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德左右爲難,一邊是娘,一邊是媳婦。那手也不知該迎合自己媳婦,還是該拿開。
錢婆子見此,臉色更黑了。
周氏則在一旁煽風點火道:“哎喲!三弟和弟妹的感情可真好。不過這青天白日的,你們這般,要是被人瞧了去,還指不定要冠上傷風敗俗的帽子呢!”
沈氏不欲理會周氏,不過周氏這話她可不愛聽,所以當即不客氣的回道:“青天白日怎麼了?我沈菊兒一不偷二不搶,與我自己夫君恩愛那也是我們自個的事,莫非哥哥從未這般對待過嫂嫂,所以嫂嫂嫉妒了不成?再者,我只是因懷孕了肚子不舒服,讓自己夫君在自己房裡揉揉又怎麼傷風敗俗了?又如何會被人瞧見?呵呵,菊兒相信只要嫂嫂不出去造謠,我們家就沒什麼醜事好傷風敗俗的。嫂嫂說,是嗎?”
周氏沒成想沈氏能這麼懟她,一時有些氣噎。
“你弟妹,你是不是誤會嫂嫂了?我方纔那般言語,還不是爲了你好嗎?怎麼就是造謠了?你也知道,我們家之間就已經出了一個敗壞門風的小賤人。嫂嫂說你,也是希望你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周氏意味分明的道。
沈氏卻冷笑道:“嫂嫂說的也是,弟妹受教了。”
周氏正奇怪沈氏這會子怎麼這麼配合天了,便聽沈氏又道:“不過像嫂嫂這麼懂禮教的人,居然也會教出小梅那種敗壞門風的女兒,還真是意外。來福今年也不小了吧!雖說他盜取學堂宣紙,毀壞同學書本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但說出去到底難聽,以後也難免被人話柄。這再過幾年,來福也該說媳婦了,我們老李家現在可只有他一個男娃,嫂嫂有時間指教弟妹,倒還不如多花些時間在管教兒子上,以免日後再鬧出什麼醜事,那可就真是敗壞門風了。”
周氏聽聞吐血,她方纔所說的明明是指李清歡,可到了沈氏嘴裡,卻變成了她的女兒,就連兒子也被沈氏給一頓批判了。沈氏這是明擺着跟天叫板,懷孕了就是不一樣。
李來福不傻,聽聞沈氏的這段含沙射影的辱罵之詞,依他的個性,自然是不服的。
“嬸嬸又何嘗不是一樣,有時間管教我這個侄兒,還不如想着以後怎麼管束自己的兒子。哼,還不知道會生出個什麼東西出來呢!!說不定又是個賠錢貨,那也就沒什麼好管教的了。”
沈氏聽聞,眉目不悅的瞪了李來福一眼。這孩子從小就不討人喜,嘴巴還欠。要不是錢婆子有維護,她早就教訓他了。
“來福的這張嘴可真是越來越厲害了。不過嬸嬸肚子裡懷的不管是你的弟弟還是妹妹,總歸是第一個,該是我最寶貝的,自然與一般的貨色不同。”
李來福聽聞,氣的想要大罵,卻又知自己和娘都說不過沈氏,便只好看着一旁的錢婆子道:“阿奶,你看嬸嬸怎麼罵我的,你們都不幫我。”
錢婆子也不願意見這三人再吵下去,不悅道:“沈氏,來福是你侄兒,他還小,你與他計較作甚?”
沈氏不滿。“娘只知道他還小,卻聽不出他說的什麼話嗎?菊兒自認沒有過錯,卻因爲與自己夫君恩愛,便要受嫂嫂和侄兒的編排,現在娘也要幫着一起訓斥媳婦的不是嗎?”說罷!沈氏委屈的抹淚。
李長德一向疼愛媳婦,特別是見自己媳婦這般梨花帶雨的樣子,頓時整顆心都揉成了一團。再加上李來福說的那些話他也不喜,不由對錢婆子豎眉道:“兒子還第一次見侄子訓斥嬸嬸的,娘偏袒來福兒子沒意見,但也不能太傷人心了。菊兒現下身懷有孕,本就因李清歡下獄一事頗爲費神,大夫也說了需要靜養,若菊兒有什麼三長兩短,兒子可不答應!”
錢婆子本就不喜兒子這般維護沈氏,如今聽他這麼一說,心裡更是有氣。不過沈氏現在身懷有孕,她也不好太過計較。
“我看你這兩日也別出去了聽那些閒言碎語了,早點把身體養好,也好幫着幹些家務。鄉下懷個孕沒什麼大不了的,你這才一兩個月的身子,也沒必要養的那般嬌氣,當初你嫂子生孩子的當天都還在下地幹活呢!”
