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夫也道:“你大娘說的不錯,你這姑娘心眼實,但也不能全然不顧自己,要是遇到合適的,先說說看也是成的。”
李清歡聽聞,哭笑不得,也不知道鄭大夫夫婦怎麼突然想到她的事了,不過他們二人也是好意。
“您二老說的是,只是清歡現在也還小,真的不着急……”
“你今年都十四了,不小了。我老婆子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嫁過來了。還有你們村的鄭秀兒,只比你大月餘,現在孩子都兩了。”鄭大娘舉列子道。
“……”李清歡一陣無語,鄭秀兒那是迫不得已,至於鄭大娘,她只能說這裡流行早婚,可要她十三四歲的身子去嫁人,而且還是一個沒有感情的陌生男子,她實在有些難以消化。
鄭大娘見她不語,以爲她還沒想通,又接着道:“二丫頭,你聽大娘的定是沒錯。你說你一個姑娘家帶着弟妹,又沒有房子和地,多不容易啊!如今還要拋頭露面的做生意,這傳出去,對一個黃花大閨女終究是不好的。依大娘看,你還是找個夫君嫁了,或者先定門親事也成。”
李清歡聽了半天,算是聽出來了。想是鄭大娘因她如今的名聲不好,又拋頭露面的出去做生意,所以怕她以後嫁不出去,便想要她先找個夫君,亦或者是先定一個夫君佔着。
她心想人家說了這麼多,也是一番好心,若再拒絕只怕也不好。便想着,不如先應承下來,若是他們給她介紹,到時候她大可以不合心意爲由推脫了便是。
鄭大娘見李清歡終於肯答應了,很是高興,又拉着李清歡說了好些話。大致是問她喜歡什麼樣的男子?
這點李清歡根本就不用想。
她的要求並不高,像張大糧那樣老實勤勞,體貼細心的莊家漢可以,亦或者是像孟夫子那種性情溫吞,興趣相投的普通男子也成,但最好還是要她有感覺的人最好。
想到這裡,她腦中就莫名的出現了司馬越那張臉。
她自己也嚇了一跳,甩甩頭,立即將司馬越那個人從她腦子裡清除出去。
從鄭大夫家出來,學生們已經陸續考覈完畢了。李清歡在門口等了會,便見李青兄妹面色從容的從學堂走了出來。
李清歡上前去,不似其他長輩問孩子考的如何?只問他們是否餓了?
李青兄妹搖搖頭。結果要明日才能出來,三人便一起回了家。
爲了犒勞他們兩兄妹,李清歡決定做一頓大餐,也難得給自己放一天的假。最近鋪子裡,家裡的事,可把她忙的夠嗆。
家裡除了魚,還有一些紅薯山藥胡蘿蔔什麼的。這些本來是她在鄉下收購來打算拿去鋪子裡賣的。
鎮上倒是也有,只不過價格要貴一兩文錢一斤,所以她才選擇在鄉下收購,然後再每天背點去。
她炒了一道臘肉又燉了山藥湯,剁椒魚頭,還有胡蘿蔔絲,以及一盤白菘,又煮了一大鍋白米飯。
三人吃飽喝足後,下午又去砍了些竹子回來做籬笆。因爲前兩天有兩隻兔子各下了一窩七八隻的小兔子,等到大點了就佔地方了,所以得趁着這會有時間先準備好。
三人又將門前的兩小塊地翻新了一下,上次李清歡用油布栽種的各種種子都發了牙長出來了,這會子翻新好,再等兩天就可以直接移栽了。
忙活了一下午,晚上他們就將就着中午的剩菜剩飯吃飽。爲了明日早上輕鬆點,李清歡又做了包子,花圃裡有去年她栽種的韭菜頭。這會子新葉子全部長出來了,嫩綠嫩綠的,充滿生機。
現在是真正的春季了,萬物復甦。
翌日,三姐妹吃了鍋裡一直溫着的包子,便朝山下而去。
今日出考覈的結果,李清歡還是很好奇的。李青兄妹有些緊張,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過前十名。
學堂前依舊是人滿爲患,本來還議論紛紛的衆人一見到李清歡三姐妹,立即停頓了下來,小聲的猜測道:“你們說這小啞巴和小丫頭片子能考進前十名嗎?”
“誰知道呢!”有人搖頭。
“我看難。他一個小啞巴話也說不出來,連問題都回答不了夫子。那丫頭片子就更沒得說了,一個鄉野村姑會讀什麼書?”
“也是,我看李清歡就是自個閒着沒事幹了,竟然把希望寄託在一個啞巴弟和小丫頭身上。”
“誰說不是呢!等會出了結果,只怕面子都要掛不住。”
“她還能有什麼面子?別忘了某人現在可是十里八鄉的名人啊!”
