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身肥胖綿軟,捏在手中異常有趣。
沈御樓見我將這肥蟲子把玩在股掌中不禁面露驚詫之色,片刻後纔回過神將葫蘆遞給我,讓我趕緊放入其中。
我接過葫蘆拔下塞子,隨後便將肥蟲子塞了進去,緊接着搖晃數下才系在腰間。
沈御樓上下打量我一眼,沉聲道:“剛纔這蠱蟲揚身乍起時霸王之氣外露,雖說蟲身不足手指長短卻有一股沖天之勢,依我看應該是蠱門中的霸王蠱,沒想到你竟然輕而易舉便將其捏在股掌之間,難不成這真是緣分?”
“沈叔,什麼是霸王蠱?”我看着沈御樓有些不解問道。
“所謂霸王蠱就是蠱蟲中的霸王,人分三六九等,蠱蟲亦是如此。”
“據我所知蠱門中的蠱蟲共分五級,分別是五星、四芒、三震、雙翅和一品,而霸王蠱不在其列,比這些蠱蟲還要高出一個等級。”
“雖說目前來看我還不知道這肥蟲子到底是什麼蠱蟲,但絕對不是凡品,日後你將其留在身邊說不定能夠助你一臂之力。”沈御樓語重心長道。
“那平日我還需要餵養它嗎?”我追問道。
沈御樓擡手一擺:“不必,這蠱蟲即便是沒有養分依舊能夠存活,這木盒中除了肥蟲子之外空無一物,可從明朝距今已有七八百年,這麼長時間這肥蟲子依舊存活,說明它不需要餵食任何東西,你平日便將其帶在身邊就好。”
聽沈御樓說完我心中大喜,若是不需要餵食倒是省事不少。
我從小就與林中野獸爲伴,內心也是十分喜好動物。
雖說如今得到的不過只是一隻蠱蟲,但其憨態可掬甚是乖巧,沒事把玩在手中倒也不失爲一件快事。
想到此處我又將腰間細繩重新捆綁一遍,生怕葫蘆掉落。
剛捆綁完院中突然傳來一陣敲門響聲,聽到聲音沈御樓立刻走向院門位置,而我則是留在屋中透過窗戶查看。
院門打開後進入兩名男子,正是趙陽明和陳建斌。
二人一進院便連聲道謝,說多虧了沈御樓他們才僥倖逃過一劫,今日一早警方已經叫趙陽明去警局問話,因爲此事與邪祟有關警方也並未爲難趙陽明,只是讓他處理好死者的身後事和賠償問題。
說完之後趙陽明便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支票,算是此次沈御樓出手的酬金,沈御樓倒是並未客氣,接過之後直接放入口袋。
送下支票後趙陽明並未離開,依舊站在院中,看其神情似乎還有話未說完。
“趙先生,現在東郊荒山四口兇棺已經被毀,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後顧之憂,你如今留下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說,我這人脾氣秉直,喜歡直來直往,有事的話趙先生就直接開門見山。”沈御樓看着趙陽明說道。
“沈大師果然是快人快語,我的確還有一事相求……”
原來今日一早趙明陽接到他母親打來的電話,說他父親趙東初前兩天犯了癔症。
去鎮上醫院檢查之後並未查出任何毛病,可這癔症卻是越來越嚴重,無奈之下才通知趙明陽,準備讓他帶趙東初來市裡再檢查一下。
趙明陽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所以纔來是非堂求助。
“趙先生,既然你父親得了癔症,爲何要來找我相助,你直接將其帶到醫院檢查不就行了?”沈御樓看着趙明陽不解道。
“沈大師,我爸得的恐怕不是癔症,聽我媽說這幾天我爸行爲詭異,就好像被什麼東西附身似的。”趙明陽說道。
聞聽此言沈御樓神色一怔,詫異道:“附身?你把具體情況告訴我,到底如何行爲詭異?”
