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鋌而走險
司馬亭笑完之後，就一字一頓的看着張大人的眼睛，說道：“正是因爲如此，所以才叫做大膽包天。才叫詐他。”
頓了一頓，司馬亭才又繼續說道：“至於沈公子如何，其實已經和這件事情沒有關係。反正那個人已經招認了，不是嗎——”
司馬亭說完這一番話之後，也不再和張大人都說什麼，直接就越過了張大人離去。
在司馬亭離去之後，張大人就神色變換不定的站在原地，想了許久。
這是最終張大人也沒能夠再做出什麼有魄力的決斷來。
而司馬亭，則是一路去了應天府的衙門之外。
然後就這麼站在了一個路口，安安靜靜的等着。
沒過多久，司馬亭就等到了沈光和父子二人。
沈光和帶着沈春榮從衙門出來之後就打算回家去，隨之路過路口的時候就看見了司馬亭。
自然二人也就停了下來。
沈光和微微挑了挑眉，笑問一句：“司馬大人這是在等着誰？”
司馬亭微微一笑：“自然是在等沈大人您。”
聽完這話，沈光和卻也並不意外的樣子。
反倒是沈春榮微微有些詫異。
略略有些訝異的看着司馬亭。
司馬亭仍是保持了微笑的樣子。
然後，沈光和就問了司馬亭一句：“司馬大人這是要做什麼？今日司馬大人如此大膽，說實話，本官也是佩服。”
沈光和這樣一說，司馬亭面上的笑容就更加明顯：“原來沈大人早就看出來了。”
誰知沈光和接下來就說一句：“其實我並未看出，只是隨意一猜。”
沈光和這樣的話一出口，司馬亭微微愣了一下之後，頓時就爆發出了笑聲來。
而後司馬亭伸手擊掌大笑道：“妙哉妙哉，沈大人竟是和我有異曲同工之妙。”
司馬亭如此放蕩不羈的樣子，自然在經過的行人看來是有些怪異，所以當下也不少人紛紛側目。
沈光和卻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反而是朝着司馬亭一拱手，笑道：“不管如何今日多謝司馬大人。”
做了頓，沈光合就說了一句：“我聽說有不少的大臣已經是對張大人此番作爲有些不滿，打算上摺子請求皇上換一個人來。”
應天府這樣重要的地方，張大人這樣左右逢源的人的確是不適合。
最關鍵的是，張大人現在得罪了沈家。
沈光和在朝中現在也是有不少的根系。
如果沈光和起心要讓張大人在京中呆不下去，那麼自然也是有他自己的辦法。
此時此刻，沈光和將這話說出來，其實也有那麼一點點承諾了司馬亭的意思。
司馬亭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當下就朝着沈光和微微一拱手，而後又看一眼沈春榮意味深長的說一句：“沈公子一腔熱血，爰沒有錯，只是有些事情卻不該如此莽撞。”
頓了頓，司馬亭又看了一眼沈光和的臉色，這才決定不再繼續往深處說，就此作罷。
沈光和自然對司馬亭如此識趣感到滿意。
當下沈光和只是朝着司馬亭也一拱手。
隨後就只說自己怕，家中內人擔心，所以就得先走一步。也不等司馬亭多說話，就吩咐車伕趕緊走了，當即帶着自己的兒子徑直回家去。
等到走出去了老遠，沈春榮纔不明就裡的問了一句：“父親司馬大人這是何意？”
沈光和看一眼沈春榮。
沈春榮被微微看得有些不自在，最後就垂下頭去，耷拉着腦袋不說話了。
沈春榮當然知道自己這件事情是做的有些不妥當。
更知道自己這件事情，給自己家中和給蘇酒卿都帶來了麻煩。
只是現在已經沒有迴轉的餘地，所以沈春榮也是無可奈何。
唯有心中的愧疚和不安，佔據了所有的心思。
壓在他心中，沉甸甸的。
沈光和看着沈春榮這副模樣，忽然就有些恨鐵不成鋼。
冷冷的瞪了沈春榮一眼之後，沈光和就才說道：“這次的事情你覺得你自己錯在何處？”
沈春榮低頭半晌，才幽幽言道：“這件事情我錯在不該如此衝動莽撞，更不該一己私情做出這樣的事情，最後連累衆人。”
沈光和一聽這話，幾乎是不由自主就發出一聲嗤笑。
然後就頗爲冷厲的批判道：“錯。”
沈春榮一下子就懵了。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父親覺得自己錯在了何處。
反正他自己是覺得自己錯在那兒了。
沈春榮有些茫然的擡起頭來，看著自己的父親。
而後，就聽得沈光和一字一頓的說下去：“我若是你，即便是有兒女私情，即便是再想幫她，也絕不會隻身犯險。更不會做得如此蠢鈍。”
沈春榮禁不住啞然的張大了嘴巴。
這些指責一字一句都是敲在了他的心口，讓他有些無從辯駁。
他的確是隻身犯險。
他也的確是做出了蠢鈍無比的選擇。
只是被自己父親現在如此無情的說了出來——
沈春榮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難堪。
於是沈春榮又只能低下頭去。
“況且這件事情從一開始你就錯了。”沈光和的面容有些冷淡。
沈春榮又擡起頭來，看著自己的父親。
沈光和語氣依舊是冷淡的：“我若是你當年，既是沒能贏得美人芳心也做不出冒天下之大不諱的事情來，便是會強迫自己早早放下。你有父母，你有兄弟，你有你自己理想抱負，難道這些東西在一個女子面前就如此的不重要了嗎？”
“生你養你的父母，你如何忍心讓他們失望難過？”
“敬你愛你的兄妹，你又如何忍心叫他們痛心失望？”
“那你十年寒窗苦讀想要實現的抱負，你又如何忍心去辜負？”
沈光和一連三個詰問。
問的沈春榮是啞口無言，冷汗淋漓。
沈春榮近乎痙攣的收縮着自己的手指。心中則是猶如一團亂麻一般。
沈光和看着沈春蓉這副樣子，也就不再繼續爲難他。
然後只是垂下眼簾一言不發，靜靜的等着回家。
此時此刻，蘇德芙已經早早得了消息，望眼欲穿的在大門口等着了。
也不知在見到蘇德芙之前，沈春榮能不能夠想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