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妖愣了愣,他眼神沒壞,當然看得出來,盧具劍的確是中品法寶,而且極爲接近上品了。
如此貴重的法寶,又是李曄的貼身佩劍,頓時讓羊妖感到壓力很大,他遲疑道:“此劍如此貴重,我怎麼敢要?”
他倒是自信,好像篤定能勝李曄。
李曄一本正經道:“孤王先前已經說了,孤王十分仰慕諸位妖族的英豪,能跟諸位相識一場,就是孤王莫大的榮幸。此劍雖然對孤王十分重要,但寶劍配英雄,若是閣下勝了孤王,便是送給閣下,又有何不可?”
羊妖見李曄都這麼說了,還能怎麼樣,他激動道:“安王高潔,在下佩服!”
不僅是羊妖,衆妖看李曄的眼神,也變得很是敬重。別的不說,李曄這番話就讓他們很認同,而李曄對待妖族修士的友好態度.......也讓他們十分感動。
彼此間,竟然有了種英雄惜英雄的感覺。
“安王胸懷寬廣,在下也不能吝嗇!”羊妖只是個地仙境,身上沒有中品法器,下品的倒是有兩件。但是兩件下品法寶,明顯是比不上盧具劍的,所以他將自己的丹藥什麼的,也一股腦兒都掏了出來,全部堆在案桌上。
“安王,你看這......夠不夠?”羊妖有些心虛,他的這些家當,加在一起,也值不了一件接近上品的中品法寶。
李曄卻很豪氣,大方的一揮衣袖:“此番比試,重在你我結交,這些法寶不過是彩頭而已,不必介懷!”
羊妖很激動,看李曄的眼神充滿欽佩,心說不愧是安王,這份風采儀度,真是讓妖自愧不如。
尤達梟充當起裁判,“準備好了沒有?”
李曄和羊妖再度抵上手腕,都點了點頭。
羊妖神色肅然,一臉認真,很顯然,壓上全部身家的比試,讓他半分也不敢大意。然後他和衆妖就發現,李曄的神色比他還要肅殺,還要凝重,完全是如臨大敵、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的模樣。
衆妖摒住呼吸,大多數都希望羊妖贏,畢竟他是代表妖族修士出戰。但也有一些女妖,已經被李曄的風采氣度所征服,尤其是此刻見李曄神色如此莊重,不禁被感染,竟然暗暗希望李曄能勝。
“開始!”尤達梟揮了一下手,大聲喊道。
李曄和羊妖同時發力。
兩條手臂上,肌肉一起隆起,彼此的手腕死死抵住對方,靈氣震盪的嗡鳴聲持續響起,一圈圈風浪以兩人的手腕爲圓心,接連擴散開來。
好在衆妖修爲都不差,這纔不不至於被影響。
李曄和羊妖漸漸神色猙獰,大眼瞪小眼,眼眸中都升起了血絲,並且迅速變得通紅。到最後兩人咬牙切齒,甚至低吼出聲。
勢均力敵!
竟然是勢均力敵的惡戰!
衆妖都情不自禁被戰況吸引,全神貫注盯着兩人的手腕,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驚擾了對方。一些女妖甚至瞪大了眼睛,看起來比李曄還要緊張。
尤達梟看到衆妖這副模樣,實在是看不下去,尤其是羊妖奮力拼搏的樣子,讓他幾乎捂住臉。
各位兄臺啊,李兄可是連真仙境都能擺平的存在,那修爲之力是何等強大,豈會敗給一個地仙境?那幾個女妖,你們真的不用爲他擔心,你們還是擔心擔心自己的法寶吧,說不定它們很快就不屬於你們了......
最後,經過一陣拼搏,在中間羊妖好幾次差些壓住李曄手腕的情況下,李曄成功“翻盤”,艱難取勝!
