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相配
蔣旬自然也沒多留，畢竟是還要送蘇酒卿回去。
只是路上的氣氛，因爲這件事情，再沒有先前的輕鬆愉快。
想到那樣的情景……
多多少少都讓人心裡頭覺得有些沉重起來。
蘇酒卿抿了抿脣：“這樣的事兒——”
“也不是經常會有的。”蔣旬揉了揉眉心，語氣卻是平靜。
這樣的事兒，不可抗拒。大約屬於天意。
也是命定的劫數。
不過，好在並未影響到蘇酒卿什麼——當時若不是提前出來了，只怕他和蘇酒卿就困在人潮裡了。
蘇酒卿點點頭，也沒再多說。
只是回頭卻想起了一件事情來：當時，其實不應該讓蔣旬過去看的。
畢竟，蔣旬何等重要，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該以身犯險。
蘇酒卿略有點兒歉然。
這件事情，她沒想到。
她不由得看了一眼蔣旬。
蔣旬卻是十分平靜，彷彿什麼情緒也沒被影響。
一路到了蘇家門口，蔣旬送了蘇酒卿下馬車。
蘇酒卿站在門口，幾經猶豫：“什麼都沒吃上，要不去府裡對付一口？”
蔣旬卻搖頭：“剛纔那事兒，還要處置交代一番，我得去一趟衙門。”
發生這樣的事情，影響是不太好的。
新帝登基，加上新年伊始，偏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兒——不控制好了，就怕有人拿着這個做文章。
蘇酒卿聽他這樣說，自然也不好再堅持，只道：“早些弄完，回去叫丫鬟給你煮點東西吃。”
蔣旬頷首，催促蘇酒卿進去了。
蘇酒卿怕耽擱他時間，也沒久留，徑直進去。
卻不料剛一進門，就聽見一聲輕喚：“阿姐。”
蘇酒卿驚了一下，而後才反應過來叫自己的人是誰：“博雅，你怎麼在這裡？”
看着蘇博雅手裡燈籠和身上披風一應俱全的樣子，蘇酒卿頓時又明白過來：蘇博雅在這裡，也不知道是等了多久了。
蘇酒卿頓時更加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蘇博雅走過來，面對蘇酒卿的詢問，輕聲說了一句：“我不放心阿姐。”
蘇酒卿一時之間有點兒不知該怎麼回答。
她和蔣旬出去，其實也沒什麼可擔心的。
畢竟不管怎麼樣，蔣旬肯定是會護着她的周全。
只是，面對蘇博雅的關切，她最終還是微微一笑：“我平安回來啦，博雅你可以放心啦。”
蘇酒卿語氣輕快，帶着慢慢的笑意。
而心底，也是被這股子暖意幾乎給融化了。
蘇博雅和蘇酒卿並肩往回走，出來接蘇酒卿的春月，則是遠遠的跟在後頭，悄悄問小丫鬟蘇酒卿今日的行程。
蘇博雅今日狀態似乎是有些不對。
蘇酒卿幾乎是一眼就看出來。
但是蘇博雅卻並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
而蘇酒卿一開始還耐心等着，最後就有點不想再等下去，只乾脆開口：“博雅這是怎麼了？”
渾身都似乎是有些低落的樣子，情緒顯然不對勁。
蘇酒卿本以爲是府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沒想到，蘇博雅卻只說了一句：“我只是擔心阿姐罷了。”
就因爲這個原因。
蘇酒卿更加糊塗：“我已是平安回來了。”
既然她平安回來了，蘇博雅的情緒不是應該就能夠緩和下來嗎？
可是蘇博雅的情緒，分明就是沒緩過來。
蘇酒卿側頭看着蘇博雅。
蘇博雅微垂着頭，聲音聽起來有些氣悶：“聽祖母說，阿姐五月份就要出嫁了。”
蘇酒卿不由得一笑：“怎麼了？”
她心裡頭大約是猜到了一點點，不過並不打算說破。
蘇博雅搖頭，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沒事兒。可事實上……卻是根本掩蓋不住的失落：“我本以爲還要過的一年半載的。”
正常情況下，訂婚到成親，中間怎麼也是有一年的。
蘇酒卿應一聲，與蘇博雅解釋一句：“畢竟……夜長夢多，而且畢竟世子那頭年歲也大了。身邊也沒人照料。”
蔣旬從小父母就沒了，一直身邊也沒個人。提出這樣的要求，着實不過分。
“可是……”蘇博雅越發難以掩蓋失落：“可是……”
可是也沒想到這麼早啊。
蘇博雅如此，蘇酒卿就輕笑出聲：“博雅是捨不得我出嫁麼？”
蘇博雅之前那麼多話，無非就是這個意思。
蘇酒卿這麼一下子直白的說出來，蘇博雅反而是有點兒不大好意思起來。囁嚅着不知該承認還是該否認。
最終，蘇博雅還是咬牙點點頭，將自己的不捨說出了口：“是捨不得。”
蘇酒卿本來是高興的。
聽到他這樣一承認，高興之餘，又有幾分心疼和不捨以及心酸。
蘇博雅舍不得她。
她其實也是捨不得蘇博雅的。
只是……
“我總歸是要嫁出去的。”蘇酒卿無奈的說出一個事實：“就是博雅你，也總有一日是要娶親的。這一點，是毋庸置疑。”
生老病死，出嫁迎娶，都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蘇博雅悶聲道：“我知道。只是不想阿姐這麼早出嫁。”
“怎麼忽然這樣傷感起來？”蘇酒卿盡力安撫蘇博雅，更忍不住打趣一句試圖緩解氣氛：“你不是一直都挺喜歡世子麼？”
蘇博雅前些日子還說，蔣旬就是他最敬重佩服的人。
他要成爲蔣旬那樣的人呢。
一轉眼，倒是捨不得她嫁過去了。
蘇酒卿剛一說完，蘇博雅自己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自己的那些心思。
最後，只聲音更加沉悶三分：“那也比不上阿姐重要。”
頓了頓，才說出自己的擔憂：“我也不能日日去看阿姐，萬一阿姐受委屈了怎麼辦？阿姐若是不習慣怎麼辦？”
“都在京城裡。”蘇酒卿如此說一句，然後輕笑一聲：“你當然可以日日過來。就是小住也無妨——若是我受委屈了，我就與你說，你好給我撐腰。”
蘇博雅自己都還小呢，卻都害怕他受委屈，一心惦記着要給她撐腰——
蘇酒卿忽然覺得，蘇博雅這個弟弟真的是天下第一好的弟弟。
然後，她也是真有點兒捨不得嫁出去了。
她和蘇博雅關係好起來，滿打滿算竟然連一年也沒有。
這麼快嫁出去……都沒能多和蘇博雅親近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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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