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刀砍毛永的少年名叫魏巍,是瀋陽一中高二的學生,住在北藥總廠家屬院。
某天中午,毛天哲和毛永帶人去了瀋陽一中堵魏巍。
中午放學時,魏巍老遠便看到學校門口站着一幫子社會青年,他也沒在意,那時天天都這樣。等他出了校門走了一段路,忽然有人拍他肩膀一下,魏巍回頭去看,可還沒等看清什麼,便被人兩記重拳封了眼,跟着是密集的磚頭和鋼絲鎖落在他身上。
等暴打結束時,躺在地上的魏巍滿臉是血。他掙扎着坐起來,看到了臉上一條長長刀疤的毛永,心裡便什麼都明白了。
毛永彎下腰去,和魏巍臉對着臉,一口濃痰吐在魏巍臉上,又惡狠狠罵了一句,這才和毛天哲揚長而去。
魏巍來到瀋陽上學不到兩年,還是農村戶口,平時他沒少遭城裡同學們的白眼,有些個不良少年也欺負過他,不過他都忍了,從來沒還手過。之所以這樣,是因爲他相信父親的一句話,“只有好好學習考上大學,那才能真正有出頭之日。”爲此他拼了命地學習,現在已是瀋陽一中的尖子生。本來他在同學眼裡只是個老實內向、刻苦學習的農村學生,從他砍人的事傳出後,同學們纔開始注意到他,尤其是那些欺負過他的學生,甚至一度都很緊張。
不過魏巍從不拿砍人的事當資本炫耀,仍舊是老老實實做人,認認真真學習。但從這天開始,他無可選擇地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軌跡,並將最終走上一條不歸之路。
毛天哲和毛永隔三差五帶人收拾魏巍一頓,但他倆從不動手,只在旁邊看。這樣整了幾次,毛永又說沒勁,不如搞點新鮮的。哥倆商量後,帶着七八個人又去了啓工南街,把魏巍母親擺的肉攤給掀了。他倆依舊不動手,依舊只在旁邊冷嘲熱諷。魏巍母親看到毛永後,也明白兒子這些天爲什麼總是鼻青臉腫了。
魏巍的母親沈桂蘭雖只是個農村婦女,卻頗有膽識心計。那年魏巍考上了瀋陽一中後,她當機立斷把農活全部交給魏巍的父親魏振山,自己帶着兒子來到瀋陽,借住在一個親戚的朋友家。他們親戚的這個朋友不是別人,正是劉涌在醫院看上的那個小護士白潔。
沈桂蘭頭腦靈活,又不甘寂寞,她一面照顧兒子讀書,一面做起了小買賣。那時候正是中國經濟的高速發展時期,社會處在一個需求遠遠大於供給的狀態,不論做何種生意都很賺錢。沈桂蘭雖乾的是小買賣,收入也着實不錯,一個月下來,相當於在農村種半年地。來瀋陽這一年多,沈桂蘭也算是見了世面,如今碰上了這種事,她便開始盤算着怎麼解決。
魏巍中午回家後見母親也在家,便問沈桂蘭回來咋這麼早。通常沈桂蘭忙完生意回家都要一兩點鐘。沈桂蘭嘆口氣,把攤子被掀的事說了。魏巍一聽,騰的漲紅了臉,額頭上的青筋開始一跳一跳,但他壓抑了升騰的怒火,平靜了聲氣說道:“那咱咋辦?”
“這幾天你別上學了,我也不出攤,明天你陪我去派出所告狀吧!我不信沒個說理兒的地方。”沈桂蘭說道。
“只怕告不贏。”魏巍咬着牙說。
“你咋會知道呢?”沈桂蘭問道。
“聽同學跟我說的。姓毛的那小子他爹當着大官,家裡又有錢,在瀋陽牛的很,公安局不會向着咱說話。”魏巍說道。
沈桂蘭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那你說咋整呢?”
