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她們之前的那些恩怨,現在李小梅的下場也算是得到報應了。李清歡覺得自己再落井下石也沒有什麼意義,畢竟父母已逝,又非李小梅親手所爲。來此也不過是想讓李小梅明白,自己招惹她根本就沒有意義,所以最後只是又警告了李小梅一句。
大家沒想到一場鬧劇就這樣散了,所以當衆人看見李小梅不甘的眼神時,頓時便想通了些什麼。
李清歡沒有心情去氣惱李小梅的事,畢竟她自個的事還多着呢!
沈氏這幾日都在李清歡的家中吃飯。倒不是兩人的關係有多好,而是李清歡結合自己對沈氏的身體情況,給她開了一些藥膳進行調理,而那些藥膳只有李清歡會做。
原本,李清歡覺得沈氏的身體並無多大問題,不過她的那套理論連司馬越和言如玉都不信,說出來沈氏便更不信了,所以她決定先替沈氏調養調養。
若是沈氏吃過後,沒有什麼其他反應,屆時她再借口出在李長德身上,說服力自然大一些。
這活原本挺費勁的,不過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李清歡得了沈氏的好處,雖然不多,但多少是要還的。而她這個人又有強迫症,做事就必須做好,所以只能自己多費些心思在這世上面。
至於老李家那邊。錢婆子的守財奴觀念一向是家裡能省一頓是一頓,最好全都只幹活不吃飯。所以哪怕她不喜家中有人與李清歡來往,但還是比較支持沈氏每日前去李清歡家裡蹭飯,更甚至希望沈氏能順便捎點好吃的東西帶回來。
不過沈氏可不傻,也不貪。李清歡爲她的事沒少忙碌,她是瞧在眼裡的。這個時候哪能再多佔人家便宜,更可況討好錢婆子對她並無益處。
這一晃便是半月,李清歡家的稻子也差不多可以收割了。
今年出奇的風調雨順,再加上李清歡對農田的管理得當,喜獲豐收也屬正常。不過雜交的稻子還需反覆實驗自交,所以她只能分別將自己培育的稻種收割庫存,等待下半年的再次培育。
農戶們對李清歡的兩季水稻也不再感到稀奇,而是紛紛打着明年也與李清歡一起下種收割的想法。
李清歡對此沒有意見,錢婆子有了上一次的警告,這回也不敢再來偷稻穀了。忙着收完了稻穀,距離沈氏的一個療程調養也差不多結束了,不過效果顯然並不理想。
李清歡按原計劃,提出毛病有可能並不在沈氏身上,想看看她是否能接受。
“你的意思是”沈氏確實是驚愕的,因爲她從未聽說過男子也有生育病例。
李清歡微笑。“嬸嬸聰明,想必不用清歡多做解釋。若是嬸嬸信得過清歡,又能夠說服三叔接受,清歡倒是願意一試。如若不然,清歡也沒有辦法。”
沈氏聽聞嘆氣,又見李清歡不像是在說謊,便點點頭道:“好吧!我回家去勸勸你三叔。”
李清歡對此沒有言語。她知道沈氏太想要孩子了,而老李家的三房私底下是沈氏做主,沈氏想要說服李長德並不難。
果然,翌日沈氏便帶着李長德來到了李清歡家中。
李長德的臉色頗爲難堪,畢竟生育疾病說起來較爲難聽。若不是沈氏用和離逼迫他前來,他是如何都不會相信李清歡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會治病。
沈氏見丈夫冷着臉,又怕惹李清歡不痛快,便暗地裡掐了李長德一把,朝對方擠眉弄眼了一陣,才見李長德終於敗下陣來,不得不低頭乖乖聽話。
李清歡將這兩口子的互動看在眼裡,卻不動聲色。心想,她這個三叔果然是怕老婆的。不過這樣正好,她也不怕李長德不配合治療了。
這第一天,李清歡也沒說怎麼個治法。只是按照望聞問切對李長德的身體情況進行了瞭解,便讓他們回去了。
李長德有些驚訝,他原本以爲李清歡會胡亂給他開藥,爲此他還擔心自己會不會被李清歡毒死呢!畢竟李清歡如今與老李家勢不兩立,單看大房如今的下場,他便覺得李清歡做什麼都不懷好意。
“三叔不必擔憂。我李清歡雖不是什麼好人,卻愛憎分明。只要不招惹我,什麼都好說。當然,招惹我的人,我也絕不會放過。”李清歡不急不慢的道。
然聽在李長德耳中,卻是一驚。心中暗想,以後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他這二侄女李清歡。
李清歡將李長德的病症,以及她對病人的觀察都書寫成了一封信箋送去了鄭大夫家,想請師傅幫忙看看結果。畢竟她極少幫人看病,會的也全都用於研究藥膳去了,醫學方面頂多只能算是個半吊子,
這回是真的替人看病,她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鄭大夫對李清歡的謹慎很是滿意,不過當他看到李清歡那些字時,實在是有些頭大,暗指李清歡以後還要醫字雙休。
李清歡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己前世的一手好字,放在這個時代卻成了實實在在的半吊子文盲。無奈,她只能一邊點頭道好,一邊按照自己寫的病人症狀,一一給鄭大夫詳細介紹。
鄭大夫家世代都是大夫,又加上看過的疑難雜症多,對李清歡說的那些症狀倒是慧眼如炬,也提出了幾個治療方子。
李清歡看了一下鄭大夫開的那些藥,再結合鄭大夫的說法,果然發現李長德的生育方面確實存在問題。只要是知道病症所在,李清歡對醫治李長德還是有些把握的。
然鄭大夫心裡卻奇怪了,不明白李清歡到底是在幫誰人看病,還這般神秘?
