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仰頭一口鮮血噴出,畢老的身子無力的垂落而下,在一陣驚詫聲中,重重的砸進了天軒閣之下的院壩之內。
“死了?”看着那頃刻間便是無力垂落的畢老,蕭遙都是沒跟上節奏,一陣風聲響起,獅元已是站在了他的身旁,回過神來便是轉頭驚疑不定的問道。
“估計沒死!俺留了三成力道,不過,估計是離死不遠了吧!”獅元毫不在意的拍拍手,淡淡的回道。
“噢,那便讓他回去帶個話,以後別來惹我就行!不然,等將來我就真心的與他們不死不休了!”蕭遙點了點頭,看了看那在院壩的地面上抽搐不已的畢老,眸子內一陣淡漠,沒有絲毫的同情存在。
欲殺我者,我必殺之!這是蕭遙心中的原則!先前畢老那毫不留情的殺氣讓得蕭遙至今都是記憶猶新。正所謂好了傷疤怎能忘了疼?所以,畢老已是註定該死的人了。
獅元有些畏懼的看了一眼旁邊的雪龍,旋即拍拍手起身,對着蕭遙說道:“既然沒事了!俺就先走了!這傢伙俺給他送回去!今晚沒事了,睡覺吧!”憨笑一聲,土黃色身影一閃即逝,院壩內的畢老也在頃刻間被帶走,消失不見了蹤跡。
看着獅元離去的方向,蕭遙的面色極爲的平靜,順着目光望去,看向那遙遠的地方,那裡,正是淮文王府!
‘既然你們要玩,那就得準備玩大的吧!小爺不玩到你淮文王死,那就絕不罷休!’心中暗自捏拳,沉沉呢喃。旋即目光一轉,望向了東城方向而去,視線遙視,目光中流落出淡淡的失落與哀傷。
才子府!那裡正是四大才子居住的地方!
兄弟一場,竟在最後時刻沒有出來幫忙,這讓蕭遙心中極爲的難受,未曾想,平日所交的兄弟竟在生死關頭退縮了去嗎?
就在蕭遙念頭剛剛升起,遠處,一道清幽的琴音遠遠傳來……
琴聲悠悠,暗藏悲切,平靜旋律的琴聲如同湖水輕蕩起的漣漪,給人一種極爲平靜的觸動……
猛的擡起頭來,目光再次望向了才子府,眼中失落的神色一掃而空,眸子內閃爍着理解的意思,一縷喜色涌上了面龐,聽着那琴音幽幽,蕭遙緩緩的閉上雙眼,靜靜的聆聽着。
《清吟.請罪辭》
乃是數百年前的一代音樂宗師所創,便是因好友落難,而其因種種原因而未能及時幫助,後來好友盛怒,閉門而不見,於是,那人便在好友門外枯坐數十日,譜下了《請罪辭》,一曲之後,那人碎琴而去,終生不再撫琴……
蕭遙自幼修煉無成,所以看的典籍自然多不勝數,蕭家內的典籍極爲的豐富,囊括的也是不少,其中便是有着一本記載着各種各樣的軼事雜技的書籍,蕭遙好奇之下便是將其看完過,而這《請罪辭》的著名人物,上面便就有過記載,似乎名叫“樂吟”。
一曲琴音終罷,幽幽之音繚繞而去,夜色一往無常,天空再次的恢復平靜,月華灑落,映照在蕭遙那蕭索的身影之上。
對着才子府的方向微微拱手,蕭遙含笑奔步,縱身躍下樓閣,回了庭院,先前一戰,雖說沒有什麼大礙,但心中有懼,不得不除,再加之全力抵抗下元力也是消耗頗大,所以,與之烏城二人交談了幾句,便是各自回了房間。
蕭遙先是去了宣雅的房間內。先前的動靜着實不小,他相信宣雅也必定是知曉的,那殺氣凜冽的一幕恐怕宣雅也是深知,所以,爲了不讓宣雅擔心,他還是去了其房間,準備告知一聲無礙。
敲了敲門,無人應聲,蕭遙當即有些詫異,按理說先前那幾乎驚動了整個都江城的動靜宣雅不可能不知道!推了推房門,房門緩緩打開,進入了房間,目光四處看了看,卻是沒有發現絲毫蹤跡,此時宣雅並沒有在房間之內。
暗自疑慮之下,只好作罷,便是退出了房間關好門後回去了……
淮文王府,淮文王正依然瀟灑的椅座在書房內,雙目微閉,一臉期盼的安詳着。扶在椅子扶手上的雙手十指輕動,正不急不緩的敲打着扶手,十分的有節奏,顯然,此時的淮文王心中極爲的平靜。
正在愜意之時,突然間,院亭之上一陣狂風呼嘯而過,一陣寒意直泌人心,讓得淮文王猛的睜開雙目,身形立馬坐直了起來,雙目透過房頂,直視而上,只覺一股撲面而來的寒意讓得皮膚都有些冰冷刺骨。
“嘭!”
就在淮文王暗自警惕之時,書房門一陣炸裂,一股冰冷的寒風從房門呼嘯而來,寒意四射,饒是淮文王此時也是忍不住的一個寒顫。
正暗自提防之時,身形緊繃,一道沉悶的聲音在書房之內響起,如同重物砸落,油燈早在寒風呼嘯而來之時便就已經熄滅,所以,此時夜色之下的書房內一片漆黑,尚不能看個清晰。
沉悶的聲音響起,呼嘯的寒風眨眼間逝去,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只是頃刻,便是完全的消失無形而去。
心中暗自長出了一口氣,淮文王的臉色也是涌現了一抹心有餘悸的神色,剛纔一幕,淮文王還真以爲是某個高手偷襲來了呢,難免的做賊心虛,此時心中依然捏了一把汗。
屈指一彈,一縷火焰奔射而出,案桌上的油燈再次被點燃,逐漸的,書房內的視線再次迴歸,亮如白晝,讓得整個書房盡皆映入眼簾。
擺了擺袍,淮文王目光看向了書房正央,先前,沉悶的聲音如同重物砸落,便是從書房正央處傳來。
目光望去,登時,淮文王的瞳孔一陣緊縮,猛的臉色大變,驚聲而起:“畢老!”
身如旋風,呼吸間已是奔近了書房正央,看着那匍匐在地如同死狗般的老者,碧藍色的長袍已是變得破敗不堪,極爲狼狽的被扔在了地上。神色大變的淮文王急忙扶起了畢老。
伸手探息,發現還真是餘息尚存,不過卻是極爲的微弱,如同極盡枯竭的油燈,許是撐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