“我想跟他們拼了!”魏巍說得緩慢而堅定,只是這一瞬間,他的目光駭人心魄。
“那你的學不上了?大學不考了?”說到這裡,沈桂蘭終於委屈地流下了淚水。
魏巍咬着牙,沉默着不說話,胸口開始劇烈地起伏。良久,魏巍方纔平靜下來,他長出一口氣,說道:“明天我還是陪你去告狀吧。就去找上回那個劉所長,我覺着他這人還不錯。”
次日一早,母子倆去了西郊派出所找劉寶貴。等到了那裡一問,才知道劉寶貴被人捅了,還在醫院住着呢。但既然來了,還是要把事情說一下,於是又說要見個領導,接待的民警就把劉涌找了來。劉涌並不認識沈桂蘭和魏巍,但聽他們把事情說了一半,心裡全明白了。劉涌此時無意兜搭這個事情,他只是嗯嗯啊啊敷衍着,說着些一定要相信政府、請回去耐心等待結果之類的話。此時他還惦記着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沈桂蘭和魏巍此前並沒和政府部門打過交道,見劉涌態度如此之好,都認爲選擇告狀是正確的,從派出所出來時孃兒倆都是一臉慶幸。
“今天多買點好吃的,和你小白姐一塊犒勞犒勞,去去晦氣,兩年多了也算是謝謝人家。”沈桂蘭邊走邊說着。
魏巍也說好,孃兒倆又去了菜市場,雞鴨魚肉買了一大堆平時捨不得吃的東西。等他們高高興興回到家時,卻被看到的一幕驚呆了。
一樁接一樁的血案,一連串的黑幫火拼,十幾年的恩怨情仇,從這一刻,正式拉開了序幕。
前一天晚上白潔剛值了夜班,這天白天在家休息。她一早回家後沒見沈桂蘭,也沒在意,直接睡下了。可睡了沒多會兒,白潔忽然感覺有人在推她,她一下子驚醒過來,一看竟是一個陌生男人在脫她的內褲。白潔張嘴要喊,一把雪亮的尖刀抵在了她咽喉,她不由自主閉上了嘴。這個陌生男人正是毛天哲,而這一切,卻都是劉涌一手安排的。
毛天哲一手持刀逼住白潔,一手把條毛巾結結實實塞進白潔嘴裡,然後又把她雙手反剪,用事先準備好的繩子牢牢捆住。白潔這時候知道形勢不妙了,拼命掙扎着想反抗,但被毛天哲在她心口重重捶了兩拳,就再也無力動彈了。制服白潔,毛天哲從容地脫了自己的褲子,嚥着唾沫撲到白潔身上。
可憐白潔年方二十,還是處女之身,被狗熊般強壯的毛天哲壓在身下肆無忌憚地蹂躪。她感到似乎有一根燒紅的鐵棍猛然刺入了下體,燒灼般的撕裂感從下體深處傳來,一縷鮮紅留在了白潔身下的牀單上。這時的白潔,體驗到了那種被稱作“五內如焚”的滋味。煎熬中,她感到那燒紅的鐵棍插入下體後,反覆做着活塞運動。每運動一下,就感到一陣鑽心劇痛,工夫不大,她承受不住這身心的雙重打擊,暈了過去。
反正是強姦,毛天哲根本就不顧及白潔的感受,只是自己瘋狂衝刺着。也不知過了多久,隨着一沉悶的低吼,毛天哲終於射精了,他癱軟在白潔雪白的酮體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氣。喘息了一會兒,他起身穿好衣服,掏出一個信封扔到白潔牀下,這纔去查看白潔。
這時候白潔已經清醒,但她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只是一動不動緊閉雙眼流着淚,腦海中一片空白。毛天哲解開白潔被縛的雙手,又取出她嘴裡塞着的毛巾,拍着白潔臉頰說:“感覺咋樣啊?”白潔仍是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毛天哲嘿嘿一笑,說道:“你看這事整的!一不小心,還日了個黃花閨女。哈哈,老子這還是頭一次玩處女呢。”
見白潔還沒有反應,毛天哲上前抓住她的長髮,把她從牀上拽起身來,一手玩弄着白潔嬌嫩的****大肆猥褻着,一邊在白潔耳邊說:“記住了,老子叫毛天哲。的毛,老天爺的天,哲學家的哲。哈哈哈!”
說完,毛天哲又狠狠揉搓了白潔的****兩把,這才揚長而去。
沈桂蘭和魏巍回來的時候,毛天哲剛走沒多久,白潔仍在牀上呆呆地垂淚。沈桂蘭見了這情景,趕忙讓魏巍迴避了,上前給白潔蓋上被單,柔聲安慰着,問出了什麼事。
白潔五歲時父母雙亡,是在孤兒院長大的,自從和沈桂蘭合住以來,在她內心深處,已經不知不覺把這個陪着兒子進城求學的中年農婦當作了母親的替身。這時乍逢鉅變,得此溫言撫慰,再也抑制不住,一頭紮在沈桂蘭懷裡,大聲抽泣起來。沈桂蘭也不再問,只是輕輕撫着白潔的頭髮,耐心勸說着。
魏巍在外屋聽着白潔撕人心肺的哭聲,心裡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感覺白潔的事,很可能也是受了自己連累。這種感覺令人壓抑,讓人窒息。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即將發生重大的轉變,但具體將會怎樣,一時卻又想不清楚。內心裡一股莫名的衝動,令他煩躁不安。魏巍開始在房間裡快速的來回走動,藉此他才能穩定住幾將失控的情緒。
等白潔收了哭聲,沈桂蘭也終於從她斷斷續續的述說中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嬸子,你說我咋辦呢?”白潔問。
“忍了吧。”沈桂蘭嘆口氣,“要是傳出去,那你名聲就毀了,以後咋找對象呢?”
“不行!”門咣噹一聲被推開,魏巍站在白潔房間的門口,臉色鐵青,說話聲音大得嚇人,“要是忍了,那個流氓還會來。娘,他們會像欺負咱一樣沒完沒了欺負小白姐!”
兩個女人沒說話,她們這時候太需要一個男人的肩膀來依靠了,雖然魏巍還只是個半大孩子,但他的話,他堅定的神情,強烈衝擊着兩個女人的心。
“那就告他吧。”良久後白潔說。
三個人又去了西郊派出所,北藥也屬於他們轄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