之間是什麼關係,彼此心知肚明。你需要我來幫你完成事情,達到目的。我很榮幸,也很自豪,這是我能力的體現。別人想讓你抓弟馬,你都不稀罕抓呢。但是話說回來,你既然需要我,那我也需要得到些什麼,否則的話,很難讓我有激情熱血。畢竟,我不是一個有信仰的人。很難有什麼東西能衝昏我的頭腦,會爲之不顧一切的奉獻。”
六叔點點頭,對還在沉吟的我師父說:“天霸,這小子雖然野心不小,膽大包天,可是這不恰恰是我們需要的麼?你之前的那些短命徒弟不是唯命是從,不敢有絲毫逾越,最後成了除了聽話一無是處的乖寶寶,就是貪財貪色,利慾薰心的敗類。像他這樣醜話擺在明面上的‘真小人’還真是不多呢。”
我師父嘴角一牽,點點頭,問我:“那你要什麼?”
“我要能操控雷部功法的能力。”我死死盯着我師父的眼睛說:“我要知道你們計劃當中,我存在的價值。我還要知道成敗過後,我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第一個我可以滿足你,不過你得給我時間!”六叔在一旁應聲道:“至於後兩點,讓你師父來回答吧。”
我師父沉吟了一下,說:“你想知道在我們的計劃當中,你的價值。那我可以告訴你,我們最開始並沒有在你身上寄多大的希望,你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不可或缺的那個重要關鍵。至於成敗之後你的結果……呵呵,這個我也很想知道,可惜我真不知道。”
我笑着搖搖頭,跟我師父說:“師父,你沒說實話。如果我不是那個不可或缺的關鍵,你爲什麼要大費周章的試探我呢?話已經都挑得這麼明白了,你還有什麼顧忌?怕我坐地要價麼?”
“呵呵。”我師父一臉淡然道:“你還沒重要到可以坐地要價的程度,我承認你確實是我這百餘年來見到的最‘特別’的弟子,但是絕對不是最出色的那個。所以我對你寄託的希望,並不是特別的大。我、六爺,還有上千的仙家道友,都在阻止一件事。這件事關係很大,我們要儘量阻止它的發生。可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亂,我和六爺就是要阻止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搗亂。”
“你說的是老藍櫃?”我皺着眉頭問道。
我師父點點頭:“就是他們。阻止他們是我們最主要的事情。若是成功,那就是三千年以來天地間頭等功德大事。若是失敗,那就是三千年來的仙界浩劫。所以你對整件事來說,微乎其微。我只不過是需要一個藉口,來擴張我的勢力。結交更多的志同道合的仙朋道友,讓他們也爲這件事做出貢獻。所以我纔會故意折損我弟馬的壽數,如果一個弟馬活上七八十年,我又怎麼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嘯聚更多的仙友呢?”
我心中一驚,我師父所說的跟我猜測的絕不一樣。我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把自己當盤菜了,還是最重要的那盤魚,我真以爲這頓飯是無魚不成席了。
可我師父卻壓根就沒打算吃我這盤菜,他不過是藉着點菜的由頭,坐在餐廳裡結交朋友。
這種感覺就好比我已經穿好盛裝準備出場了,卻被告知壓根就沒有我這位特邀嘉賓……太特麼沒面子了吧?我師父這意思就是在說你丫就是個炮灰,你還逼逼什麼啊?
而且現在我也忽然想明白,之所以他們之前對我百般試探,那不過是在扯皮逗悶子罷了。可能唯一的作用就是給他們爭取更多的時間,讓他們來甄別誰是自己人誰是奸細。
所以纔會一波三折的出現報名pass名單的事情。從最開始的龜爺的損招,讓我背名單,到後來給金瑩掌堂教主一份名單,到最後誰的名單都沒用上,我師父自己一口氣報了三百三十位,後面的也是沒用一個一個上來,全都是又一位仙家代報,這不單單是對我的不信任,想必這也是在做保密工作吧?
狡兔三窟,我腦子裡面忽然映現出了這個詞兒。
虧得我還以爲他們對我的試探是我要價的砝碼……這種感覺真像肚子劇痛找到廁所,一使勁出來的是屁不是翔,好特麼失望……
“小子,你沒事兒吧?”六叔見我臉色連變,出聲說道:“你叮咣給我們一頓說,還不行你師父說點兒實在話了?能接受不?”
我苦笑了一下,點點頭:“完全能接受。”
“這就對了。”六叔笑道:“好不容易發現個苗子,心裡承受能力不要那麼脆弱纔是。既然你能開門見山有一說一,那我們也不跟拿捏着。你師父說的雖然是實情,但是凡事也有例外。你就是我們的驚喜!”
六叔說:“這就跟吃完飯結完帳,要了發票一刮中了大獎似的。沒中獎,我們該做的事情也都做了,中獎那是額外的驚喜。你的警惕性很高,思路也不錯。雖然有點兒跑偏,但是掰一掰還是能正當過來的。尤其是你在陰差陽錯中學了雷部功法,這讓我跟你師父都頗爲驚訝。否則的話,你以爲我能那麼快就吃透你的情況,幫你改煉一件適合你的兵器?又給了你一套適合的功法?”
“原來如此。”我出了一口氣,笑道:“看來還是這雷部功法給我正名了。”
“確實如此。”六叔說:“老藍櫃跟咱們一樣,不僅僅是仙家的鬥爭,這裡面也包括了各種勢力。我負責天,你師父負責地,而你恰好能勝任對人這方面。與人打交道,還真非你莫屬。”
“看來即便是炮灰,只要有發光之處,也是會有用武之地的!”我笑了笑說:“不過你們爲什麼不抓個當官兒的當弟馬?權利可是隻手遮天的寶貝。”
六叔笑笑:“有官星相護的人又怎麼能帶上地仙的緣分呢?什麼時候官星躲開了,那緣分纔可以找上去。那跟你又有什麼區別了呢?”
“哦,原來是這樣!”我恍然大悟。
“你放心。”六叔說道:“你之前所說的那個要求,我還是會滿足你的。但是這需要時間。”
“多久?”我問道。
“這不好說,可能明天這個時候,也可能半月之後。”六叔說:“這得看看我上天順不順利。賣了我這張臉,怎麼也給你帶回九天雷煞了。”
“那就多謝六叔了。”我衝六叔點頭致謝。
六叔擺擺手,笑道:“還是那句話,我看你順眼才幫你,否則我稀罕搭理你?”
我轉頭問我師父:“師父,那你交代我的那件事兒……”
我師父一捋胸前黑髯道:“當然是越快越好,夜長夢多!”
“那我明天就出發。”我對我師父笑笑:“希望到時候我帶回你要的天外隕石,六叔能把我要的九天雷煞也取回來。”
“你倒是不肯吃虧。”我師父似笑非笑的說:“若不是那天外隕石極爲特殊,有可能損傷靈體,哪還輪的着你去?”
“這也許就是天意!”我一臉得意的說:“就如同我誤打誤撞的學了雷部功法一樣,你事先不也沒料到麼?”
“少得了便宜在我這兒賣乖了。”我師父長身而起,跟我說:“快回去解了你體內的‘祭墨’吧!記住,祭墨毒性深且緩,想清除乾淨,也是需要時日的,切勿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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