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焰火
對於蔣旬這個決定,蘇酒卿自然是不能得知。
蘇酒卿在給蘇老夫人請安拜年之後,就已經是在等着蔣旬來接自己了。
不過剛在蘇老夫人屋裡坐了沒多久,沈家那邊就來拜年了。
沈光和沒來,但是蘇德芙領着一雙兒女過來了。
蘇德芙笑盈盈的,看上去心情很不錯。
沈春榮也看上去還好。
沈和箐今日穿得也是跟個小紅包一般,心情十分好,見誰都問新年好,說幾句吉祥話,活潑又可愛。
蘇酒卿當即就將自己的銀錁子分了給沈和箐一半兒。
至於沈春榮,她就沒給了。
畢竟,沈春榮和她之間,說起來也是有點兒尷尬。如今她又訂了親,更加需要避嫌。
沈春榮似乎也是意識到這一點,只打了個招呼之後,便沒在跟蘇酒卿說話。
蘇德芙也是沒怎麼搭理蘇酒卿。
應該是還在生氣。
蘇酒卿也不大在意,只安安靜靜坐着。
蘇老夫人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卻也無可奈何。
這雙方都沒有要搭理對方的意思,她再怎麼着急也是沒用。
如此,等到二房那邊過來時候,氣氛這纔好了一些。
二房那邊對於蘇酒卿,態度是十分和氣的。
畢竟蘇酒卿現在和蔣旬定了親,將來會如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和蘇酒卿關係好,肯定是沒有半點錯的。
蘇酒卿卻一直都有點兒走神。
直到聽見蔣旬過來拜年的話,這才脣角露出一個不自覺的笑意來。
這一幕原本也無人注意到。
除了沈春榮。
沈春榮原本十分平靜的神情,此時也終於是有了一點變化。
到底還是忍不住小小的失落介懷了片刻。
蔣旬就是在這個時候,走進屋裡來的。
他身量太高,從外頭進來一瞬間,幾乎是擋住了門口所有的光,以至於讓屋裡都是一黯的感覺。
蔣旬今日穿得也很精神。
難得的穿了一件茜色的外袍。
底下是黑色的皁靴。
腰上一條繡金的腰帶,上頭並無太多東西,一個玉佩,一個香囊,就再沒別的。
蔣旬素日裡不怎麼顯眼。
但是今日卻完全不同。
往那兒一站,就叫人看得幾乎有點錯不開目光。
蘇酒卿還是第一次看見蔣旬這樣的打扮,也不由得多看幾眼。
而後在心中感慨一句:原來蔣旬這樣貌,也是濃妝淡抹總相宜。
就是不知道,真正那種十分儒雅的淺色,他能不能也穿得住。
蘇酒卿忽有點好奇,然後就想:或許她可以給蔣旬做一件。到時候蔣旬一穿,不就知道了?
蘇酒卿忽然覺得自己還是十分機智的。
蔣旬畢竟是晚輩,所以雖然權力大,官位高,此時也不敢真讓衆人站起來給他行禮,而是客客氣氣的給這一屋子的長輩們行禮拜年。
蘇老夫人和蘇德芙都受了。
二房那邊客氣幾句。
蘇老夫人就讓蔣旬落座了。
鑑於蔣旬的身份,蘇老夫人讓蔣旬坐在了左下手的位置。
如此,蔣旬的身份倒是一覽無餘。
也足以見到蘇老夫人對他的重視。
蔣旬坐下,衆人一時之間就有點沉默。
畢竟之前到底都是十分相熟的親戚,說笑起來也都自然而然。
可是現在蔣旬,對於衆人來說,都是陌生的。
所以一時之間,都有點兒不知怎麼開口。
再加上,蔣旬本來氣勢也是驚人。
所以,衆人就更加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
眼看着氣氛漸漸有點兒尷尬和僵硬,蘇酒卿就只能自己上了。
她深吸一口氣,剛要開口說話,卻沒想到,沈春榮率先開口了。
沈春榮問了這麼一句:“對了,蔣大人,明年的科舉可會影響?”
蔣旬倒是半點不意外,沈春榮問了,他就答了。
而且還頗有些認真:“應當是不會。只要不出別的什麼意外,就不會。”
沈春榮點點頭:“之前我聽人說,怕是會有影響。我也多少有幾分擔憂。”
“不必擔憂。”蔣旬一笑,言簡意賅:“朝廷正在用人之際。”
所以,科舉更是不可能被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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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這麼一個頭,衆人似乎也就知道了該說些什麼,當下總算是不再那樣的拘謹了。
蔣旬也不似平日裡那樣冷淡,甚至言語都多了幾分。
雖然沒有主動逗趣說話,卻也十分難得了。
蘇酒卿在旁邊看着,幾乎是有些說不出來的感動。
她自然比誰都清楚,現在這幅樣子,根本就不是蔣旬的常態。
蔣旬之所以這樣做,分明就是爲了她。
蘇酒卿抿了抿脣角,有點兒不知所措。
雖然活了兩輩子,可是被人這樣對待,卻是第一次。
這讓她既覺得新奇,又覺得有點兒說不出的無措。
不過到底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了,對於如何處置這樣的事情,蘇酒卿雖然有點兒無措,但是很快也就鎮定下來。
蔣旬如何對她。她就如何對蔣旬就是了。
蔣旬對她好,她就對蔣旬更好。
蔣旬用心,她也自然需要更加用心。
蘇酒卿悄悄笑一下,忍不住又看一眼蔣旬。
蔣旬恰好也看過來,二人頂着這麼多長輩的目光,悄悄相視一笑。
於是頓時就將這一羣被忽視掉了的長輩們,眼睛都閃得有點兒疼。
而沈春榮,則是默默的低下頭去。
可惜蘇酒卿和蔣旬二人,卻是一無所覺。
半點沒覺得自己做得有些不對。
蘇老夫人好半晌纔出聲說一句:“今日便是都在這邊用飯吧。”
蘇德芙看一眼自己兒子,到底站起身來,搖頭拒絕了蘇老夫人的留飯:“還是回去吧,春榮爹還在府裡招待客人呢。”
其實不會去也是可以的。
但是蘇德芙覺得,照着這個樣子看來,還是趕緊走了最好。
不然,只怕自家兒子回去之後,又要情緒低落很久了。
蘇老夫人大概猜到了一點,自然也沒挽留。
倒是二房也沒什麼牽掛,都留下來了。
蔣旬自然也沒有走。
然後,蔣旬自然而然問了一句:“蘇大人呢?怎麼不見蘇大人?”
蘇景峰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宿醉醒了沒有。
蘇老夫人想着,嘴裡卻道:“他有點兒事兒,怕是要晚一些。咱們也不必等他——”
蔣旬就提了一句:“我也是怕時間來不及給蘇大人拜年,畢竟一會兒我們還要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