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出一枚止血丹服下,高品丹藥立時就讓他傷口的疼痛感好了許多,蘇尋見此剛想給花初七下跪認主,剛有所動作,就看到花初七手指抵住脣。
噓——
蘇尋像個木頭人一樣,停住彎到一半的腰不動,疑惑剛想問出口,便聽到了外面有些嘈雜的聲音漸漸傳了過來。
聽到此,花初七身上的氣勢頓時一凜,彷彿早有預料一樣,邪肆一笑。然後忽的拖着剛剛傷好了點,不明所以的蘇尋就三步並做兩步的從後門竄出去。
硯菊閣之所以是相府主院中最偏僻的一處,很大的原因便是它的後面是一座孤山,蒼涼無人,山頂還建立着一座破舊的小木屋。
而這個小木屋,若是原來的相府大小姐花初七還在,她必然十分熟悉,因爲,她是這兒的常客。沒錯,這正是堂堂相府用來懲罰關押後代兒女的地方!而至於爲什麼原來的花初七是常客,不言而喻,又是廢柴又是醜女,又爹不疼娘去世。小黑屋除了她,還能有誰呢。
不過幾十息的功夫,花初七和受傷中的蘇尋就來到了這個木屋前,蘇尋很是不解,疑惑的問向徑自走進去的花初七道:“不是要我做你的屬下嗎,怎忽的帶我來到這偏僻的後山?莫非……剛纔是因爲要躲剛纔來的人?”
不得不說,蘇尋的腦子也很是活絡,不過略微一思索就把事情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不然另外那一二沒猜中的就是……
“呵,本姑娘用得着躲嗎?只不過我不久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暫且不想多增瑣事而已。惹到我的人,不用她找上門來我也會讓她知道,惹怒我,是怎樣的後果。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死必誅!”花初七此時氣場全開,後山的勁風揚起她如墨一般的黑髮,雙眸似水裡刃,小脣如火裡刀。這般蔑視天下的氣勢讓人移不開眼,普天之下又有幾人呢。
這樣的女子,也不知道將來什麼樣的男子才能收服啊。蘇尋一邊讚歎着眼前的女子,一邊又忍不住揶揄的想着。
“這個後山雖然荒涼了些但因爲是丞相府所有又偏僻無人,追上的人必定不會到這兒來。半個月後的三更晚上,你硯菊閣去找我,到時候把你的決斷告訴我。”花初七快速果斷的說完這些話就又是一個躥步,利用登雲縱飛也似的奔回硯菊閣。她可不指望綠柯能夠頂多久,她還是要儘快回去的好,防止變故。
“喂!”
蘇尋一個人孤零零的現在破舊的小木屋前,口中還沒來得及喊住那個像個炮筒一樣的少女,就見到目光所及之處沒了她的身影。
某人手機捧着兩個藥瓶子,心中淚奔:拜託,你起碼先聽我表完衷心再走啊,人家願意呢啊。還有,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兒也不留點吃的,別到時候沒被人追殺死反倒餓死了啊。
然而不管蘇尋怎麼在心裡呼喚。某個沒頭沒腦的人也聽不到了。
……
硯菊閣門口。
“讓開,你個賤婢!”紅鳶雙手叉腰,氣勢洶洶地就要一把推開身前的綠柯。
綠柯原本就是個赤階中級的靈者,昨天因爲吃了花初七新煉製的補靈丹,打坐修煉了一個晚上,雖然沒有得到晉升,但是此刻靈力充裕,哪裡是一身蠻力的紅鳶可以輕易推得開的。
“不,我不讓,小姐吩咐過我,不許任何人進去!”綠柯一臉堅決。
紅鳶身爲蔣氏的貼身侍女,從來都是跟着主子耀武揚威的,在府中哪裡有下人敢不聽她的話還頂嘴的。
“紅鳶……”身後,一身華麗綠衣的縱容婦人走了過來,不是蔣氏是誰!紅鳶是她的侍女,怎麼不知道她的意思,當下見自己推不開綠柯,紅鳶作勢一巴掌就要朝綠柯的臉甩上去。
“啊——”
蔣氏得意的臉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卻忽然僵住了,變得什麼難看。身後跟着的一衆僕人看清眼前的情況更是直接喊叫出了聲。
只見原本應該被紅鳶一巴掌打翻在地的綠柯,此時悠然的站在一邊,手中還拿着一個瓶子。而原來氣勢洶洶要打人的紅鳶現在……簡直是慘不忍睹啊,她的雙手不停的死命抓撓這身體各處,那股狠厲勁,好像生生要把皮給扒掉一樣,不消一會,紅鳶原本還算白皙水嫩的皮膚就沒有一處好皮了,讓圍觀的人又驚又噁心,忍不住驚呼,綠柯怎麼會有這等邪惡的毒粉!
