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身份——許一世盛世江山
季衡又要被皇帝惹生氣,好在他精神不佳,氣不起來,只是有氣無力地說道,“要不是你做出那種見不得人的事情,我怎麼會這樣。這個孩子本來就該是沒有的。”
皇帝坐在季衡的旁邊,惱怒地看着他,“什麼叫見不得人的事情。行周公之禮乃是人間之大道,繁衍全賴於此,因爲私密的確是不能讓人得見,但是,也不該是你這種厭惡的態度。再說,我們就只有過一次歡愛,你就有了孩子,可見這個孩子是上蒼賜予我們的,絕對不是這個孩子本來就該沒有。事情已經發生,那便是必然,必然我們會有這個孩子,你怎麼能夠讓他沒有出生,就死去。你這樣做太殘忍了,朕也不會答應。”
季衡看皇帝將他的迷/奸行爲說得冠冕堂皇,簡直要冷笑出聲,他瞪着他道,“強詞奪理,要生,你讓你後宮的妃子們生去,這是我的身體,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皇帝因他這話也發了怒,同樣瞪着季衡,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怎麼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呢。再說,你肚子裡的是皇子,皇子是承天而孕,而且之後會是朕的太子,是以後的皇帝,是爲天子,你怎麼能夠說想將他打掉。”
季衡這下真是被氣笑了,心想去你媽的,他不想聽皇帝的強詞奪理,擡手就要給自己肚子幾拳頭,皇帝看到,嚇得要冒冷汗,飛快地撲上來,將他的手抓在了手心裡,惡狠狠地朝他怒道,“你要幹什麼。”
季衡發了狠,根本就理睬他,只是不斷掙扎要將孩子弄掉,皇帝無法,只得不斷壓制他,後來實在是無法了,扯過旁邊季衡那條髒褲子就將季衡的手綁了起來,季衡怒道,“你敢綁我!放開!”
皇帝也是用了蠻勁,不和季衡說話,但是飛快地把他的兩隻手胡亂綁在了一起,季衡擡腿就去踢皇帝,皇帝只得趕緊將他的腿也壓住了,然後人撐在了他的身上,居高臨下地瞪着他,“你要是敢讓朕的兒子出事,朕就誅你九族,季衡,不信你試試!”
季衡咬牙切齒地瞪着他,因爲剛纔和皇帝之間鬧得太厲害,他突然就肚子疼起來,臉頰瞬間慘白,額頭上冷汗直冒。
皇帝正看着他,發現他突然如此,就嚇得心驚膽戰,趕緊從他身上起來,着急地問道,“怎麼了,怎麼了?君卿,這是怎麼了?”
季衡疼得要蜷縮起來,手卻被綁着,皇帝趕緊要將綁季衡的褲子拉扯下來,但是他綁得亂七八糟,一時根本就解不開,於是也着急得冷汗直冒,將他摟起來,問,“是哪裡疼。”
季衡吸着氣,“肚子疼……”
皇帝這下更是受了驚嚇,趕緊將季衡又平放下來,伸手去輕輕摸了摸他的肚子,又看他的□,沒想到又開始流血了。
皇帝飛快地從牀上跳了下去,從裡屋跑出去就去開堂屋大門,朝外面喊道,“大夫。”
這下真是鬧得雞飛狗跳,安大夫之前被用完,因爲怕季衡還需要大夫,就沒有將他關押回去,安大夫看又出了問題,心想自己也許可以立功不用死呢,於是亢奮着要去給季衡看病,但是事有不巧,翁太醫這一日沒有值夜,在家裡睡覺,翁太醫家距離季衡家裡不是特別遠,人已經被請來了。
安大夫沒了用武之地,翁太醫從外面跑進來,就被皇帝這一聲焦急的“大夫”嚇了一跳,柳升看到了他,就趕緊對皇帝道,“皇上,翁先生來了。”
皇帝也看到了他,翁太醫滿額頭的汗,但是飛快地衝過去,跟着皇帝往裡屋跑。
