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在這段時間楚漢方的親自傳授之下,蘇洛璃裝扮自己的水平更是突飛猛進。僅憑簡單的粉黛之功,便可將自己的絕色之姿隱於平淡。也可立時讓恢復自己的明媚耀眼。甚至錦上添花。
楚漢方在蘭苑教習蘇洛璃時,時常着女裝。
若非親信之人,竟是毫不知曉,蘇洛璃的師父是個男子。
伺候在蘭苑的綠萼當然是知曉其中細節的。
看似綠萼從不多言蘇洛璃之事,但蘭苑裡的一舉一動都在綠萼一雙明眸之中。
“王妃。”這日天色已晚,楚漢方已經離開蘭苑,綠萼卻是來到主院,面見廉如意。
“起來吧。”廉如意身邊之人,皆被云溪帶了下去。
上房之中,僅餘廉如意和綠萼主僕兩人。
綠萼眉心微蹙,面上有擔憂之色。“王妃,奴婢發現那位表小姐和楚公子,似乎……似乎走得太近了些。”
廉如意聞言眉梢輕挑,“何爲太近?”
楚漢方是她找來教授蘇洛璃的,蘇洛璃一心想要進宮,想來兩人相處應該會有分寸。
“奴婢瞧見楚公子抓着表小姐的手,表小姐並未抗拒。還默默垂淚。因怕他們發覺,奴婢不敢靠的太近,聽不到他們說些什麼。”綠萼略帶遺憾的說道。
廉如意聞言沒有做聲。
蘇洛璃和楚漢方,雖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然而楚漢方看起來十分陰柔,且因喜愛這女子描眉梳妝之術,人看起來毫無陽剛之氣。女氣得很。貞畝狀血。
她安排楚漢方教習蘇洛璃之時,並未想到這兩人竟會暗生情愫。
且經過這段時間,她明裡暗裡對蘇洛璃心性的觀察,這女子着實是有野心之人,絕不會爲了一個楚漢方,就改變一絲一毫入宮的心思。
這麼說來的話,若楚漢方是一廂情願,那綠萼看到楚漢方握住蘇洛璃的手時,蘇洛璃應該會反抗,會惱怒……事情恰恰相反。蘇洛璃不但沒有反抗,反而還默默垂淚。
這說明……蘇洛璃很有可能是故意讓楚漢方心生誤會,情屬於她。以蘇洛璃的姿容,想要做到這點,並非難事。
她這麼做的目的……自然就是爲了利用楚漢方。
楚漢方可是楚太醫的兒子。楚太醫無論是在京城還是在皇宮都是炙手可熱的人物。
人吃五穀雜糧,沒有不生病的。
若在後宮之中,能有死忠的太醫,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廉如意思及此處,輕輕笑道:“她想的還真遠。”
綠萼擔憂道:“那表小姐會不會讓楚太醫的孫子對壽王府心有誤解呢?若是楚公子勸她留下不進宮去,表小姐會不會反將責任推給王府呢?”
廉如意搖了搖頭,“這樣做對她沒有任何好處,就算楚公子對壽王府有誤解又怎樣?楚太醫和王爺乃是忘年之交,若是她向楚公子推說是王府逼她進宮,楚公子便可以求了楚太醫前來向王爺說項。王府若是答應楚公子的求婚,她的一番心血不就白費了麼?進宮大業也只能就此斷送。”
綠萼聽聞王妃的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點點頭,“是奴婢多慮了。”
廉如意衝她一笑,“蘇小姐是聰明人,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想來她是不會做的。明日一早你請蘇小姐過來,進宮的日子也快到了,她也該準備一番了。”
“是。”綠萼躬身應道。腳步輕快的退了出去。
第二日蘇洛璃被請到了主院。
她姿態端莊的向廉如意請了安,嚴謹的坐在一旁。
臉上絲毫沒有異色。
“過幾日便是進宮的時候了,我着人請來了京城最具盛名的裁縫鋪來爲你量體裁衣。”廉如意溫聲說道,怕她尷尬,繼續道,“我知你定然從家中帶的有各種衣物,並不缺乏,但暨陽與京城風格難免有所不同,即來了京城,便還是入鄉隨俗吧。”
蘇洛璃感激的看向王妃。
她從家裡帶來的衣服,連寶珠都看不下去,雖說布料也算是好的,但尺寸不合,樣式老舊,即便加以改動,真的穿進宮中,恐怕也是寒酸的很。惹人嘲笑。
王妃不但細心想到這點,還顧及着她的面子,將話說的這般委婉。
她心中自然是念着王妃的情的。
“這裡是一些首飾,多是適合閨中女子佩戴的,我也用不着了。你帶在身邊,或許有用到的時候。”廉如意擡手將自己身邊桌面上的沉香木匣向前推了一推。
蘇洛璃聞言,連忙起身,“王妃已經幫了洛璃很多了,王妃恩情洛璃謹記於心,這首飾洛璃斷不能收。”
寒梅將沉香木匣送到蘇洛璃身邊的桌子上。
廉如意笑着說,“你在壽王府小住這段時間,我瞧着你甚是投緣,待你入得宮中,日後相見的機會就少之又少了,也算是我送與你的一點心意,蘇小姐一定要收下,莫要推拒。”
寒梅順勢打開沉香木匣,退到一邊。
站在椅子後面的寶珠探頭一看,立即瞪大了眼睛。
琳琅滿目的首飾,金光燦燦閃耀非凡。
女人對漂亮的東西都是沒有抵抗力的,特別是漂亮的首飾。
蘇洛璃側臉看了一眼,心中輕嘆一聲,這壽王妃的一番情意,她怕是要狠狠的欠下了。當即福身道:“多謝王妃。”
裁縫良好了尺寸,蘇洛璃親自捧了那沉香木的匣子,和寶珠一起回到蘭苑。
寶珠看着匣子中成套的首飾,驚豔不已,“小姐你看,真是太精巧了,嶄新嶄新的,像是沒帶過一樣。”
蘇洛璃無奈的笑笑,“本來就是新的。”
寶珠聞言擡頭看向自家小姐,“王妃不是說是她尚在閨閣時候的首飾麼?”
“王妃不過是客氣的說法,想要我收下而已。王妃何等身份,便是她帶過了不要的首飾,又怎會輕易送人?”蘇洛璃說着,目光變得深邃悠遠。
總有一日,她也可以坐到那至高位上的位置上,信手送出對旁人可能意義重大之物。
總有一日,她可以將曾經欺辱過她的人,都卑微如螞蟻一般踩在自己的腳下。
她相信,哪一日,不會很遠,不會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