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歡耳邊傳來言如玉最爲熟悉的聲音。難得聽他裝模作樣了好幾個月謙謙公子,這會子終於忍不住的爆了一句粗口。
不過,他艹誰呢?
李清歡面色一黑,心想這兩跟屁蟲追的可真快。又聞司馬越輕聲低笑的音調,在她的耳膜邊想起。那聲音哪怕是極力的壓制着,低沉中還是帶着絲絲清脆聲響。如同高山流水般,像一股清甜的溪流,緩緩的滑入李清歡燥熱的心底。
她莫名的呆了一下,直到耳邊再次傳來言如玉暴跳如雷的聲音。“笑什麼笑,還不快給小爺將這樹藤砍斷!”
司馬越笑了一聲,纔不急不慢的道:“小爺的本事高超,不會連這點都應付不了吧!”說罷!也不去理會這會子還高掛在距離地面六七米高的言如玉正在空中自由飛翔,而是直接行至斷崖旁,去瞧李清歡去了。
言如玉又忍不住一句暴怒。“靠,真是重色輕友的傢伙!”
李清歡距離的不遠,雖然看不到言如玉臉上暴跳如雷的神情,卻也可以大致的猜測到。念此,嘴角不由的揚起一抹笑意。
她那不由自主的一抹笑,看似再怎麼尋常不過,但再司馬越眼裡,卻顯得尤爲刺眼。因爲那笑容那般的平淡美好,猶如開在路邊的野花。雖然平凡,卻亦有她獨特的芬芳和魅力。而在他知道,那芬芳不是他帶給她的時候,面色就頓時如同晴轉陰的黑沉了下來。
李清歡擡眸望去,一個仰視,一個俯視。兩人相差不過幾米的距離,自然是能夠將對方的神色全部收入眼中的。
她心頭“咯噔”一下,看到司馬越那張巨黑的臉,險些嚇的手一鬆放開了自己手中的繩索。
……
李清歡上去時,言如玉已經又恢復了玉樹臨風的模樣,還特意的在風中抖了一抖他寬大的衣袍,一副謙謙如玉的貴公子形象,頓時展露無遺。
李清歡好笑的看着對方,明明是狼狽至極,卻還能被他演繹的這麼風度翩翩。哎!這也算是某人的本事了。
不容易啊,不容易!特別是當她看到某人頭髮上的幾根枯草十分有個性的斜插在某人整齊的髮髻裡時,李清歡實在沒好意思拆人家的臺。
不過她不拆,並不代表另一位某人不拆啊!就好比某人無語的斜了對方一眼,十分嫌惡的道:“玉大公子,就算你要耍酷,也麻煩你別光顧着整理衣裳的儀容。比如說,你可以先去照照鏡子。哦,不對!你可以先去找一處有水的地方,照照自己的尊榮。”
言如玉不傻,在發覺兩道目光都望向他的頭頂是,便立即伸手去抓,結果抓下一根又一根的枯草屑後,面色果然變了又變。,過卻成功的再次把站在一旁的李清歡給再次逗樂了。
司馬越面色不愉,那陰沉的臉色甚至帶着幾分嫉妒。最後還是言如玉不明所以的打斷,朝李清歡問道:“這些玩意是你做的?”
李清歡大膽承認。“是啊!怎麼了?”
“怎麼了?”言如玉有些無語,不由氣噎道:“你沒事弄這些做什麼?”
李清歡一副這你就不懂了的神情,還耐心的解釋道:“這林子裡野獸多,我一個人下去不安全,這上面自然也要設防護,也好阻止野獸靠近。”
言如玉恍然大悟,又不好昧着良心貶低李清歡做的這些還算管用的小玩意,只得悶聲道:“還算你有點聰明。”
司馬越也挺贊同李清歡的這些小聰明,故此沒有多說。
李清歡得意一笑。“那是!”說罷,又不免問道:“你們來這作甚?”
