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沒鎖?”骨頭掏出鑰匙,剛要開門,卻發現防盜門輕輕掩着,並沒鎖嚴實,小聲說道。
“該不會進賊了吧?!”二咻心頭一驚,看着骨頭小聲說道。
“輕點進去看看。”天宇建議道。
骨頭點頭,輕輕推開房門,然後三人鬼鬼祟祟如履薄冰的走進了正廳,若是被旁人看見,反倒他們成了賊人。
客廳裡沒人,三人面面相覷了一下,卻聽到骨頭房間玄關的方向傳來腳步聲。
“誰?”骨頭對着玄關方向叫了一聲。
“你老子。”一個聲音立刻傳了過來。
“……”天宇和二咻無語。
倒是骨頭精神一下子抖擻了起來,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房間門口的玄關處。
一個頭髮帶有些花白的中年男子從他房間裡慢悠悠的走了出來,隨後跟在他後面的,還有一個體態豐腴,相比中年男年輕不少的少婦。
“爸,陸阿姨,你們怎麼來了?”骨頭含笑問道。
“自家的房子,我們怎麼就不能來了?”中年人來到三人面前,仔細打量了一下天宇和二咻,隨後順勢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說道。
那少婦也是坐在了中年男身旁的沙發上,蒼白的面容卻不透喜怒,只是靜靜的坐着,寧靜的盯着,安靜的想着。
天宇和二咻四目相望了一下,聽骨頭這麼說,立刻明白了眼前這兩人的身份。
“怎麼,有朋友來了,也不請他們坐坐?”中年男再次開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哦,對了,爸,這兩個是我特別要好的哥們,他叫‘李天宇’,他叫‘黃宗榭’。”骨頭介紹着身旁兩人。
天宇和二咻連忙向兩人打了招呼:“叔叔,阿姨,你們好。”
“兩個小夥子不錯嘛。”中年男回了這麼一句。
這話說的不知何意,似乎又別有深意,反正聽着就是不太舒服。
“爸,陸阿姨,你們這次來我這裡,有什麼事嗎?”骨頭眉梢在衆人沒察覺的情況下挑了挑,大概能猜出二人來這裡到底做什麼,感覺有些棘手,卻又不得不進入正題,不然一直在這裡耗着,反倒會讓局面越發尷尬。
“來看看你。”林父說道。
“前幾天聖誕節的時候,不是剛回家看過你們嗎?還給你們帶了禮物呢。”骨頭微笑說道。
天宇和二咻眉頭蹙了蹙,總覺得今天這兩人來者不善,可是一想到是林十月的父母,反倒覺得自己成了外人,不過話說回來,兩人住在這裡的的確確只是暫住,自己兩人才是真正的外人。
“你確定是回家看我們的?”林父面無表情的問道。
“……”骨頭頓了一下,卻不知道父親這話裡究竟是何意,隨即回道,“難道除了你們,我還能看其他人不成?”
“陸瑤算不算其他人呢?”林父剜了一眼骨頭,別有一番意味的問道。
聽到這裡,骨頭他們三人心頭都一沉。
紙無論如何都包不住火,世上也沒有不透風的牆。該知道的,還是知道了。
只是,至於知道的渠道,實在有些讓人難以啓齒……
見骨頭沉默,林父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透明塑料小袋子,裡面居然裝着……裝着一隻開封使用過的套子……
“陸瑤房間裡發現的。”林父說着,把這小袋子扔到了桌上,開口道。
“……”骨頭三人繼續保持沉默。
屋裡一下子死寂了下來,如烏雲黑壓陰霾籠罩。
“陸瑤今年28了,我就奇怪呢,這妙齡少女都快成大齡剩女了,長的又標緻,怎麼就情竇未開?要說幹這事的是她男朋友,也沒聽你陸阿姨提起過啊。而你呢,十月,已經26了吧,我也一直沒聽你提過女友的事情。”林父用餘光射了天宇和二咻一眼。
雖然只是餘光,但天宇和二咻確鑿是被林父的光芒所閃耀了一下……那股寒意,即便只是餘光,都能將自己凍個哆嗦。誰叫自己現在是寄人籬下呢?
骨頭繼續沉默。
“小子,你最好給我個解釋,你知道我的脾氣的,沒有把握的問題,我不會開口問的。”林父似乎放話威脅道。
“既然已經知道答案,那還有什麼好問的。”骨頭面如死灰,低頭無力答道。
“這麼說,是真承認了?”林父確認性的問道。
骨頭點了點頭。
“知道‘亂lun’兩個字怎麼寫嗎?”林父鐵着臉問道。
“……”站着的三人再次沉默。
“你們兩個,就這樣站在那裡聽我們的家務事,覺得妥當嗎?”忽然林父將話鋒一轉,迎向天宇和二咻道。
“這事不關他們的事!”一直低頭的骨頭猛然擡頭,擲地有聲道。
“在這裡住了一年多,還真拿這裡當成自己家了啊?”林父沒有理會骨頭的話,玩謔似的看着天宇和二咻。
“靠,他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已經住了這麼久的……”天宇心中大驚。
“而且生活習慣還這麼不好,連去年吃剩的零食袋落在牀下面都不清理出來。”林父冷笑道。
“……和十月如出一轍的愛推理,狗日的!大掃除居然忘記牀底下了!”天宇心中默淚道。
二咻皺眉不知如何作答。
“爸,這房子現在是我的,你無權干涉誰住在裡面吧?”骨頭盯着自己家父,生硬的說道。
“呦呵,果真是長大了!當初送你這套房子是給你當婚房的,不是讓人收留流浪者的!”林父聽十月爭鋒相對的話語,分貝也是高了一個調,如此說道。
“爸!請你尊重我的朋友!”骨頭瞪着自己的父親,幾乎是叫着喊出來的。
“朋友?!你們認識多久了?關係好到居然會讓他們住新房住了一年多,難怪你不找女友,反倒找到你姐姐頭上了!”林父激動的站起來,盯着骨頭說道。
“呵呵……”骨頭冷笑。
此番場景,天宇和二咻不知所措,可是,真正觸及他們內心深處的,還是林父的那三個字——流浪者。
或許沒說“流浪狗”已經顯出了林父還是個有涵養的人,只是無論如何掩飾,這話還是直愣愣的要趕他們走的意思。
可是二人想來,能住在一個非親非故的朋友家中一年半,這的的確確有些說不過去了。
WZ市雖大,可何處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