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沉思之下我推斷只有兩種可能,一是蕭敬山說了謊話,他母親根本就沒死,之前在老嶺山不過只是欺騙黑衣人罷了。
二是眼前中年女人並非蕭海庭妻子,而是她人假扮,目的是爲了引起百姓關注,從而讓輿論將我們推到風口浪尖上,再以術道剷除是非堂。
這兩種可能都有,但第二種可能性更大。
在老嶺山時我已經見識過黑衣人的本領和手段,蕭敬山爲了依附黑衣人甘願將自己父親和兄弟殺害,如此一來他根本不可能欺騙黑衣人。
再說蕭敬山下手陰狠毒辣,黑衣人心中必然有所防備,他肯定事先打探過蕭家情況,所以蕭敬山說他母親死於二十年前難產應該是真的。
如此說來這中年女人很有可能是聽從蕭敬山的命令纔來是非堂鬧事,就是想把是非堂攪得雞犬不寧。
“鎮林哥,這蕭家還真是惡人先告狀,咱們沒找他們麻煩他們反倒找上門來了,哎不對,蕭敬山的母親不是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嗎,難不成是我記錯了?”秦嘯虎一邊打量中年女人一邊質疑道。
“沒記錯,蕭敬山在老嶺山的確說他母親已經身死,依我之見這應該是蕭敬山故意給是非堂潑髒水,目的就是搞臭是非堂,然後讓江湖術道聯合起來討伐咱們。”
“一會兒我去跟他們周旋,你打開門後將門栓取下,後端傾斜在門檻上,前端對準四口棺材,哼,想跟我玩佈陣你們還嫩了點。”我看着四口橫棺冷聲道。
秦嘯虎聽後有些不解,一臉詫異看着我:“放門栓幹什麼,難不成這四口棺材是個陣法?”
我頭部微點,說這個陣法名叫橫棺擋門,屬於陰陽兩陣中的陰陣。
是非堂規模不大,只有前門一扇,建築物一般用八卦方位代表,前門便是生門。
現在蕭家人將棺材橫放就說明已經堵住了是非堂的生門,如此一來生氣外泄陰氣聚集,對於是非堂運勢極爲不利。
這次蕭家一口氣橫放四口棺材,生氣會泄的更快,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此刻院中的花草已經遭受到陰氣反噬,出現枯黃落葉跡象。
“那你放置門栓又是爲什麼?”沈雨晴睜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我不解問道。
“門栓用處便是鎖門,一旦門栓落下生門開啓,將門栓放置在門檻上就會形似一把下劈長劍,以長劍貫穿四口黑棺,不光能夠破解橫棺擋門陣法,更可以使得魂魄不寧。”我看着沈雨晴解釋道。
秦嘯虎明白其中緣由後立即擠出人羣行至門前將門打開,然後將門栓取下斜放在門檻上,前端正好衝着四口橫棺。
院門剛一開啓一陣陰風從院中咆哮而來,透過大門看去,院中原本生長茂盛的樹木枝葉已經出現枯黃跡象,這正是被陰氣反噬所致。
見到秦嘯虎將門栓對準橫棺後旁邊的十幾名男子立即調轉棺材方向,爲首一人上前一步道:“你就是秦嘯虎?顧鎮林在什麼地方!趕緊讓他出來見我!”
“找我何事?”我從人羣中走出,踱步行至男子面前問道。
“顧鎮林,你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你竟然敢對蕭家動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男子說話之時真氣外泄,看得出來此人應該是術道中人,旁邊的十幾名男子應該也是。
如若不然他們也不可能在第一時間就發現我改變陣法,從而將棺材調轉方向。
“我不明白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看着眼前男子故作疑惑道。
“哼,別跟我裝傻充愣,蕭家一夜之間四人喪命,難道你敢說你不知道這件事?”男子瞪着雙眼厲聲質問道。
“江湖上如今已經傳遍,我自然是知道,不過這件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常言道天作孽有可爲,自作孽不可活,誰知道蕭家得罪了什麼人才會造此禍劫。”我一臉不屑迴應道。
爲首男子聽到這話面目瞬間變得猙獰,他伸手直接抓住我衣領,怒聲道:“怎麼跟你沒關係,我懷疑蕭老爺子和他的三個兒子就是被你和秦嘯虎所殺,先前你搶走蕭家至寶,老爺子多番討要你卻拒不歸還,沒想到你後來竟然對他們暗下毒手,你還有人性嗎!”
