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廂房內的白霧緩緩散盡,修煉了一夜的兩人幾乎同時清醒了過來,睜眼之際互相對視了一眼,微微一笑。
幾刻鐘後。
兩人相約,來到庭院之中,修習着各自的武技、身法,期間還互相切磋了一番。
對於吳昊的妖孽,莊戀蝶早就有所目睹,切磋了一番過後,就以狼狽落敗而告終。
驕陽初升。
穆乾與小翠準備好了早點,正準備開吃,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道爽朗的聲音。
“如此誘人的早點,可有我吳浩然的分?”
衆人回頭一看,原來是吳浩然微笑着,侃侃而來。
神情中,看不出昨夜方纔爲吳昊而震怒過。
也許是昨夜古思雅的開導與點醒,突然會晤了自己平時處理護皇城事務的處事方式並不適合放在吳昊的身上。
於是,聽從古思雅的意見。
親自上門,打算用心去的與他交談一番,關切關切問候一下他。
穆乾與小翠聞言,立馬從餐桌前站了起來,後者心中閃過了一絲慌亂。
她,乃是一名下人,如今不分貴賤的很自家少爺一起用餐被家主目睹,他會不會責怪自己呢!
“老奴見過家主!”穆乾對吳浩然微微欠身,恭敬的拜見。
“奴婢小翠,見過家主!”小翠有些惶恐的躬身拜見道。
只是,吳浩然依舊微笑的望着他們,並未露出責怪的眼神,她才微微的放了一點心,不過雙手卻緊拽着衣角,顯得有些扭捏。
“本家主尚未進餐,不知可否湊湊嗎?”他微笑着,望向吳昊與莊戀蝶。
後者立馬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吳浩然微微欠身,恭敬的對他,叫道:“小女子蝶兒見過伯父,冒昧前來吳府未曾前去拜見,還請贖罪!”
莊戀蝶此舉,頓時令吳浩然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起來,眼眸深處閃過一絲詫異。
內心頗爲意外。
以他的閱歷,一眼就看出對方身上隱隱透露而出的那種氣質,很難言明卻能夠感受。
這分明就是大家閨秀方纔有的獨特氣質,特別是對方的涵養,絕非出自鄉野。
“不錯,看來昊兒的眼光真心不錯,能夠尋得你如此女子,乃是他三生修來的福分。”旋即,他微笑着稱讚道。
頓時,說得莊戀蝶臉色略微緋紅了一下,一抹不好意思的羞澀,爬上她的臉龐。
“多謝伯父的讚賞,伯父您坐……”莊戀蝶站了起來打算將座位讓給吳浩然,但他卻從一旁順了一張。
“呵呵,在我吳府莫要客氣,你坐你坐……”
說笑着,便緩緩的坐了下來。
“小翠,去備雙碗筷!”吳昊只是微微看了一眼吳浩然,便開口淡淡的對小翠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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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管事,你也坐,別站着。”吳浩然也望了吳昊一眼,眼角發現穆乾依舊在那兒站着,一副拘束的模樣,於是急忙對他擺了擺手,說道。
接下來,吳昊與吳浩然互相對視,誰都沒有先說話,使得氣氛頓時就沉悶了起來。
期間,莊戀蝶眼見如此情形,伸出手肋碰了碰他,但卻並未收到迴應,無奈放棄。
但內心,卻在暗自猜測。
良久。
吳昊終於開口,但語氣卻頗爲冷淡,緩緩的問道:“我這兒,十幾年來,你曾涉足過幾次?今日不請自來,不知有何要事?”
聞言,吳浩然並未生氣。
反而,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筷子。
“莫非爲父來看望你一下,就一定要有事不成?”他微笑着說道。
“呵呵,那倒不是……”吳昊頓時啞然失笑,感慨道:“只是,這人啊!在沒有利用價值之前,哪怕親情又能如何,有時還不如一隻小動物來得親切,人畜不如啊!”
如此難聽的話,頓時使得吳浩然眉宇一蹙。
眼看火藥味正濃,一側同坐在一起的穆乾急忙對身側的莊戀蝶使了一個眼色。
後者會意,急忙朝他微微的點了點頭。
“咳咳,伯父、二少、乾伯、小翠,早點快涼了,有什麼話我們一會兒吃完再談也不遲!”她急忙藉機替兩人圓場,打斷了他們的爭鋒相對。
隨後的一刻鐘時間裡,氣氛變得沉悶,誰也沒有說話,一個勁的吃着早點。
飯後。
穆乾與小翠急忙收拾了碗筷轉身離去,留下三人坐在餐桌上。
“那個……蝶兒去泡壺茶!”莊戀蝶心裡明白,他們接着肯定又有一番口舌之爭,急忙藉機稍微離開了一下。
“昊兒,你對爲父就有如此大的成見不成?”吳浩然苦笑了一下,緩緩的對他問道。
“換作是你,我將你放在家族中,不聞不問,任人欺凌擺佈,你會怎麼想?”吳昊不答,卻如此的反問道。
聽完。
吳浩然不語。
而,吳昊繼續說道:“你從來就沒有將心比心的在我的立場想過,你身爲人父,但卻從未盡責過作爲一個父親該擔當的責任,你說你配當我的家父,你配我尊敬你麼?”
這一番話,使得吳浩然目光凝固。
確實,他從未站在吳昊的立場想過事情。
作爲護皇城的城主,他每日只顧全大局,卻從未替誰真心想過。
“我孃親本來可以不走的,可你打從帶她回到吳家後,你給了她什麼?你當初爲何要將我們帶回來,你可曾負責過?在大娘欺凌我們之時,你在哪裡?”
一句接着一句,吳昊句句深深的震撼到了吳浩然,這一刻,他突然發覺自己無話可說。
一絲愧疚,在其心中油然而生。
良久。
他擡頭怔怔的望向吳昊,臉上露出了一抹柔情,隨後什麼都沒有說,便起身離去。
或許。
他要回去好好想想了,這麼多年,他自己到底幹了些什麼,爲皇室效力?
爲家族效力?
連自己的兒子都沒有關照好,有何來如此遠大的目標。
吳浩然離開之後,莊戀蝶端着兩杯熱氣騰騰的綠茶走了回來,一杯放在自己的面前,一杯遞到吳昊的面前。
“夫君,先喝杯茶!”
他對吳昊柔情的說道,同時在他的身側坐了下來。
吳昊擡頭望了她一眼,心中嘆了一口氣,端起茶杯就緩緩的喝了一口。
其實,他很不想說吳浩然的,可對方一點覺悟都沒有,只會拿着爲人父的架子壓制自己的孩子。
他就不得不好好說他一番了。
“夫君,你怎麼這麼對伯父說話的?他再不好也是生你養你的長輩啊!”莊戀蝶開口對他說道。
“哎!”聞言,吳昊嘆了一口氣,對她說了一句:“蝶兒,你不會懂的!”
說完,便沒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