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呼聲畢,雲小五正想着開溜,趙天闌卻一把抓住她,問其爹孃何在。
提起爹孃,某女一張臉頓時垮塌下來,眼眸低垂,說自己自幼無父,娘已嫁作他人婦,不得以自己只好遍天下游蕩。
聽她說悲切,南宮正心如刀割,當即朝着趙天闌“噗通”跪下,口稱死罪。
“南宮叔叔這又是何故?”趙天闌連忙扶起他。
“他……”南宮正老臉一紅,隨即朝雲小五指了指:“如無意外,這孩子應該是臣夫人當年的貼身丫頭雲曼之子!”
哇!貼身丫頭啊!人羣一片譁然。
話說到這份兒上,再聯想到剛剛他說出少年的年齡和孃親的姓名,即便是再笨的人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這裡面是怎樣曲折的故事了。
衆人皆知,這位西秦位列三公,十幾歲就與先皇義結金蘭打下這江山的國公爺,年過三十才娶妻。偏偏這護國公夫人當年得了先皇金口玉言,許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哪怕自己接連生下四個女兒,也不許國公爺納妾。
原本舉國上下都在惋惜這一表人材的護國公沒有子嗣,這兒子卻平空鑽了出來……
打量着雲小五和南宮正有些相似的輪郭和眉眼,不同的是一個風華正茂,一個滿臉歲月的風霜,人羣又是一片驚歎。
在慶幸南宮家後繼有人,也在嘆息原來這護國公年輕時就是這般天人模樣,難怪國公夫人不肯與他人共享之。
見對方一口說出孃親的名諱,聯想到孃親之前種種異樣,雲小五倒是沒有覺得意外。
“原來是這樣啊!”她嘴角彎了彎。
另一邊,趙天闌的目光在雲小五腰間的佩飾上停住——
自古君子佩玉,以示風雅。這少年卻很另類,五個從小到大的特製銀錢,串在一根穗子上掛在腰間。
是因爲沒有錢嗎?
肯定不是這樣!這少年身上的一襲青衣,看上去單薄普通,但他剛剛只一眼就認出那是傳說中的天蠶絲所織而成。
冬暖夏涼,一件價值千金也不止。
天蠶絲奇貨可居!想當初他可是費盡周折纔得到一塊布料,用來給兒子做了幾身貼身衣物而已。而這傢伙卻通身上下都是這種織物……
再加上前兒個對方太子帶回宮的那件狐皮鑲邊雀氅,怎麼着也不可能是沒錢的主!何況對方還是婆婆的嫡傳弟子,擁有一手能起死回生的醫術呢!
想到這裡,他眼眸半轉,隨即微微一笑,看向太后漫聲說道:“母后,國公爺對西秦江山立下了汗馬功勞,看樣子今天是財神感念他勞苦功高,特意送世子回來呢!”
“既然是神君送子,且國公爺並未再娶,如此一來,並不算違背先皇的旨意。”末了,他盯着南宮正意味深長說道。
“皇兒,你——”見趙天闌絲毫不給自己面子,太后蘇蓮兒只氣得手腳冰涼,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蘇太師更是面沉如水,恨恨地掃了南宮正一眼,隨即斂眉垂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莫名其妙就成了南宮世子的雲小五卻一臉的無所謂,把目光對上皇帝的視線,嘴角一彎:“您是個好人!很好!”
好人?!趙天闌莫名心裡一痛。
曾幾何時,有個聲音對自己說過同樣一句話。可惜這個人早已香消玉散,魂歸九天。
“世子?!陛下,您這是准許我兒承襲我的爵位了嗎?”好半天,南宮正終於回過神,一臉不敢置信。
“嗯!”趙天闌臉上掠過一絲笑意,點點頭。
“且慢,我可沒有答應當他的兒子。”雲小五打斷他的話,轉而面無表情的看着南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