“找你呀!”言如玉想也沒想的回答。“這傢伙說這林子裡野獸衆多,怕你再像你老爹一樣,被野獸給……”他話說到一半,突然感覺自己好似說錯了什麼,便立即閉上了嘴巴。
李清歡猜中他的心思,擺擺手道:“其實也沒什麼,都過去了。”倒不是李清歡沒心沒肺,而是她自從穿越到了這裡,便沒見過那親爹的樣子。
雖然她時常聽聞阿桃提及阿爹對他們三的好,不過她對那個從未見過的爹,最多也就是抱着感恩的心態,也確實沒法子對一個陌生人因爲別人無意的一句話,而驟然生出悲痛欲絕的性情來。倒是言如玉的前半句話,令她心裡不由的激起了一陣細微的波濤。
她心想,那人也算是對她也算是好的無微不至了。只可惜,他娶過妾,而她對感情二字有心靈潔癖,實在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他,哪怕他爲了她休棄了所有的妾室。
李清歡心思百轉千移,面色晦暗不明的樣子在眼前這兩位公子爺的眼中,卻認爲她是在努力的掩飾自己的悲傷,故而也越發佩服她一個小女子的堅韌和勇敢面對。
言如玉腦筋轉的快,知道那話題不宜再提,便立即找些別的話題與李清歡聊了起來。
一旁的司馬越見那二人相談甚歡,而自己卻好幾次也插不進半句嘴,面色又沉了下來。幸好李清歡還想着自己的目的,便也沒與言如玉多言,便又要打算下崖低去了。
司馬越站出來阻止。“這崖壁溼滑,你不能下去。”
李清歡本還想回他關他什麼事,又想到言如玉方纔的那一席話,語氣便頓時放軟了些道:“我有事,必須下去。而且我今天繫了兩根繩索,指定犯不着什麼事。”
她說罷,便作勢要朝懸崖底下退去。誰知下一秒,她便突然被攬進一個溫暖結識的懷抱。正當她驚訝之時,便又感覺自己腰間有一雙修長寬大的溫熱手指正在她單薄的衣裳上環繞幾圈。
李清歡頓時羞紅了一張臉如同火燒,只覺得那指尖環繞她腰間的點點細碎摩擦,令她那裡的一片肌膚如同着了火一般的又些灼燙起來。
她以爲這傢伙又變態了起來,正欲發怒,卻在下一秒感覺那指尖離開了她的腰間,連同那個溫暖而堅硬的胸膛。
她先是愣了一秒,然後耳邊便傳來他低沉渾厚的音調。“我替你下去看看。”
李清歡一陣茫然,然後便見原本系在自己身上的繩索,此刻系在了司馬越的腰間。
他看起來清瘦,可身姿卻並不瘦弱。那腰不細不寬,配上他欣長的身姿,倒也寬瘦剛好。她正盯着司馬越栓繩子的腰發愣,便聽聞言如玉不服氣的道:“我也要去。”
言如玉的四個字頓時驚醒了腦子還在胡亂測算的李清歡。她面色又是一陣潮紅,心想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今日怎麼變得跟八百年沒見過男人一樣?莫非自己是春心萌動了?
可可可……她今年虛歲也才十四歲啊!雖然她實際的年齡二十四了。
司馬越十分不滿的斜了好友一眼,責怪他將李清歡欣賞他的目光打斷,冷冷的道:“你以爲有多的繩索的足夠你也一起下去?”
言如玉不滿的咕噥。“不是有兩根繩子嗎?”
司馬越依舊是淡淡的語氣,卻十分明智的告訴了言如玉,上次他與李清歡的經歷。
言如玉聽聞,雖然不再爭着一塊下去了,卻也表示他也可以替李清歡找藥草。心想,憑什麼讓他先去捷足先登的討好李清歡,這不公平。
司馬越笑了。“你認識鐵皮石斛嗎?”
“……”
李清歡聽的一陣頭皮發麻,有些受不了的道:“你們別爭了。這是我找藥草,又不是你們,瞎湊合什麼勁啊!”說罷。便也要學司馬越方纔的樣子,將她自己的繩索給解回來。
司馬越又是一笑道:“你是急着給我投懷送抱嗎?”
“你……”李清歡面頰又火燒起來,卻氣噎的說不出話來。
司馬越見她臉色通紅,如同樹上熟透的果子一般,頓時開懷了起來。
真想一親芳澤啊!
爲了阻止這個快要控制不住的念頭,司馬越選擇果斷的縮下了崖底。
“喂!你上……”李清歡話說到一半,那人已經沒了蹤影。她氣惱不已,心想又功夫的人就是不一樣,換做是她起碼得半把個時辰才能慢慢的滑下去。
言如玉也在一旁蹬足,覺得司馬越實在是狡猾,之前說好的公平競爭也根本沒當回事。不過在之後他提起之時,司馬越卻只是淡淡的回了他一句話。
你覺得即便再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你有把握嗎?
答案自然是沒有。不過這也是後話了。
山林間的蕭風依舊猛烈席捲而過,一路沿着陡峭的山壁吹過,發出“嗚嗚”的底咽聲。站在崖壁上,更是連人都可以吹翻。
言如玉沒搶到先下去的機會,只能鬱悶的坐了下來。正欲招呼李清歡也坐下來休息一會,讓那傢伙折騰去,便見司馬越已經沿着繩索又爬了上來。
李清歡正想他怎麼如此之快,便見司馬越面色鐵青,聲音低沉的道:“我在下面發現了一處寬廣的石巖,那裡有不少的鐵皮石斛,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