隨後趙明陽便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和盤托出。
原來三日前的傍晚趙東初去村口打酒,回來之後就有些反常,大晚上不睡覺雙腿盤坐在牀上,目光緊緊盯着窗戶外面,趙明陽他媽怎麼叫趙東初都不吭聲。
到了白天趙東初就躺在牀上呼呼大睡,睡到晚上就又坐起來看着窗外,口中還不停嘟囔着什麼。
原本趙東初只是日夜顛倒,趙明陽母親也沒放在心上,可就在昨天晚上趙明陽母親起夜去廁所的時候發現趙東初竟然不見了。
她趕緊起身下牀走到院中尋找,掃視一圈後聽到雞棚裡面傳來聲響。
她一開始以爲是有什麼動物鑽進了院裡,可走到雞棚一看嚇得大驚失色。
此時趙東初正趴在雞棚裡啃食活雞,聽到趙明陽母親叫喊的時候他回過頭來,嘴角沾滿鮮血和雞毛,還對着趙明陽母親露出陰惻惻的笑容。
趙明陽母親見到這詭異的一幕立即喊叫出聲,很快周圍的鄰居聽到聲音就跑了過來,然後合力將趙東初給捆綁住。
“沈大師,我爸今年已經六十多歲了,可聽我媽說綁他的時候他跟個青壯年似的,力氣大得很,要不是當時鄰居多恐怕根本制服不了,今早我媽讓我帶他來市裡醫院檢查,可我覺得我爸不像是得了病,您手眼通天,出手救救我爸,我求您了!”
趙明陽說話之時雙眼泛紅,看得出來他倒是一個有孝心之人。
沈御樓聽趙明陽說完之後沉默片刻,半分鐘後才沉聲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生人不食活畜,依我看你父親絕非癔症,肯定是招惹了鬼魅邪祟!”
見沈御樓如此斬釘截鐵,趙明陽連忙哀求沈御樓救他父親,還說就算是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趙先生,念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就去看看你家老爺子,他現在在什麼地方?”沈御樓看着趙明陽問道。
“在林昌區的趙家裕,車輛我已經準備好,要是沈大師方便的話現在就跟我去一趟,我怕再耽擱我爸這命就保不住了!”趙明陽哀求道。
沈御樓聞言點頭答應:“好,那我帶着鎮林一起去,至於陳兄弟就先行回家,現在四口兇棺已經被毀,那道靈符也就不必再戴在身上。”
陳建斌離開是非堂後我們一行三人便乘車朝着趙家裕駛去,只是令我沒想到的是這一次竟然讓我遇到了十八歲前的第一次身劫。
趙家裕位於偏遠山區,距離我們所處市區大概有七八十公里的路程,等我們到達之時已經是十一點左右。
下車後四下看去,趙家裕周圍三面環山,山上皆是鬱鬱蔥蔥的樹木,看上去與我老家盤龍村相差不大,而且這裡人煙稀少,方圓數公里也就只有趙家裕一處村落。
趙明陽將車停在村口後便帶着我們朝着村中走去,此時村道上空空如也,見不到半個村民。
“趙先生,這趙家裕多少人口,怎麼路上一個人影都見不到?”沈御樓看着趙明陽問道。
趙明陽聽後無奈嘆口氣,說趙家裕人口大概在八九百人,平日裡倒也熱鬧,可自從聽說他爸出事之後這村民都認爲是鬼魅作祟,所以家家戶戶大門緊鎖,即便是白天也沒人敢出來。
說話間趙明陽便將我們帶到一處鐵門前,鐵門通身紅漆,上有銅製門環,兩側屋檐下掛着大紅燈籠,牆壁上還貼着紅色對聯,看上去很是氣派。
趙明陽行至門前敲擊幾下,很快院中便傳來一陣腳步聲,鐵門打開後一名老婦人探出頭來,趙明陽見狀立即問道:“媽,我爸現在情況怎麼樣?”
老婦人見到自己兒子回來,連忙開門握住了他的手,雙眼泛紅急切道:“兒啊,你可算回來了,你快……快跟我進屋看看,你爹剛纔……剛纔吐了不少黑血,身上還長……長出了黃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