而許氏,許七郎,季大人,也都又受了驚,許氏和許七郎都要衝進去看季衡,但是因無皇帝許可,侍衛將兩人擋了下來,許氏開始大哭,“是我的兒子,讓我進去。”
許七郎也要和侍衛打起來,但是他只是個書生,哪裡有侍衛的武藝和力氣,所以被侍衛又制住了動彈不得,季大人過來扶住許氏,又對柳升說,“柳公公,麻煩讓夫人進去看看犬子吧。”
季大人是滿臉憔悴痛苦和擔憂,柳升也是左右爲難,道,“這個時候,皇上哪裡有心思聽咱家的通報,還是等一等吧。再說進去了,說不得也是讓翁先生分心呢。”
季大人只好轉而安慰許氏,許氏根本不願意聽,只是朝他罵道,“都是你,爲了你的高官厚祿,當初要是不送衡兒入宮,什麼事都不會有,都是你……”
季大人任由夫人數落,只是一言不發。
而侍衛們全都是兢兢業業地值守,大約對今晚發生的事,是各有想象和看法的,但是誰都沒法想季衡是有孕了。
半知半解的安大夫則是被押在一邊,心裡轉着心思,擔憂着自己會不會被秘密解決的事。
許七郎望着從許氏所住裡間窗戶透出的燈火,緊緊咬着牙,嘴裡已經有了血腥味。
翁太醫不愧是杏林高手,抱着醫箱跟着皇帝跑進內室,皇帝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了,飛快地去打起了一邊牀帳,季衡眉頭深鎖,疼得額頭冷汗直冒,皇帝站在那裡用手去揩了一下季衡額頭上的冷汗,又飛快地跑到房裡一個櫃子前面去,將幾個抽屜都拉開了,亂翻一氣,總算是翻出了一把剪刀,將綁住季衡手的褲子剪掉,等做算是做完了這些,他又不斷揉搓着季衡手腕上被綁出的痕跡來,又對季衡安慰道,“君卿,別怕,翁太醫來了。馬上就不疼了。”
他說完,又對在整理醫箱的翁太醫道,“趕緊給君卿把把脈。”
翁太醫進來時看到季衡的手是被綁住的,的確是有些驚訝,不過他不敢表現出來,此時受皇帝吩咐,就趕緊上前爲季衡診脈。
皇帝又着急地問翁太醫道,“君卿下面在流血,之前已經流過一次,現在又在流了。是怎麼了,孩子要保不住嗎?”
翁太醫一臉嚴肅地給診了脈,然後對皇帝道,“季大人的確是動了胎氣,只是沒有要落胎。”
他隔着季衡的褲子看了看他流血的狀況,並不是很多,便又飛快地從醫箱裡拿了插滿銀針的包裹出來,親自去端了一個燭臺在牀邊,抽/出銀針過了火,就開始給季衡扎針,皇帝雖然擔憂不已,但是好歹是沒有給翁太醫胡亂發號司令了,只是在旁邊站着,焦急地等待。
翁太醫扎針完,對季衡道,“季大人,你流血停了吧。”
季衡神色已經沒有方纔痛苦,看來翁太醫的確是對了症,他嘴脣動了動,聲音很輕,卻是一字一句非常清晰,“翁先生,我不要生孩子,你將他打下來。”
翁太醫睜大了眼睛,皇帝之前威脅了季衡一句,季衡馬上就動了胎氣,皇帝不敢再說狠話,但是也不會答應,他半跪在牀上,伸手拉住季衡的手,柔聲說,“君卿,你可憐可憐朕,別這樣好不好。這是朕唯一的孩子了,你不要這樣對他。”
翁太醫其實知道皇帝在季衡跟前一向是沒有皇帝威嚴的,但是此時聽到他這麼苦苦哀求季衡,他還是有些驚詫,只好趕緊當自己沒聽到。
季衡望着皇帝,皇帝眼眶裡已經蓄滿了淚水,季衡不知爲何,胸中的那些不平和憤怒之氣一下子就散了不少,皇帝可憐巴巴地又懇求道,“朕求你了,求你別這麼對朕的孩子,朕什麼都答應你,但你把孩子生下來。”
季衡不再說話了,只是有些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皇帝看季衡不再發狠,心底深處已經鬆了口氣,而且他也明白了,季衡一向是吃軟不吃硬。