“你要是想好好說話就把手給我鬆開,你要是不想好好說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一瞬間我目光變得陰冷,一股殺氣躍然周身。
“不客氣?大庭廣衆之下我倒是要看你如何不客氣,你們可都看好了,他要是敢對我……”
不等男子說完一陣慘叫聲傳來,我趁着男子說話之時已經擡手握住了他的手指,用力向下一掰,只聽咔嚓一聲男子手骨斷裂。
男子疼痛難忍只得鬆手,我整理了一下衣領,嘴角含笑道:“敢對你什麼?繼續往下說。”
“顧鎮林,你這麼做就不怕惹怒整個天京術道嗎,你想在天京翻起風浪恐怕沒人會答應!”男子握着斷裂的手指忍痛說道。
“我若是怕就不會再回是非堂,攪亂天京並非我的初衷,是你們一步一步逼得!”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應該是蕭敬山請來的人吧,你替我給他帶個話,在老嶺山我饒他一命是看在沈御樓的份上,如今他要是再敢跟我背後耍陰招玩把戲那就別怪我不客氣,蕭海庭怎麼死的我就讓他怎麼死!”
厲喝之下男子後退數步,他強忍心中恐懼擡手一指四口黑棺,冷聲道:“那蕭家四條人命就白死了嗎!”
“當然不會白死,他們會讓江湖中人看清你們蕭家的醜惡嘴臉,現在我準備回屋休息,你們要是不想讓這四具屍體化作焦炭的話趁早拉走。”說完我行至男子身邊附耳低聲道:“你回去之後告訴蕭敬山,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小心他半夜睡覺時有四個無頭厲鬼找他索命,滾!”
最後一個字喊出後男子登時嚇得癱倒在地,隨即掙扎起身擡手一揮,周圍手下立即擡着棺材朝着遠處跑去,不多時便沒了蹤影。
見蕭家人離開後圍觀百姓竊竊幾句後也各自離開,很快是非堂門前便恢復冷清。
“你剛纔說的話是不是有些太過了,此時原本只是是非堂跟蕭家的恩怨,現在你怎麼將天京術道都牽扯進來了,一旦要是天京術道與蕭家聯手,咱們是非堂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沈雨晴看着我面色鐵青道。
“你以爲我不說這些話天京術道就不會插手嗎,你太天真了,蕭敬山現在跟咱們玩的就是栽贓嫁禍,他想將蕭海庭等人身死之事推脫到咱們身上,今日這些人拉着棺材擺在是非堂門前就是最好的證據,今日他們能夠蠱惑百姓,明日就能夠蠱惑天京術道,反正是非堂與術道之間終有一戰,還不如讓這一天來的更早一些。”我望着蕭家人離開方向說道。
“你說的終有一戰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沈雨晴疑惑道。
如今沈御樓失蹤,是非堂空有虛殼。
要想讓是非堂繼續經營下去就必須有人出來執掌,秦嘯虎跟隨十戒和尚入佛道,沈雨晴跟隨屍娘子入鬼道。
按道理來說我纔是最適合執掌是非堂的人,可我現在年紀未滿十八,一旦要是在天京開山立派必然會引得天京術道不滿。
他們決計不會讓一個毛頭小子來跟他們搶生意,所以總有一天會找上門來,與其被動還手還不如主動出擊,如此一來才能夠佔得先機。
聽我解釋完後沈雨晴恍然大悟,點頭道:“你說的話不無道理,可天京術道門派衆多,憑你自己如何敵得過他們?”
“誰說只有我自己,還有你跟嘯虎,咱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逃不掉,行了,先回去弄點吃的,等吃完飯我還有事要請教你。”說完我轉身便朝着院落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