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忠正愁如何回答,卻見隱衛首領倒頭就拜:
“我等奉命前來之際,主子並未交待爺的身份,屬下等人不敢妄加猜測。爺的身份不若再細問老夫人,或許有什麼發現也說不定。”
得知這些人是賭上了家人性命保護自己,如果自己有一點點閃失,便有人將閤家上下殺得一乾二淨,柳成二話不說便出了密室。
來到老夫人屋外,透過窗格見其正靠在榻上睡得正香。柳元家女人正守在邊上爲其扇扇納涼。
自打玉蓉身份挑明,想到虎子已經是有職務在身的人,他便讓李家兄弟隨其搬到另外一幢院子居住,撥了丫頭婆子過去侍候。
因爲他將私生子身世公佈於衆,老夫人自覺在那些下人面前沒有了臉面,便一直由這個小兒媳貼身侍候。
看到他走過來,女人正要叫醒老夫人,想到孃親這幾天一直睡不好,柳成連忙朝她搖搖頭,接過其手中的蒲扇,示意她先退下。
他輕手輕腳坐下,一邊輕輕搖着扇子,一邊靜靜看着雙目微闔的孃親。
不得不承認,自己這位孃親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即便已經年過半百,依然面白脣紅,身形玲瓏有致,恍眼看去不過三十多歲的少婦一般。
現在尚且如此,由此可見其少女時該是何等的迷人。也難怪能把自己生得如此俊美如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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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直以爲自己長相隨娘,而弟弟隨爹,從未有他想。卻萬萬沒有料到竟然有這樣一個見不得人的天大秘密。
“自己親爹是誰?爲何連姓名也沒有給孃親留下?”他默默想着。突然,視線駐停在對方雙手在睡夢中猶在不停摩挲的玉佩上面,心頭不由一動——
如果沒有記錯,依稀記得孃親說過這玉佩是爹爹留下的。
上次和雲娘成親後敬茶時,對方沒有在空位上放置爹的靈牌,卻將這枚玉佩放在桌上……這麼多年,這枚玉佩被孃親當成心肝寶從不離手……
想到這裡,他彎下腰輕輕將玉佩從對方手中抽了出來。
等看清玉佩上面是代表王公大族尊貴身份的瑞獸——螭吻,他眉頭一凜,連忙再看反面,那個“逸”字落入眼底,他頓時呆立當場。
這一瞬間,他終於醒悟過來鄧忠和那些隱衛爲何會出現在自己身邊。自己爲何會從一個小小的郡縣文書青雲直上,一步步坐上州牧的位子。
也明白了明明蜀州多年來接連失蹤人口,朝廷卻一直睜隻眼閉隻眼……
“身份尊貴又如何?終究是個見不得人的,就連那人死也不敢承認的私生子而已,說出去徒增笑耳。”
愣了半晌,他面色慘白搖搖頭,輕輕將玉佩重新放了回去。
回到自己屋子裡,他沒有驚動臥室裡已經入夢的雲娘。
也不打算說。
自己的私生子身份公開,女人是毫無二話。但隨着莫家綁架人挖私礦被查之後,倒是經常夜不能寐。
對方本來有過神智不清的時候,如果再被這個驚天大秘密一刺激再度變瘋怎麼辦?
再說了,也難怪上次楊晨陪着一道來賀喜的辰王爺一直盯着自己看。
鄧忠說對方並不是真正的趙凌辰,估計也是皇室重要人物。當時對方一直說孃親的玉是塊好玉,八成也看出了一些端倪,這纔會連夜離開。
這次特意讓南宮正親自來查此事,是不是就是因爲自己的身世已經被人知曉,準備殺人滅口?
如此看來,此次是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