“哈哈呵呵……”嘲諷聲一陣響起,衆人都等着看李清歡的笑話。
李青兄妹聽聞,頓時氣惱的想要上前反駁。
李清歡卻拉住他們的手。
“跟狗計較什麼。”她不鹹不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衆人聽聞她這話,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一名矮胖的婦人不服氣的上前大罵:“你罵誰是狗呢?臭婊子!”
李清歡冷笑。“我怎麼知道臭婊子罵誰?難道你知道臭婊子罵誰?”
“你……”那人氣的一噎,頓時被李清歡繞暈了,只得惱恨的瞪着李清歡。
李清歡不想與這些人在學院門口吵鬧,不過她想和平共處,並不代表別人也是。
先前那婦人見自己說不過李清歡,嘴裡便開始不乾不淨的惱罵起來。大致是說李清歡不要臉,四處勾引男子,拋頭露面什麼的。
李清歡面色冷清,也懶得與那人再多費口舌,上去便是一個響亮的巴掌!
婦人頓時被打懵了。周圍的人也頓時愣住了,沒想到李清歡竟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打人。
“你,你……”婦人氣的指了李清歡半天都說不出來。
她是聽說過李清歡的厲害,再加上她身子矮胖,也知道自己打不過李清歡,便乾脆一屁股坐下來撒潑道:“打人了,打人了。要死了!這不要臉的小賤人竟然當衆打人,大家快評評理啊!”
李清歡臉上毫無懼意,反而冷冷的瞪着那婦人道:“你若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撕爛你這張嘴?”
那婦人立即捂住嘴巴,心中還是有幾分懼意的。不過當她看到李清歡轉身,打算離開時,頓時起身,上前一把揪住李清歡的頭髮。
婦人身子本就矮,此刻死死的抓住李清歡的頭髮往下一拉,頓時迫使李清歡蹲下身去。
婦人見此,心中得意,手中放力道也越發的重了。還一邊罵道:“你個千人騎萬人壓的小賤貨,竟然敢打我,看我今日不好好的收拾你!”
婦人慾意加重力量,李清歡也欲意反抗之時,忽聞一聲怒喝:“住手!”
衆人齊齊回頭望去,只見一向溫和有禮的孟夫子從人羣中走來,面色難得染上一抹怒氣。
他走了過去,瞪着婦人抓住李清歡的秀髮的雙手。
“放開!”他再次怒喝。可那婦人卻沒有放開的意思,方纔那一巴掌的仇她還沒報呢!想着,她便揚手要向李清歡的臉上招呼去。
孟夫子及時的抓住了婦人險些打在李清歡臉上的手,面色微沉。
“這位大娘,這裡可是學堂,您一定要在學院的門口,當着衆多學子的面挑起事端嗎?”
婦人聽聞,面色微變,但依舊有些不服氣。
“孟夫子,你方纔沒來,明明是這小賤貨先動手打的人,我這才還手。”
“那也是你罵人在先!”李清歡冷冷的道。
“哼!罵你怎麼了?本來你就不是什麼好貨色,難道還不許我罵了?這整個清木鎮誰不知道你李清歡四處勾引男人,拋頭露面?要我說,像你這樣的賤蹄子,就該拉去沉塘!”婦人破口大罵。
李清歡氣惱,擡手一把扣住那婦人的手腕,狠狠一掐。
“啊!”婦人疼的大叫,抓住李清歡頭髮的一隻手被迫放開。
李清歡再次揚手,想要再抽那婦人一嘴巴子,便也被孟夫子攔了下來。
“李姑娘。”
李清歡看了孟夫子一眼,這纔將手放了下來,不過她扣住那婦人的手,卻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那婦人疼的大叫。“小賤貨,你快放開,要不然我有你好看!”
“呵呵,是嗎?”李清歡冷笑,手指按住那婦人手腕的某處穴位,又猛的掐緊了一下。
“啊啊啊!”婦人又疼的大叫起來,她覺得自己的手腕快要被李清歡掐斷了一般。
“李姑娘。”孟夫子又喚了一聲。雖然李清歡是保護自己,但這畢竟是學堂,而且又有這麼多人看着,而婦人又是長輩。她如此不顧,毫不相讓,難怪被人誤會。
李清歡不語,手中的力道也絲毫不見,依舊冷冷的瞪着婦人。
“你個小賤……快放開,我的手都快要被你折斷了,這可是學堂門口。”
李清歡冷笑,有些人就是吃硬不吃軟。“要我放開也行,不過你最好管住你的嘴巴,否則我可不會看在你是長輩的份上對你收下留情!”說罷。她果然放開了手,還順勢推了一把。
那婦人要不是有孟夫子拉住,只怕早已摔成了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