“勝者,安王!”尤達梟趕緊宣佈,他同情的看了羊妖一眼。
羊妖渾身發軟的癱在那裡。
他真的拼盡全力了,可惜還是差了一點......他很懊惱,有些不甘,但更多的,還是肉疼......因爲李曄,已經笑嘻嘻的把他放在桌上的法寶,全都收過去了。
衆妖神色不一,有人對李曄露出敬佩之色,有人戰意昂揚想要挑戰,有人同情羊妖,也有人投過去責備的眼神,覺得對方丟了妖族的面子。還有一些女妖,暗暗鬆了口氣,心想安王果然不凡。
李曄收了羊妖的法寶,卻把對方的丹藥和雜碎都推了回去,笑容滿面道:“這些你都拿回去,孤王也不能讓你傾家蕩產。”
他一副爲人着想、心懷大度的模樣,立即引得很多妖族修士拍手叫好。
蟒妖神色陰晴不定,他覺得李曄能夠取勝,只是因爲耐力長久,力量上並沒有勝羊妖太多,這讓他有些不服,於是對李曄道:“安王勝了這一場,是打算拿着法寶收手嗎?”
這話等於是說,你贏了就跑,是不是太過勢利了些?
李曄正想着,要如何說服衆妖繼續和他比試,乍然聽到蟒妖這句話,立即心花怒放。
他心思縝密,看見很多妖族修士,好像看他的眼神還很和善,爲免對方體恤他的辛勞,不好意思再繼續跟他比試,於是他微微揚起下巴,傲然道:“不瞞你說,其實剛纔孤王根本就沒用全力!若是還有誰敢上來,孤王奉陪到底!”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譁然,衆妖看李曄的眼神,立即帶上了些許敵意:怎麼的,這才贏了一場就膨脹了?尾巴都要翹上天了?看你剛剛那麼辛苦取勝的模樣,我們隨便派個實力更強的,你都必敗無疑,竟然還敢大言不慚?
“既然安王如此有興致,在下就陪安王再玩玩!”一名面如冠玉、風流倜儻的長衫青年走出來,充滿挑釁的看向李曄。不用說,這是化作了人形的妖,“安王敢應戰嗎?”
看到這名青年走出,一些女妖發出驚呼聲。
她們自然認得對方,那是蟒妖的兒子,雖然修爲也是地仙境,但卻是整個盤風城天仙境之下第一人,跟羊妖的實力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李曄臉色一變,好像有些心虛,然後梗着脖子,做出強行裝逼的模樣:“孤王縱橫天下,南征北戰,殺人無數,怕過誰來?你若想戰,孤王奉陪到底!”
“好!那就來戰!”青年在案桌前坐下,他大手一揮,身上的法寶就全都到了案桌上。幾件下品法寶中,竟然還摻雜了一件中品法寶,不愧是蟒妖的兒子,身家果然不是羊妖可比。
他信心滿滿,自知絕對不會輸,所以格外大方,豪氣道:“安王若是贏了,這些法寶,全都是安王的!”
李曄看了那些法寶一眼,好像被矇蔽了雙眼,咬着牙道:“好,一言爲定,若是孤王輸了,孤王的佩劍和方纔羊妖的法寶,也都給你!”
說着,他看了尤達梟一眼。
尤達梟立即心領神會,他看向衆妖,大聲道:“這安王比試,也不可能跟所有妖都比一遍,那麼沒有機會親自跟安王比試的妖,不能參與其中,豈不可惜?這樣,我在這裡開個賭局,你們可以選擇一方押注!當然,作爲莊家,作爲安王的朋友,我肯定是壓安王勝的!”
衆妖立即羣情踊躍,“我壓蟒公子!一件下品法寶!”
“我也壓莽公子!一件中品法寶!”
“我也壓莽公子,兩件下品法寶!”
“壓莽公子!”
“莽公子......”
很快,尤達梟面前,法器就堆成了一座小山,連一些女妖們都奉獻了自己的法寶。
尤達梟看着面前的幾十件法寶,心裡樂開了花。還是李兄明智啊,一件件去贏,那得扳多少場手腕?得贏到什麼時候去,才能聚集這麼多法寶?這賭局一開,全送上來了啊!
