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拍板
既然是圖的蔣旬給他們帶來的利益,那麼這件事情,自然也要問過蔣旬。
所以,蔣二太太一下子才說不出話來。
蔣二太太心裡憋屈,可面上也不敢表現出什麼來。
她的家世一般,在蔣老夫人面前,始終都是低了一個頭。
再加上成青侯的威嚴,更是不敢怎麼樣。
最後,蔣二太太只能狼狽的看了一眼蔣旬。
蔣旬依舊是老神在在的喝茶,覺察到了蔣二太太的目光,他也只是擡起頭來,說一句:“這個事兒,自然看二嬸的意思。”
蔣旬的意思是不管。
蔣二太太悄悄鬆了一口氣,然後看一眼蔣容,示意蔣容說話。
蔣容幾經猶豫,到底還是不敢,乾脆低下頭去,只當什麼都沒看見。
蔣二太太又看一眼自己丈夫。
結果蔣二老爺也是一聲不吭。
這屋裡一下子就沉默下來,誰也不說話。
蔣老夫人就說一句:“怎麼倒是都不說話了。”
蔣老夫人是有點兒賭氣的在譏誚蔣二太太。
蔣二太太一時之間,也是說不出話來。
最後,成青侯嘆了一口氣,說了一句:“若是都不說話,這事兒就擱置罷。回頭有合適的再說。”
成青侯目光在自己二兒子的面上轉了一圈,又看一眼蔣二太太,以及蔣容,這才道:“我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若真要……可就要等上一等了。”
這話是大實話。
成青侯一去,哪怕是孫子輩,蔣容和蔣旬都是要守孝的。而且得一年。
所以,成青侯怕自己耽誤孫子們的婚事,才做出這樣的打算。
可沒想到,反倒是蔣容自己不肯說話了。
成青侯又忍不住看一眼蔣旬。
當時他和蔣旬說這個話,蔣旬便是直接應下,將一切安排得妥妥帖帖的,乾脆利落,叫人爽快。
兩個孫子,不論是才情能力,還是處事態度,蔣旬都更勝一籌。
最關鍵的是,蔣旬還是比蔣容更孝順。
這樣的情況下,根本就沒辦法不偏心。
蔣旬接了這話,對着成青侯說了一句:“祖父也不必着急,要我看,既然謝家願意,那也是不錯的婚事。而且,今歲要開恩科,讓二弟去試試,說不得就是錦上添花——”
只要蔣容去參加科舉,能中個舉人都是好的。
到時候和謝家聯姻,怎麼都說得過去。
而且蔣旬既然說了這話,那麼到時候關照一二……
蔣二太太心思活絡,當即就聯想了許多。
這麼一想,更是心裡頭覺得前途一片光明。
蔣二太太當即就附和一句:“還是世子說得是。”
蔣旬一笑置之。
蔣二老爺此時也是彷彿回過神來,先對成青侯說一句:“父親您身子康健,一定會長命百歲——”
頓了頓,才說起正事兒:“不過,早日娶個孫媳婦回來,也是孝敬您。”
成青侯只是冷笑一聲,並不多言。
蔣老夫人則是也有些無奈:“行了行了,這個事兒……老二家自己去折騰吧。定下來之後,咱們再來商量日子。”
於是這個事兒,就這麼定了下來。
蔣旬也剛好喝完了最後一口茶水。
蔣旬放下蓋碗,心道:若是到時候後蔣容沒中呢?會不會……退親?
蔣旬這樣的心思,自然是無人知曉。
就連成青侯也不能。
最後,蔣容從屋裡告退出來,看一眼旁邊拿着披風候着的鬆月,便伸手接過披風自己穿了,而後才融入了夜色裡。
鬆月在後頭,自覺的說起了今日蘇酒卿來之後的事兒。
之前的自然都是沒問題,只唯獨聽到說是成青侯單獨和蘇酒卿說了一會兒話之後,蔣旬才皺了一下眉頭。
蔣旬看一眼鬆月:“都說了什麼?”
鬆月自然搖頭:“不知。侯爺不許人靠近,所以沒聽見。不過……蘇小姐並無什麼不痛快的樣子,應該也沒說什麼——”
蔣旬思量片刻,最後纔沒繼續再問。
蘇酒卿現在的功夫,總不至於面上神色外露。
所以,到底說了什麼,除非蘇酒卿和成青侯想要跟他說,不然還真不好猜出來。
蔣旬捏了捏眉心:“知道了。回去後備水,我洗個澡就睡下了。”
鬆月一愣:“世子不用飯了?”
“嗯。”蔣旬隨意應一聲,進了自己的院子後,隨手就將披風解下來,給了鶴年。
一時之間,兩人也不敢再跟着蔣旬,只能相互對視一眼,都有些明顯感覺到,蔣旬這是興致不高。
服侍蔣旬睡下之後,兩人這才悄悄的在一起說話。
鬆月壓低聲音和鶴年說:“只怕謝姑娘真要嫁進來了。”
鶴年倒沒多少意外,只是神色淡漠的點了點頭,然後道:“也不管咱們的事兒。蘇姑娘那頭,咱們上點心纔是正經。”
畢竟等到蘇酒卿過門,那就是蘇酒卿管着他們了。
鬆月苦了臉:“我感覺,蘇姑娘不太好相處。”
鶴年嘆了一口氣,說一句大實話:“蘇姑娘好相處不好相處都不要緊,最重要的是——咱們要做好自己的本分。”
又不是蔣旬的妾侍側妃,哪裡需要想,當家主母好不好相處?
到時候,聽吩咐辦事兒就是了。
至於蘇酒卿打算怎麼安置她們,那就是她們的命了。
鶴年看得開,鬆月卻有點兒看不開。
最後,鬆月嘆了一口氣,也是漸漸爬了滿臉的愁容。
而此時,蘇酒卿那頭,正趕緊做披風呢——眼看着蔣旬就要出征了,這還沒做好。
尤其是,明日就是元宵節了。
她尋思着就剩下一點尾巴,所以就打算一口氣做出來,趁着明日給蔣旬送過去。
明日有廟會,蔣旬應該……不會忘?
蘇酒卿自己覺察過來自己那一點小心思,忍不住的就捧住了自己的臉頰。
然後,整個人都有點兒恍惚。
彷彿這也才一年不到,可是上輩子的事兒,在她眼前都已是模糊過去了。
一日日的時光過去,就這麼將過去覆蓋住,再也尋不到過去的影子。
蘇酒卿深吸一口氣,都有點兒不確定上輩子的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發生過。
最後,蘇酒卿才嘆道:“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
事到如今,她才彷彿是明白了這句話的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