李清歡答應過李長德夫婦,不將此事說出去,哪怕是自己師傅問起,她也不好違背承諾,只得隨意敷衍了幾句。
鄭大夫見她爲難,也不刨根問底,只是臨走時,不忘叮囑李清歡用藥適量。
李清歡知道李長德的病需要時間調理,不宜操之過急,遂點點頭應承下來。
回家後,她便忙着研究治療的藥方。因爲再過半個月,她還要急着種下半年的水稻呢!
這幾日,司馬越和言如玉倒也偶爾上門來看她。不過自從知道她在研究什麼男性生育方面的藥方後,便消失了好幾日不曾出現。
李清歡倒也樂得清閒,免得他們圍着她時,總是問東問西的。不過司馬越他們少有來,李長德夫婦卻跑的殷勤,又加上李清歡家有好酒好菜招待,令李長德放下了原本的不痛快,對李清歡也和善了許多。
雖然李清歡無所謂他們對她如何,但笑臉人總比哭喪着臉好看。
村民們將這兩家的來往看在眼裡,不由稀奇李清歡與老李家鬧的那般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怎的卻與自己三叔和善的很?
這舉動不由惹得周氏的妒恨不已。她往日倒也想過要討好李清歡,可每次不是被她捉弄,便是被她有意嘲諷,而對三房沈氏的態度,卻是真心實意。這不是明擺着跟她作對,譏諷她嗎?
只是這嫉恨歸嫉恨,周氏對此卻毫無辦法。就連錢婆子見三房在李清歡那裡討着了好處,也十分支持沈氏與李清歡來往,她在家中便更無地位說話了。
李清歡埋頭研究了好幾日,也未研究出自己滿意的藥方,便想着自己是否要再去多查查醫書,瞭解一下?
鄭大夫家是世代祖專的醫術,藥方和各種古籍定然不少。李清歡便想着去師父哪裡多查看些醫書,再繼續研究配方。
她瞧了一眼窗外,見時辰尚早,便決定現下就過去看看,沒想到在半路不巧碰到周氏。
他們兩人本就沒有什麼交情,即便有也是仇,所以互看一眼後,便將目光移開了。
李清歡繼續朝上河村而去,而周氏走沒多遠,卻疑惑的回頭看了一眼李清歡。
這個時辰,學堂還不到散學的時間,周氏有些好奇李清歡這個時辰前去上河村所謂何事?
李清歡到是沒在意這件小插曲,在鄭大夫家找到自己所需的資料後,她便借了兩本回家看。
鄭大夫對此沒有異議,他的醫術若是後繼無人,只要李清歡需要這些醫書,全部送她也未嘗不可。
李清歡捧着兩本醫書樂滋滋的回了家,沒想到快到家門口時,竟又碰到了周氏。
她一看周氏的樣子,總覺得她不懷好意,又想到自己手中之物不便見人,便又往懷裡揣了揣。
然她的動作卻愈加引起了周氏的懷疑,一雙眼睛賊溜溜的不斷往她懷裡瞧。那模樣,簡直恨不能從李清歡身上鑿個洞出來。
李清歡被看的不爽,又不想與周氏糾纏,便抱緊了手中的醫書匆匆離開了。心中正腹誹周氏腦子不正常,剛行至門口,便又見司馬越與言如玉二人似乎在爭論什麼。
她正欲上前打聲招呼,便聽聞言如玉嘆息道“你當真決定了嗎?”
“嗯!”聲音有些沉悶。“我若不在,你便代我好生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