沈氏這才聽明白了錢婆子的意思,原來是嫌棄她日日在屋裡歇着沒幹活。她本就看不慣錢婆子這等嘴臉,如今她身子不利爽,婆婆沒句疼人的話便罷,竟還說她嬌氣。再說周氏當年吧!那會她雖然還未進門,卻知道周氏先前的那兩個孩子,之所以會早早夭折,還不是錢婆子刻薄的。
現在,莫非又想來刻薄她?
沈氏好不容易纔得來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那都是寶貝心肝兒,哪裡捨得損壞。遂臉色當即就不好看了,冷聲道:“娘要是嫌媳婦在家中光吃飯不幹活,那媳婦便回孃家養身子便是。”
錢婆子聽聞,正想着沈氏懷孕吃的多,乾的少。她若回孃家養胎,自己也不虧,左右這個時節也沒什麼需要忙碌的了。
一旁的周氏卻煽風點火道:“弟妹,你瞧你這是說的哪裡話。你既然嫁進了老李家,三弟又不是上門女婿,你現在懷的是老李家的種,哪有回孃家養胎的道理?若被那些不知情的人給聽了去,可不是要笑話我們老李家連個孕婦都養不活嗎?”
錢婆子聽聞周氏這話,又頓時覺得周氏此話十分有理。她雖捨不得浪費糧食,可也不願意見自家子孫被沈家謀劃了去,畢竟沈家就沈氏一個女兒。
如此一想,錢婆子反而覺得沈氏這句話是另有所圖,面色也隨即拉了下拉。不愉道:“你嫂子說的不錯,我們老李家雖窮,卻還不至連個孕婦都養不起。”說罷!錢婆子朝屋裡的衆人看了一眼,示意大家該下地幹活了,便轉身離開了屋子。
沈氏惱怒,擡首望去,正好瞧見周氏向她投來得意的目光,像是一隻剛剛鬥勝的老母雞。
沈氏正欲向丈夫痛訴,便聽門外再次轉來錢婆子粗噶的斥喝聲。
“長德,你還愣着幹嘛?還不出來幹活。”
李長德無奈的看了一眼媳婦,拉攏着臉走了出去。
沈氏氣噎,卻又無可奈何。
這幾日司馬越雖日日前來看望,表現輕鬆。但李清歡知道,這事沒有那麼容易,否則司馬越也不會對這件事隻字不提了。
她所犯之事證據充足,卻入獄足足三日都未開堂審判,顯然是司馬越在爲她拖延時間。
這件事,李清歡只怕自己難以全身而退。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李清歡也不知道。畢竟誰也沒有規定穿越者可擁有不死之身。
夜裡,司馬越送走了李青兄妹,依舊固執的回獄中陪着李清歡。
李清歡天天在這一畝三分地帶着,睡也睡夠了,這會子倒是精神。反觀司馬越臉色極差,像是熬了好幾個日夜不曾歇息。
李清歡心頭莫名的像是被人揪了一把。有些感動,又有些心酸。最後她受不了司馬越的樣子在她面前晃了,一臉嫌棄道:“你快回去睡覺吧!否則困死了,我可賠不起。”
司馬越笑。“你這算是在關心我嗎?”
李清歡瞪他,面色卻頓時緋紅了起來,但還是不願承認道:“我是,是見不慣你。”
“見不慣我?我哪裡讓你見不慣了?”司馬越笑着追問。特別是看到李清歡臉上的那抹紅暈時,令他心中甚是得意。
這倒是將李清歡給問住了。“我,我哪裡都看不慣你。”
“可我怎麼記得某人昨夜握着我的手,睡了一夜的好覺?”司馬越厚着臉皮道。
“你,我,我以爲我握着豬蹄子呢!”她繼續狡辯。
“噗!”司馬越無語。他仔細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雖因幫李清歡幹農活,手掌間有些薄繭,但怎麼看也不像是豬蹄啊!所以他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李清歡在故意罵他。
李清歡也被他這個動作給逗笑了,映襯着她臉上還未退下去的紅潮,越發的嬌俏可人。
司馬越一時有些看呆了,甚至有種不捨的思緒在心中醞釀。
李清歡發覺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時,更不好意思了,便只好胡亂找些話題。又見司馬越神情勞累,便勸他早些回去安歇。
司馬越點點頭,只道:“日後,若我不在,你也要好生照顧自己。”
李清歡覺得他這話實在說的奇怪,沒有多想道:“這是自然,我就算不爲了我自己,也要爲了阿青他們。”
司馬越再次點頭,神情中夾雜的幾分失落。“如此便好。”說罷!又不忘提醒道:“你如今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切記按時吃飯,以免日後落的心口痛。還有不能久蹲,若是年紀輕輕落下腿疾,有你後悔的一日。現下天氣漸涼,出門時也要記得多添一件衣衫。不要熬夜太久,對眼睛不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