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長得俊眉朗目,從小就粉雕玉琢般貴氣無敵,眉眼之間簡直就和自己如出一轍,還有後頸那顆硃砂痣……
如此玉人兒爲何不是自己所生?一個鄉野粗鄙女子爲何能生出如此驚豔絕絕的兒子?那個姓雲的女人到底是誰?
莫非那女子也是慕容家的人,或者她夫君和自己有血緣關係?
還有,慕容家兄弟姐妹衆多,爲何偏偏只有自己纔有這硃砂痣?讓得小時候每每問及,爹孃總說這是天生的貴人相,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既然長這東西是貴人相,爲何那個孩子命運卻是那般不堪……
一時間,無數疑問在她腦子裡繞來繞去,差點讓她崩潰。
“母后,兒臣讓人去通知父皇,就說您身體有些不適,這賞花改在明日吧!”看她臉色很不好,獨孤一諾一邊輕輕幫慕容瑤後捶着肩頭,一邊說道。
顧先生脣角浮出滿意的淡笑,讚許地朝他點點頭:“還是太子仁孝!”
“阿瑤,你們母子怎的還不來?”正說着,一個高大挺拔的男子昂首步入。
但見他頭戴雙龍吐珠的皇冠,玄色的錦袍上用金線繡着滄海龍騰栩栩如生。不再年輕卻依然英氣俊美的臉龐輝映着晨曦,飛揚的長眉微挑,嘴角永遠掛着自信的弧度。
整個人帶着天神般的威儀和與身俱來的高貴,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
“微臣見過聖上!”
看到來者是皇上獨孤倉晟,顧先生連忙行禮,奶孃亦早已跪伏在地。
見慕容瑤後母子也要行禮,獨孤倉晟伸手止住,墨色的深邃眼眸正睥睨着顧先生笑道:“朕就說阿諾這孩子怎麼半天不來,原來是先生回來了啊!朕正好有事找你呢!”
顧先生不卑不亢揖了一禮。
“聖上恕罪!,微臣這次路過當年太子出生的地方,還特意在那地兒多呆了幾天,沒曾想倒是引得娘娘想起當時吃的苦頭落淚不止。”
“原來這樣啊!”獨孤倉晟眉際緊鎖,剛毅的臉上浮現憂色。快步走過去握住慕容瑤後的手:“瑤兒,當年是朕思慮不周,讓你們母子受苦了!”
“瑤兒不苦……苦的是……苦的是咱們女兒!”
望着他一張俊臉,慕容瑤後無語哽咽,後半句話被她生生兒咽起肚子裡,默默流淚不止。
旁邊的太子卻是一臉疑惑:“剛剛不是說什麼因爲乞丐嗎?怎麼現在又扯到本太子出生的事兒上來了?”
“什麼乞丐?!”獨孤倉晟微微一愣,輕輕撫着他的腦袋:“諾兒啊!你孃親當年在被人追殺途中生下你,一刻也沒有歇息便帶着你東奔西逃,落下一身的病……”
說到這裡,他雙拳緊攥,恨得咬牙切齒:“都怪父皇當時思慮不周,不知道那個女人如此狠毒……竟然要置你們母子於死地……”
知道他說的那個女人是他的結髮妻子,已經被打入冷宮的前皇后,一屋子人皆沉默不語。
“常言伴君如伴虎,如果被這人知道眼前的寶貝兒子不是親生,只怕整個北辰又將是巨浪滔天……還是顧先生說得對,現在不是找女兒的時機。”慕容瑤後暗暗思忖。
但隨即眼底掠過一抹恨意,擡眼看着獨孤倉晟:“陛下,您下令把平陽縣那個師爺父子倆給殺了吧!”
她的話讓屋子裡衆人面面相覷,奶孃臉色早已煞白。
“殺了?瑤兒向來心善,怎麼突然想到要人性命?”獨孤倉晟好不容易回過神,打量着一臉怒色的女子問道。
“陛下,還是讓臣來說——”
看情形不對,顧先生連忙接過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