也不是所有的妖都出手了,畢竟有些妖不喜歡賭,也有些妖比較謹慎。
蟒妖看着尤達梟冷笑一聲:“安王要是輸了,你有法寶賠嗎?”
“當然有!”尤達梟拿出一個儲物袋,從裡面的法寶倒出來了幾十件法寶,也堆成了一座小山。
這都是李曄從熊妖那裡敲詐來的法寶,在確定盧具劍不能晉升上品後,他昨晚煉器就沒有都用完,爲的就是今天這一幕。
衆妖這才發下心來。
“下注都下完了麼?可以開始了?”青年冷冷看着尤達梟道。
尤達梟看着青年這麼囂張,暗歎一口氣,已經在爲對方默哀了,他清了清嗓子,“準備好了嗎?開始!”
李曄和青年立即卯足了勁較量!
僵持只是片刻,很快,李曄的手腕就被壓得偏了一分。
青年心中一喜,暗笑一聲,就你這種和羊妖差不了多少的實力,也敢跟我較量?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蟒妖老神在在,看似面容平靜,沒有格外注意誰,很是公允的模樣,實際上已經在期待李曄敗了之後的悽慘模樣。
很快,青年又將李曄的手腕壓下去了一分!
勝利在望!
青年心頭大喜,哈哈,安王你完了!
衆妖再度摒住呼吸!
只不過因爲李曄方纔挑釁的話,這下沒多少人在爲他緊張了,就連那些女妖,此刻也表現得同仇敵愾。
李曄咬牙切齒,看起來支撐得很艱難。
青年心頭冷笑,繼續加大力量。
然後他就意外的發現,無論他怎麼用力,李曄明明已經偏斜的手臂,就是不倒!
青年一愣。
他不甘心,再無絲毫保留,使出了吃奶的勁兒,猛地按下李曄的手臂。
一圈圈靈氣漣漪,接連盪開。
但是李曄的手臂,看着已經距離桌面不遠,但偏偏就是不動了!紋絲不動!
這是怎麼回事?
蟒妖、小熊管家還有衆妖都迷茫了,他們不解的看向青年,心說你怎麼回事,這都快取勝了,還磨嘰什麼,趕緊使勁兒啊!
青年眼角的餘光撇到衆人的反應,尤其是看到蟒妖嚴厲催促的眼神,心裡比吃了一萬隻蒼蠅還難受:我倒是想使勁兒,但是你們難道沒看出來,我已經拼盡全力了嗎?他就是不倒,我有什麼辦法?我難道就不絕望嗎?!
最終,在衆妖不可思議的目光中,李曄偏斜的手腕,竟然慢慢回正了!雖然看起來很艱難,但就是穩穩的,一絲一毫的回正了!
然後,這個動作沒有停止,一點一點,把青年的手腕壓了下去。
看李曄的模樣,已經是滿面通紅,額頭青筋暴突,好像把畢生的力氣都用完了!
青年看着李曄的模樣,一臉絕望和無力。
嘭!
當青年的手臂,被完全壓倒在案桌上的時候,院中一時鴉雀無聲。
安王贏了?
安王竟然又贏了?
又是以翻盤的形勢?!
安王殿下這耐力......不是一般的好啊!
本已對李曄沒什麼感覺的女妖們,此刻看李曄的眼神,又恢復了神采。
她們被感動了,被李曄面對強敵依舊奮力拼搏、在毫無勝算的情況下,也絕不服輸的堅強品格所征服,這樣的男人,簡直是太美了!
“安王好厲害!”
“他真的很堅韌,你們看他,脖子都紅了!”
“拼搏到這個份上,已經是在拼命了!想不到,他身份那般尊貴,竟然還能如此賣命奮鬥,我被感動了!”
“蟒公子跟安王相比,就差了許多,他明明更強,卻沒有贏。”
“對,莽公子到底還是差了些火候!”
女妖們議論紛紛。
青年聽到這些話,氣得恨不得吐血三升:你們只看到安王脖子紅了,卻不知道我連屎都快掙出來了!我他孃的那是不拼命嗎?我明明就是拼不過啊!