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癆兩個字出現在羅圈腿腦海當中的時候,就感覺腦袋都炸了,在這個時代肺癆就是絕症。在現代社會肺癆就是肺癌,現代醫學救治率都那麼低,更何況是百年前的時代不是絕症是什麼呀。
一發病的時候就咳嗽,而且使勁使勁的咳嗽,呼吸困難臉紅脖子粗的。因爲肺臟離着食道氣管實在是太近了,如果癌細胞轉移的話,進食喝水會非常困難,還沒病死的人就餓死了,對於這種癌症實在是很可惡。
現在木已成舟,唯一能做的只是讓自己的師傅在未來半年,生命當中過得更快樂,讓自己這個徒弟盡一盡孝心。花費了不少錢在同仁堂那裡抓了很多的藥,會讓老爺子在最後的時光裡面過的舒服一些,這才趕着馬車,帶着自己的師傅回到原來的當鋪。
現在昌盛鋪正在裝修階段,自己都沒地方住怎麼安排自己的師傅,所以把師傅安排在原來的房間。躺在炕上然後自己親自給師傅煎藥,中午的時候羅圈腿外出給師傅買來了最想吃的,又捨不得吃的一種美食北京烤鴨,還有荷葉餅,甜麪醬等等。
一隻烤鴨套餐價值一兩銀子呀,普通人家誰吃得起呀,羅圈腿跟在自己師傅身邊學習了這麼多年。逢年過節的時候,就聽到自己的師傅一邊喝着二鍋頭就着鹹菜,一邊像羅圈腿兒感慨。
“人呀無論幹什麼都不能貧窮,窮了都對不起你這張嘴,人家大過年的吃好的喝好的,可是咱們只能二鍋頭就鹹菜,烤鴨是我一輩子想吃又不能吃的東西。”
“什麼時候你小子出徒了,給我這個當師傅的謝禮,必須得是一隻烤鴨套餐,要不然我把你小子的屁股給你打爆你信不信。”
可是羅圈腿剛剛出徒,還沒等來得及掙錢呢,就讓師兄弟給聯合當鋪掌櫃的給排擠走了。這麼多年沒有完成師傅的心願,這一次自己帶着錢回來的,又開了那麼大的昌盛當鋪,始終在心裡面記着年三十兒師傅,給自己說的這樣一番話,所以中午爺倆就吃上了夢寐以求的北京烤鴨。
老爺子那叫一個吃肉,也可能是因爲喝了同仁堂開的藥,感覺身體舒坦了也不是那麼咳嗽了,再加上今天吃的什麼夢以求的烤鴨,老爺子胃口大開。吃下了整整大半盤子最後吃撐了,倒在炕頭倚在被子上一邊打着飽嗝,一邊看着羅圈腿這個小徒弟,忙前忙後收拾東西。
老爺子高興啊,自己真心教授的這個小徒弟,別看長得有點殘疾,三寸丁枯樹皮比武大郎還醜呢。但是自己是用心交出來的,自己一身的本領讓這個羅圈腿兒學了一個七七八八,而那些長得人模狗樣的徒弟都是當鋪掌櫃硬塞給老師傅的,就是爲了學習老師傅一身的本領,徒弟餓死師傅這句話可不是空穴來風。
老爺子唯一真心教授的就是羅圈腿兒,羅圈腿這個孩子也爭氣,可是自己藏私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更何況是那些徒弟了。
所以排擠自己這個親傳弟子,差點要了羅圈腿的命啊,沒想到自己獨立出去了。穿着絲綢馬褂趕着大車來看自己,又把自己這個病入膏肓的糟老頭子來到了同仁堂,又是抓藥看病。
說實在話羅圈腿這個徒弟,對老人家比自己兒子還好,看着走路費勁忙得腦門見汗的羅圈腿,老爺子非常心疼,拍了拍炕沿兒,把羅圈腿叫到自己的身邊,拉着她的手感慨的說道。
“羅晉呀你小子這是回老家發了財了,來到京城是不是打算開什麼買賣呀跟師傅搗鼓搗鼓,師傅這些年雖然給人家打工,但是積累下來的經驗,絕對能給你指導一番,讓你少走很多的彎路。”
對於別人羅圈腿可以隱瞞,對於自己的授業恩師能隱瞞嗎?他來找師傅就是想讓師傅幫忙的。現在昌盛當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東風是什麼東風就是經營當鋪的師傅,本來想請自己的恩師出馬的,現在老爺子病成這樣,羅圈腿是個孝順的弟子就沒說。
現在聽自己的師傅問了,羅圈腿再也沒有隱瞞,看着自己的師傅瘦弱的面龐既心疼又無奈的說道。“師傅我回來晚了,我要是早在一年之前回來你就不會變成這樣了,造化弄人呀,師傅說的沒錯我這一次回來就是在京城開當鋪的。”
老人家聽到這話眼前一亮,好小子有出息呀,回家幾年之後就有資本來到京城開當鋪。當鋪是那麼好開的嗎?沒有雄厚的資本和關係你能開起來嗎?在別的方面自己沒辦法幫助自己這個小徒弟,但是開當鋪掌眼兒老爺子堪稱大拿,叫號拿第二沒人敢拿第一。
一輩子練就一身的本事,一對火眼金睛從來沒有打過眼兒,判斷你這個花瓶是什麼年代的值多少錢一分不少。這麼多年爲當鋪立下了汗馬功勞,爲東家賺回了多少銀子呀?沒成想,老了老了,病了快死了,落到這樣的悽慘下場。
開當鋪好哇,老爺子在當鋪這個行當裡幹了一輩子,只是給東家打工當一個掌櫃,當一個鑑定師傅。賺取多少錢和他們這些打工的事沒關係的,但是老爺子在當鋪行當裡面幹了一輩子,能不知道當鋪是賺錢的買賣嗎。
低買高賣放貸借款,是當鋪經營的理念,雖然手段非常的無恥和險惡,但是這是賺錢最快的行當之一。老爺子高興得一激動又開始咳嗽了起來,羅圈腿兒趕緊上前又是拍背又是按摩,笑呵呵的向自己的師傅介紹了一下自己和王國認識的整個過程。
羅圈腿和王國見面的方式就堪稱古怪,雙方居然能夠互相信任對方堪稱奇蹟。雖然王國這個東家派來的財務總監,一根筋掌握昌盛,當鋪的所有財政支出,但是拿出150000兩銀子給羅圈腿兒開設當鋪,這份信任就難能可貴。
自己的徒弟比自己幸運呀,比自己幸運1萬倍呀,居然碰到了王國這樣的好主人。見慣了世態炎涼的老人家非常感動,也終於知道了自己小徒弟爲什麼來找自己?那是向自己這個師傅求援來了,當鋪要想幹的紅火,鑑定師夥計掌櫃的缺一不可,都得是高素質的,倆眼一抹黑你就敢開當鋪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