他讓翁太醫背過身去,就親自檢查了一下季衡□,發現扎針之後,的確是止血了,爲季衡整理好褲子,他就對翁太醫說,“血已經止住了,現下要怎麼辦,開保胎方子讓君卿吃嗎。”
翁太醫看皇帝完全失去了帝王的沉穩和威嚴,只像個一般的弱冠青年,遇到事情就慌亂不已。
翁太醫在心裡嘆了口氣,心想皇帝如此愛慕一個人,並不是好事,寵着褒姒的周幽王,寵着西施的吳王夫差,因楊貴妃而國亂的唐玄宗……
他看了閉目一臉痛苦的季衡一眼,心想季衡不是褒姒,不是西施,不是楊貴妃,希望一切不會壞。
翁太醫答皇帝道,“季大人動了胎氣,胎像不穩,微臣給開保胎的方子服下,但是最重要還是要季大人心平氣和,安心養胎,不然季大人腹中胎兒怕有不妙。”
皇帝聽完,就讓翁太醫出去開方子,自己則在牀沿上坐了下來,低聲和閉着眼睛的季衡說話,“君卿,朕認錯了,朕錯了,你原諒朕成嗎。只是別和孩子過不去,你好好的,別生氣,彆着惱,朕說的錯話,你也別往心裡去。”
季衡微微睜開了眼睛,瞥了皇帝一眼,方纔腹痛的確是將季衡折騰得難以忍受了,這種痛和以前來月事痛不是一樣的感覺,他方纔是痛得有些不知所措和傷心,似乎是腹中的那個完全沒有成型的肉塊在表示抗議,對他說,“你不要這麼對我狠心,我不想死。”
季衡有些茫然,好不容易對皇帝發出了點聲音來,“皇上,我累了,想睡覺。”
皇帝鬆了口氣,趕緊道,“好,你睡吧,朕不擾你了,你睡吧。”
季衡的確是累極了,又閉上眼睛,果真是很快就睡着了。
皇帝在牀邊看他睡得呼吸均勻了,也有些精疲力竭的感覺,俯□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口,就又起身來。
外面翁太醫已經經過再三斟酌寫好了方子,皇帝將在裡間桌子上拿的藏紅花放到翁太醫跟前,說,“將這個拿走吧,君卿差點就喝了這個。”
翁太醫應了,就又對皇帝說了兩句方子的事情,以讓皇帝放心,然後又道,“季大人雖然是亦男亦女之身,但是女體發育很好,且易於懷胎,只是這次心緒起伏過大,才動了胎氣,以後萬萬不能再如此動胎氣了,不然只會讓胎像越發不穩,以後也不好保住了。”
皇帝很能聽得進意見,點頭道,“朕會記住。”
翁太醫跟着皇帝一起到了堂屋,開了門,外面季府幾個人都看過來,皇帝道,“夫人,君卿已經無事了,睡着了,麻煩夫人打盆水來,爲他擦擦身。”
許氏聽到季衡沒事了,這纔好些了,但是也因爲之前太過心力交瘁,就差點要站不穩。
但她還是強打起精神,去吩咐人準備熱水。
許氏以爲皇帝讓她打水,是讓她也要爲季衡擦身,沒想到皇帝毫無帝王威嚴,坐在腳榻上看着睡着的季衡發呆,她端了水過去,想要叫皇帝起身她好爲季衡擦身時,皇帝卻對她說,“有勞夫人了,朕來就好,你下去吧。”
許氏愣了一下,說,“此事還是讓臣婦來吧,皇上九五之尊,哪裡能做如此之事,這是折煞了衡兒,讓人知道,季府也難逃罪責。”
皇帝沒說話了,只是親自從那盆裡擰了巾帕,無視了許氏,他也是累得狠了,不想聽許氏那言不由衷的話。
許氏愁眉站在那裡想要阻止,但也沒阻止得了。
皇帝先給季衡輕輕擦了臉,然後又擦頸子和手臂,重新洗了帕子要擦□時,他就看了許氏一眼,道,“夫人,你出去吧。”
許氏蹙了一下眉,只好告退了。
皇帝將季衡□仔仔細細擦了,再洗巾帕時,水裡已經是帶着血色了,皇帝看着那血色,又有些膽戰心驚,然後盯着季衡的肚子看,心想不能讓季衡亂來,讓孩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