其中還有少數幾個侍女還偷偷摸摸地瞄着一臉陰沉的蔣氏,別人不知道這是什麼,她們這些常年跟在蔣氏身邊的侍女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幾年前,原來只是單純打罵下人的蔣氏突然像是變了性子,不再隨意打罵他們了。一開始下人們還以爲是蔣氏忽然變善良了,卻不想,有一日一個犯了稍微嚴重些錯誤的偷錢的侍女,被蔣氏發現之後,第二日就被人發現死了。死的時候全身沒有一處好皮,指甲縫中全是血肉,讓人不寒而慄。
後來,越來越多的下人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但是總結一下,他們的共同點都是,在蔣氏那兒犯了錯。再後來,有人親眼目睹蔣氏將毒粉撒向一個剛來不久的侍女身上,然後這個侍女又抓又撓,同樣第二日死去了。
從此,蔣氏更加的猖獗,無人敢忤逆她的意思,在她房中的下人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死於非命了。
而現如今,這個在相府臭名昭著的毒粉怎麼會出現在大小姐的奴婢手中!知情的下人皆是不語,心中不斷地猜測。
此刻的蔣氏,心中也好受不到哪兒去。她怎麼會不知道,眼前這個小賤人的侍女用的就是她獨家的毒粉呢,這可是特使大人留給她而她又原本想總在花初七身上的毒粉啊,可惜還沒等到那一天,她的房間就發生了變故,一夜之間,所有值錢的珍藏的東西全都不見了!包括特使大人賞賜的珍品靈基液,更包括這個賤婢手中的撓蟲粉!
蔣氏眼中忽的閃過一絲懷疑的目光,難道說……不,不可能,那個廢物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本身進入她的房間裡偷東西,況且,那麼多東西她怎麼可能一下子全部搬走呢!一定是哪幾個不長眼的大盜半夜來到她的房間偷走了她的寶貝。
想到這兒蔣氏就肉痛的不行,撓蟲粉就算了,夢兒的珍品靈基液也可以再去想辦法,可是……花字世家的花主令啊!那可是她花了大價錢請人從花儒的密室裡好不容易偷來的,目的就是爲了日後的防身。或者獻給特使大人以得到更大的賞賜,誰知……竟然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偷了!
當下蔣氏心中又是氣又是恨的,看到沒事人一樣的綠柯,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卻又怕她再使用毒粉,於是面色不善的朝身後的一衆奴僕招手:“看什麼看,還不給我上去把這個賤婢拿下!”
後面的一衆僕人之前見到了紅鳶的慘狀,此時她也早就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死透了,哪裡還有人敢上前去,紛紛就要後退。
一見自己帶來的下人這樣沒用,蔣氏哪裡受得了這個氣,氣的臉上漲紅,當下也顧不得什麼毒粉,心中堅定綠柯不敢對自己堂堂相府二夫人動手,於是挽着袖子一巴掌就要打在綠柯圓潤潤的臉上。
“住手!”
蔣氏原本揚起來的手被急忙趕過來的花初七一把踢開,一回頭就看到那個銀面少女,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的讓人移不開眼,心中忍不住嫉恨一片。
“怎麼,你想對我的奴婢動手?”花初七環着手臂,眼裡帶着明媚如春光的笑容看向面色陰沉的蔣氏說道。好在她趕來的及時,不然可憐的小綠柯就要被老巫婆打了。
花初七撫摸了下綠柯的頭,遞給她一個安定的眼神,然後轉身看向蔣氏和她身後的一衆下人。
氣勢凜凜,無人能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